驸马是个贼(23)
“跳崖了。”曾世道。
“派人去搜!带上两个大夫,一定要活的!”
“是,当家的!”
曾世得令,兵分两路,一路人下崖搜另,另一路下山找大夫同时驾船去看看有没有跌入海里的。顾如泱自然记得这次是昭阳护着自己,她又赶紧回头往昭阳那个方向跑去,可越是跑着顾如泱却觉得越是开心,昭阳受伤了,倒是为了自己,这位公主倒是越活越像个人了。可等顾如泱真跑到昭阳的跟前,她又开心不起来,刚才走得焦急,只记得昭阳伤在手肘,可细细看来昭阳的脸上也挂了彩,连裙边也破了好大一块,虽然有季暮护着昭阳却坐在一旁一动不动,毕竟是女儿家,这一动可就见了底了。
“你怎么这么傻?”顾如泱蹲在昭阳身边,她拿出帕巾将昭阳额上的血迹擦尽:“明知道我皮糙你怎么还保护起我来了。”
“难道还只许你护着我不成。”昭阳答道,摸着手上的伤又是一阵生疼。
“还能走吗?”顾如泱问道,不过看昭阳的样子是不行了。
昭阳却不太关心这个问题,她马上又问道:“人抓到了吗?!”
顾如泱一边扶起昭阳一边答道:“人跳崖了,我让曾世去搜了,这崖高是高,下面有树有海,希望能捉到活的。”
昭阳勉强站了起来,她看着天空低声说道:“只求苍天保佑了。”
“问你,还能走吗?”顾如泱再次问道。
昭阳尝试着动了动脚,她摇摇头:“有点吃力,等奉剑奉笛派车过来吧。”
顾如泱知道昭阳不愿意男子亲近,否则随便让个人抱着她就下去了。
“那得等多久,”顾如泱说道,接着她一把将昭阳抱了起来:“还好你这弱不经风的样子不沉。”
一下陷入顾如泱的怀里,昭阳还有些不习惯,就算是女子之间也过于亲昵了,昭阳只觉得脸上有些烫,也不话可说。
顾如泱就这样抱着她,一边走一边说道:“你不知道,有一次我出海打了一只鱼,可大了,比你沉多了,我也是这么抱着的……”
“顾如泱……你放我下来!”
☆、第二十六章
顾如泱抱着昭阳没走多久便遇见了霍启山带着大夫和仆人急匆匆上山,见到昭阳挂伤霍启山赶忙让大夫先诊治, 确认只是外伤才将马车叫了过来, 此时霍启山的眼神与九天之上那些海员看昭阳的眼神也无二般。
顾如泱丝毫不在意, 她抱着昭阳跳上了马车, 非常自觉的指挥着马夫:“回平澜院。”
平澜院里一切如旧, 小渠依然潺潺流水,风打绿竹偶尔有鸟飞过, 只是得知昭阳受伤后,内众人都有些紧张, 秦寰安整日在外闹个不停, 势要与顾如泱讲个清楚,不过又马上被昭阳关回了听涛馆, 奉剑奉笛就更不敢造次了,跟着昭阳在船上住了几日,只觉得这两位主现在关系迷之交好, 就只伺候两侧,不再说些什么。
昭阳已经将伤口包扎, 重新换了一身衣裳, 经历完这一劫,昭阳也觉得有些疲惫, 不过她目光依然放在门外,随意期盼着顾如泱的人能回来复命。
“别看了,这后山说不上高,但地势复杂又险峻得很, 一时半会他们也回不来的。”顾如泱看坐茶席上,她跟前是奉剑为她烹制的茶,只是她依然不觉得这茶叶有什么特别。
昭阳看顾如泱把弄着茶杯,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可刚才明明又如此关切自己,顾如泱看不清她的同时,她也看不清顾如泱。
跟着昭阳发现顾如泱一只手总在往背上拉,反应过来以后昭阳心头一刺,想来顾如泱身上的伤还没好,却又带着伤抱着自己走了好一段山路,她伤口应该还没有愈合完,想来应该又是拉伤了。
“顾当家,你还好吧。”昭阳问道,她身上本也带着伤,于是小心坐起身子问道。
昭阳在床塌之上,顾如泱坐在附近的凭机上,二人隔的不远自然也不算近,昭阳又道:“顾当家的,不如本宫帮你看看?”
顾如泱确实觉得背上又痒又疼,说不出得难受,不过近日都是昭阳为她上药,倒也是习惯了,顾如泱一口答应了,说着两三步就跳到了昭阳的床上,昭阳又让奉剑与奉笛合上床上的帘子,顷刻这床榻却像一个独立的空间。
顾如泱倒是主要,两三下就将外衣褪去,可在脱掉里衣时却有些吃力,昭阳定眼一看,果然伤口又在血,血已经浸到了里衣上。
“我来帮你吧。”昭阳温柔说道,她帮顾如泱轻轻拉下里衣亮出顾如泱的背,那一块正渗着血,昭阳眉头一蹙,轻声问道:“疼吗?”
顾如泱本想咬咬牙说不疼,却觉得自己说了不疼昭阳肯定不会给她吹背了,她索性夸张了起来:“今日不知道怎么了,疼死了,不如公主帮我吹下!”
昭阳见顾如泱说得着急,自己也有些慌,跟着顾如泱背小心吹着,顾如泱倒觉得舒畅,从小跟着一堆糙汉子,与昭阳生活了两日是觉得有人照顾的日子要安逸一些。昭阳吹着,见还是有血流出,又小心的擦拭着顾如泱的伤口。
“今日何必这样逞强?”昭阳道。
“你不是规矩多么,衣服破成这样我难道还让个男的背你不成?”顾如泱无奈的说道,她也不想自己那么累。
“以后别再……”
“放肆,谁允许你们就这样进来的!面见公主需得通报!”
“这是我顾府,又不是你大周皇宫,我们想进来就进来!”这是曾世的声音。
门外的嘈杂声音打断了昭阳与顾如泱的对话,顾如泱知道这是曾世回来复命了,也不管这是昭阳的平澜院,便朝外喊道:“别磨蹭了,快进来。”
“霍将军,请放人。”昭阳也配合道,
“公主,我背好像又流血了,再帮我看看。”顾如泱说着又扔掉毯子,这人真是好不讲究,丝毫不在意帘外几个男人还矗在那里。
“东家,人给抓住了!”曾世一脸开心,他也万万没有想到从那样险峻的地方落下去,居然还活了两个。
“说说,现在什么情况?”顾如泱说着,却又觉得被上一刺,像是昭阳又拉到了她的伤口。
“公主你轻些……”顾如泱又道。
“咳!”曾世清了清嗓子,跟着道:“刚才我们分两队人,一队走海路,一队走山路,总共发现了八人,正好是请来的八名石匠,其实有三人落海而亡,三人坠落在了石壁上也当场死了,好在我眼睛尖,看见树上还挂了两个。”
“对……公主在上面一些……嗯……”顾如泱呻|吟了一下:“真是舒服……”
曾世见顾如泱答非所问,于是抬头看着那床塌,虽然被层层纱幔挡住,但也隐约能看见两人肢体相亲,一人在前一人在后,也不知在做什么,曾世毕竟是个爷们,见纱幔之后此起彼伏的身影难免有些浮想联翩,但想到里面一人是他的顾当家,跟着又是一个哆嗦。
“当家的,敢问这两人如何处理!”曾世继续问道。
“对对对……这个位置真是极好……”顾如泱背上的伤口正在愈合痂下有些痒,而昭阳到是恰到好处的帮她挠着,这边感觉极好,她根本来及回答曾世的话。
“咳!”曾世算是明白了,自己时间没来对,他又拱了拱手道:“当家的,你若在忙属下就先退下了。”
“回来回来回来!”顾如泱总算觉得舒坦了些,她把曾世叫了回来,把话题也拉了回来:”现在呢,那两人什么情况?”
“关在顾府的水牢里,等着当家的发落呢。”曾世道。
昭阳立刻停下在了顾如泱身上忙活的手,她对曾世说道:“那曾老大,不如现在就将人带给本宫去看看。”
“全看当家的。”曾世并不理会昭阳,能对他下令的,当然只有顾如泱。
“去吧,”顾如泱勉强将衣服套上,对于这几个胆大包天的刺客,她也是挺有兴趣的:“就去看看。”
楼梯的通道光线极暗,接着两支火把燃烧起来,一股清油味弥漫在整个通道,暗淡的地方也明亮了起来,可视野开阔之后,却又觉得更加的压抑。通道不宽,仅能两人通过,这里也应该许久没有被使用过了,墙壁上隐约能见到青苔的痕迹,裂缝之中一只壁虎被惊扰,匆忙的逃到了看不见的地方。
昭阳也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若是在皇宫之中生为皇室的她是不能进入牢狱的,从来只有提审犯人,谁知顾如泱竟是提议下牢去看,也好,昭阳也算是给自己长长世面。
“殿下,小心台阶。”作为亲卫大将,霍启山走在昭阳前面,为她扫清所有阻碍。
昭阳倒也不惧,依然保持着她的仪态小心信步往前,而顾如泱一众早已走到了前面,曾世嘴里骂着娘,看样子是准备好好收拾那几个胆大妄为的家伙。昭阳又自觉的加快了脚步,以她的猜测,那些人肯定是太子抓牙,总有一天会成为她搬倒太子的工具,现在可不能让这群鲁莽的海贼把人给她杀了。
其实还没有走到水牢的底部,昭阳就闻到了一股她熟悉的味道,那就是尸体的恶臭,昭阳拿起袖中的香囊覆在鼻下,果不然的,走到水牢时昭阳看到六具尸体被堆在那里,这里湿气极重,伴着死人的味道,让人莫名的恶心。
再走近些,曾世口中称活着的那两个人其实和半死也没两样,他们站在半人高的水中,双手也沉了下去,想必是被戴上了厚重的枷锁,而口鼻处有一个面具挡住了他们拦边脸,使这二人无法言语,恐怕也无法咬舌。
“我说,现在万世港大当家的问话,她问一句,你们回一句,是就点头,不是就摇头!”曾世说完拿着刀往水牢的墙壁敲着,那声响令人发寒。
顾如泱走到水牢边上,她有些嫌弃眼前这一滩脏水,与海水相比真是太不入眼了。
“我说,你们是想杀我吗?”顾如泱问道。
不过那两位阶下囚显然不想回话,倒是硬气得看着别处。
“那你们想杀公主?”顾如泱又问。
都不是怕死的人,自然也做好了要死的准备,两位囚徒依然不开口。
“有骨气。”顾如泱赞赏的拍拍手,她又对着曾世说道:“这太臭了,别委屈了这几位壮士,带回船上再审吧。”
曾世一听,反而笑了起来:“得令,当家的。”
顾如泱又指了指地上那堆尸体:“这几个挂码头喂海鸥了。”
昭阳一怔,只道还是小看顾如泱了,原以为这只是一个大大咧咧的女子,没想到还是有些手段,看来被送上船去的二人应该不会比这里好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