驸马是个贼(22)
顾如泱的身体倒是健康,昭阳一个大活人却也不轻,这样摔在了自己的肚子,顾如泱也倒也一个闷声,之前在海上并不觉得,此时在车中只却闻到昭阳身上一阵幽香,倒很是好闻,顾如泱心想毕竟是深宫里的女子,是不像自己一身的海腥味,想到这里顾如泱拉起昭阳的袖口放在鼻子前又轻轻闻了两下。
“你干嘛?”昭阳突然有些尴尬,本来就已经摔到顾如泱的怀里,对方还如此动作,还好与顾如泱已有些熟识,否则只会把对方当做一个浪荡子。
顾如泱把昭阳扶起来,她也是直接:“你身上可真香。”
“没想到顾当家说话也有如此轻薄的时候。”昭阳再次正身坐起,这次倒主动的往外挪了半分。
顾如泱一愣,自己不也同是女子吗,而且就算不是女子,昭阳是公主,她是驸马,这样说话也并无不妥当啊。
“当家的,没事吧?”尤二娘钻进来一个脑袋,看见顾如泱挺正常的,只是昭阳脸颊绯红,她道:“没事我就先退了。”
“你就不能演得像些吗?”顾如泱指着尤二娘道:“我现在重病好不好,这么一颠簸,你好歹给换一个专业点的马夫,另外你好歹带个大夫进来看看我呀。”
这一提点,尤二倒是心领神会,她马上惊呼起来:“当家的,你可得振作啊,我马上给你叫大夫过来!”
见着一主一仆这样唱着对台戏,昭阳噗嗤一笑,她朝着尤二娘道:“这位妹妹还是别叫了,顾当家的也玩开玩笑了,让曾世加快速度尽早上山才好。”
尤二娘退去后,果然这马车的速度快了起来,昭阳这次做好了准备,双手将车内的把手握得紧紧的,虽然还是觉得有些颠簸,随后却觉得腰间一实,竟是顾如泱腾出了一只手扣在了她的腰间。
“我可不是轻薄你哟。”顾如泱率先解释道,她确实不明白为什么昭阳每次都要说她是个浪荡子。
“那谢过当家了。”
马车一路向上,没多久就到达了顾家家庙,说是家庙,实则只供奉了顾如泱的父母及一尊妈祖的石像,而且这个家庙还有修葺,可以看得出来这个建筑已是整体了上了一层白漆,屋顶上的砖瓦也完全换了新,这才几天的时间都已经变了样,不过修葺家庙的工程并没有结束,在这建筑的东侧悬崖处,还要加盖一个三丈高的妈祖像,虽然顾如泱回来祭祀,不过这并不影响一旁妈祖像的雕刻,几个工人还忙碌的工作着。
“当家的,到了。”
马停好后,曾世在车外说道。
“有劳曾老大了,”昭阳在车内回答道:“我这就扶驸马下车。”
昭阳拿出自己的粉饼往顾如泱的脸上涂去,这皮色本有些深的顾如泱脸也白了起来,而且嘴唇看起来也没什么生气,至少看面相是个病人了。接着顾如泱披好早准备在车上的风衣,实则这风衣里已经备好了武器,这一般收拾好之后,昭阳便带着顾如泱下了车。
“当家的,公主殿下,请先净手。”一个小管事拿着个铜盆过来。
顾如泱洗完手的,前方又是一个七星灯灯阵,一个道士又让顾如泱围绕着灯阵绕了三圈,顾如泱倒是挺会演的,一步一蹒跚,靠在昭阳的身上才把这三圈走完,加上她这打扮,她这肤色,任谁都相信她病了。
“家庙祈福——”季暮在家庙门口喊道。
“当家的,快进去吧。”杜咏扶着顾如泱的另一侧,几人缓缓的进入了家庙。
而在顾家家庙的东侧,那个妈祖像前,或许早已有人正蠢蠢欲动……
☆、第二十五章
昭阳在顾府住了已快一月,这也是第一次踏入顾家家庙, 这个地方自然比不过皇家的太庙, 且不说修建的大小与装饰的精细, 只说这龛坐上供奉着的牌位也只有零零两人, 牌位新上了油漆字也渡着金, 看似光鲜亮丽,却又无比孤寂。
看着这一番景象, 昭阳鼻尖一酸,她心里一直记得自己已离家快已快一月, 自己并不后悔嫁到万世港, 但在这边始终只是自己一人,无亲无故, 秦寰安毕竟只是幼弟,呆不上多久也会回去,想来还是有一丝难过。
“咳!”顾如泱看出了昭阳有些分神, 她咳嗽一下提醒道:“祭祀啦。”
昭阳这才回过头来,她点头回应顾如泱, 搀扶着她走到龛坐之前, 此时杜咏已准备好祭文站在一则,昭阳与顾如泱跪在蒲团之上, 其它的顾家人也依次跪下,接着杜咏便开始郎朗的将祭文念了起来,大致意思无非是说天佑顾氏,天佑万世港诸如此类。
杜咏好文采, 可这跪着的人却觉得特别的亢长,顾如泱一副百无聊赖的样子,几里倒是盼着行刺之人早日出现,毕竟这次上山她并未带多少人,只是身边之人个个都是高手罢了,主是想佯作势单,好让别人趁虚而入。
“屋里都是自己人,还要演得这一般认真吗?”顾如泱偷偷向昭阳问道。
“刚才辇中还只有你我二人,你怎么演得那么认真。”昭阳低声回复着。
“那时还觉得有些意思,可这杜军师在旁念着,真是不想演了。”顾如泱指了指脑袋,提示着自己头疼。
昭阳见她这般,倒是轻松一笑,顾如泱天性烂漫,可不似二十岁的女子,有时看来却像个孩子。
“还有,”顾如泱接着问道:“你说他们何时动手?”
昭阳道:“我也不知。”
顾如泱倒有些失落,其实对于这次捉拿凶手她兴趣倒是挺大,且不说差点要了她的性命,敢在万世港做乱,就已经犯了她的底线,捉到凶手后,无论对方什么背景,她一定要杀鸡儆猴!
“这位姐姐,你可别开玩笑,一会要没人出现,我这调派了这么多人力,那就是竹篮打水了,而且……”顾如泱自己傻笑了一下:“而且白白演这一出戏……想想挺傻的。”
“……”昭阳有些无语,她在庙堂之上早习惯这样带着面具的生活,而对直来直往的顾如泱来讲却成了一个玩笑。
“就算没人中计,回来看看父母不好吗?”昭阳道,她心中总是挂着孝道。
顾如泱看着那两个牌位,她的记忆并没有两位血亲的模样,甚至连在母亲怀里的温暖都无法从脑中勾起,所谓父母,不过是一个词罢了。
顾如泱尴尬的笑了笑:“这虽说是父母,可……我也记不得了,他俩啊……走的那年我才一岁。”
昭阳看着顾如泱一有无所谓的样子,却有一种说不上来的生气,昭阳又道:“父母乃你的养育之人,虽然没有见过,也得心怀感恩。”
“好好好,心怀感恩。”顾如泱觉得昭阳不仅心思有些像杜咏,现在连唠叨都有些像了,她转过身看着门外,依然什么动静都没有。
此时杜咏的祭词也念完了,三牲与果蔬美酒一同祭上,顾如泱与众人再次叩拜,整个仪式又进行了半个时辰才算礼毕,顾如泱没等到刺客反而有些失落,本不想再演下去了可昭阳却还让她坚持。
顾如泱再次被昭阳与杜咏二人搀扶出去,其实与顾如泱同样心急的还有她随行的伙伴们,如果真如昭阳的计划,那些刺客也应该动手了,可现在全无动静,着实不想再演下去。
“当家的,这没动静啊。”曾世有些不耐烦,他守着那几个雕刻工人整整一个时辰了,工人们专注工作,就连正眼都没看这边一下。确实正如曾世所说,工众人们老老实实的工作着,小心的锤敲着雕刻用的原石,而附近除了他们手中的工具也无任何的武器。
“你这猴儿,小声些。”杜咏提醒曾世:“你以为都像你平日里杀人越货?都是管事的人了,做事还是匆匆忙忙的。”
“好好好,杜师爷说得是。”曾世敷衍道,又放高声音说道:“来个人,扶当家的上车!”
管家季暮倒是主动,他走到顾如泱身边毕恭毕敬的伸出手臂供顾如泱搀扶,既然昭阳让她演戏演得真一些,顾如泱也只好借着季暮的力上了车,昭阳也跟着上去了,只是窗帘再次合上,两人却不了话。
顾如泱这也不知道说什么,如果再提没人动手又觉得伤了昭阳的颜面,而昭阳中心也有顾虑,如果真是没人对他们出手这次布局就白费了,自己已经连累了顾如泱受伤,如果又让万世港的人白忙一趟,怕之后更是与万世港一众难以交好。
马儿下坡其实要比上坡更难行,马夫小心驱使,车也行得缓慢,眼看没有任何事情发生,跟着顾如泱上山的一行人也稍有,站在马车的左右跟着那缓慢的节奏走着。
可突然就在人后传出一声巨大的声响,这也牵动了所有人的注意,人们回头,或许他们万万没有想到那座尚未完成的巨大妈祖像正倒在了地上,从头顶上顺着这路直直的滚了下来,这石头是杜咏亲自选材,足足有五百斤之重,可是千算万算谁曾算到,对方竟然以石为器,借着这地势将它从山顶推下。
“快跑!”曾世见形式不对,对马夫说道,让他驾马快跑。
谁曾想到顾如泱伸出了个脑袋出来:“这石头跟着路跌下,跑得了个屁,先停车,我们弃车逃!”
马夫也知往前无路,而左右都是陡坡,他用力勒住马,而滚石却越离越近,顾如泱见时间紧迫,她回到车里在一把抓住昭阳。
“公主,又要委屈你了。”
昭阳尚未反应过来,便被顾如泱拉着跳下了马车,好在马车已是减速,但二人依然冲上了地面,昭阳虽是柔软,但她也不忍顾如泱带着伤这样三番五次的去救自己,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她将顾如泱抱在自己的怀里护着顾如泱的脑袋,两人在地上翻滚,昭阳身上一阵疼痛,毕竟是公主,从小到大哪受到过这些皮外伤,昭阳疼得眼泪直滚。好在二人被尤二娘截了住,又被其它的人拉到了路旁。
说是迟那是快,就在顾如泱下车之后,那巨石就碾过了马车,而马夫却没有及时逃走,生生被压折了一只脚,那马儿也死在了巨石之下,马夫的惨叫并没有勾起海贼们的同情,曾世很快的反应了过来,他带着自己的兄弟往山顶上跑去,他也知道下山只有这一条路,对方没有可逃的地方。
“你没事吧?公主?”顾如泱看着坐在地址的昭阳,她上好的衣服已经破得不成样子,衣服下面是见血的伤口。
“没事,你快上去看看!”昭阳说道:“这些怕是死士,晚了可能就没活口了!”
顾如泱让管家季暮将昭阳看好,自己跟着曾世的脚步往上冲去,等到顾如泱上了山顶却发现除了自己人却不见任何一个俘虏,曾世也一脸茫然得盯着自己。
“人呢?”顾如泱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