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人岛屿(4)
范锡点点头,热心道:“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
“你好好陪着声哥就行了,他要学冲浪。”方博像在逃避什么似的,把一个背包塞进范锡怀里,语速飞快地介绍着,“里面是他出门常用的东西,记得提醒他涂防晒,晒得太黑会掉粉。你是专门搞体育的,又会英语,能陪他玩得尽兴。”
范锡掂了掂那沉甸甸的包,面露难色:“冲浪啊,我不会。”
“声哥也不会,所以你陪他报个培训班,一起学啊。”方博笑笑,从箱子里翻出崭新的冲浪服,慷慨地送给范锡,“新的,你穿吧。辛苦一下,我明晚就回来。”
“嗯嗯。”范锡抱紧怀里的包,嘴角不受控制地向耳朵靠拢,咧出一个幸福感过载的微笑。
方博走后,他带着偷窥欲拉开背包,只见里面像哆啦A梦的口袋,应有尽有。运动饮料,防晒霜,剃须刀,发蜡,被他咬了一口的录音笔……甚至还有一支口琴。
他把它拿在手上,仔细端详:“哇,声哥的口琴,你好呀……你太荣幸了,可以被声哥吹来吹去。”
又拿出防晒霜:“哇,声哥的防晒霜,你也好呀……晒黑怎么了?声哥是实力派歌手,又不是毫无内涵的花瓶,他只是刚好长成花瓶而已。就算他晒成非洲酋长,我也绝不会脱粉的。”
翌日清晨,一宿没睡的范锡毫无疲态,早早等在管声房间门口,听歌来消磨时间。他这个平凡的声浪,要和偶像一起冲浪了!浪起来浪起来!真是不枉此生啊!
听到第十首歌时,门开了。晨光倾泻,洒在男人宽阔的肩上,人比光更夺目。
看见站得笔直的范锡,管声没问他等了多久,慵懒地道了句“早啊”,将Gucci太阳镜架上高挺的鼻梁。
忽然,他伸手探向范锡的右耳,未经同意擅自摘下耳机,塞进自己耳朵。听见里面是自己的歌,他笑了笑:“音质还行。”
说完,他将耳机塞回范锡右耳,牵着帅呆走向电梯。范锡快步跟上,斜挎着自己的小包,身后背着方博给的包,感觉右耳阵阵发烫。
把帅呆送到酒店的宠物寄养室,管声弯腰朝它挥挥手,忽然问:“会游泳吗?”
范锡以为他在和狗说话,直到他看向自己,才慌忙答道:“会,我小时候练体操的,后来转去跳水。”
“跳水?那怎么不一直跳啊。”
“没出成绩,就接着上学了。”范锡不好意思地笑笑,“初中就已经不练啦。”
管声微微挑眉,赞佩地说:“那也挺厉害了,十米高的那种你敢跳吗?”
“十米跳台?敢啊,蹦极我都敢。”被偶像夸奖,范锡那不存在的尾巴都快翘上天了,不由自主跑到管声前头倒着走,屁颠屁颠的。
管声被他带乱节奏,几乎也跟着颠起来,轻轻撇嘴:“我可不敢,一米我都不跳。”
走在街上,可以看到很多冲浪用品专营店兼培训机构。二人挑了一家,管声让范锡详细问问,是不是包教包会:“好好问问,方博说你英语很好。”
“其实挺一般的。”
“别谦虚。”管声无包一身轻,惬意地靠进沙发,翻看手边的杂志。
“真没谦虚……”范锡心虚地咕哝。他毕生所学之英文,几乎全都在那篇“I have a dream”的演讲稿里。两年前考研失利,也是折在英语上。
他双手抠着前台,开口道:“嗨,鼓捣猫呢!嗯……豪马驰……嗯……”
甭管对不对,语言的目的就是沟通。接待的金发美女秒懂,递给他一张宣传单,并言简意赅地介绍了价格。
范锡用翻译软件问,是否包教包会。美女拿过他手机,还回来时已经翻译好了:不敢保证,但是我从来没有遇见过一点都学不会的人。
在管声拍板决定后,他们请了一位私人教练,租下冲浪板,前往主海滩。
沙滩细腻平缓,极目远眺,海天相融。范锡深吸一口迎面吹来的海风,神清气爽,和偶像一起有板有眼地热身。
管声神色冷峻,蓝黑色冲浪服包裹着颀长的身体,身材比例堪称逆天。微微隆起的肌肉线条紧致流畅,看上去像个运动达人。
课程正式开始后,范锡想:那个负责接待的美女,恐怕要遇见首个一点都学不会的人了——那就是管声。
他趴在冲浪板上学划水,在海里胡乱划拉的样子,就像一只帅气却残疾的螃蟹,看得范锡一阵心焦。
管声不大会跳舞,粉丝们都知道。他拍MV、举办演唱会,都只是象征性地比划几下,与身后伴舞合跳的时候很少。不协调的肢体,配上那张俊美微冷的面孔,颇有些反差萌。
老天在音乐上多给他一根弦,那就必然会从其他地方抽走一根弦,这很公平。
第4章 我喝饱了
金发碧眼的帅哥教练不断鼓励,一会儿“good job”一会儿“well done”,脸上写满“发财啦”的喜悦。
范锡游刃有余地划着水,在浪每次打来时,趴在冲浪板上感受海水的角度和力度。他比管声矮半头,肌肉也纤细得多,但核心力量出色,平衡能力和协调能力强悍。
管声像濒死的大章鱼般划水到他身边,打量着他的身材,忽然说:“你屁股好翘,这就是什么……蜜桃臀?怎么练的?”
范锡登时面红耳赤,往脸上撩了点水,低喃道:“我从小就练体育嘛,所以可能比较匀称。”
这时,一个浪头拍过来,管声侧翻了。他站起来吐出海水,目光坚毅地自语:“靠……我就不信这比骑自行车还难。”
冲浪需要追逐白浪,也就是海浪的崩溃点,而后顺势站起来,将身体重心靠向冲浪板的重心,被浪推着滑行。范锡小试几次就成功了,勇立潮头劈波逐浪的感觉很棒,四周的初学者无不投来羡慕的眼光。
管声锲而不舍,一次次拖着沉重的冲浪板奔向大海,又一次次摔得像进了滚筒洗衣机。
这样很耗体力,他很快就累得瘫在沙滩休息,朝范锡伸出一只手,轻轻勾了两下,如同港片里的大佬招呼小弟附耳过来。
范锡屁颠屁颠的跑过去蹲下,将耳朵凑近那对形状优美的唇。
“你有事吗?”管声蹙眉,往后靠了靠。
“哦,我、我还以为你有事。”范锡羞涩地笑了。
“我想喝水。”
“等一下哈。”
范锡跑向储物柜,拿了水和防晒霜又跑回来。原来勾两下手是喝水的意思,他觉得自己有点像被皇后娘娘使唤的小太监,虽有不适,却无不快。
管声接过运动饮料,喝了几口,忽然为方才的行为解释:“拍戏拍广告啊片场太吵了,用手势比较方便,就习惯了。我总不能每次都跟方博喊,我要喝鹅鹅鹅水诶诶诶——”
范锡点头。
“可别觉得我耍大牌啊,我很平易近人的。”管声瞄他一眼,那双眼睛深亮迷人,随便一扫都像是在挑逗。
“没有没有,怎么会呢。”范锡弯着眼睛,平平无奇的脸上漾开笑意。
“唉,真讨厌片场,在录音棚里三天不睡都精神抖擞,一拍戏就萎靡。”管声起身抱起冲浪板,自觉失言,走了几步又回头,“回国别乱说哦,我记得你签了保密协议的。”
2个小时后,管声彻底没电了,趴在冲浪板上发呆,和教练相约明日再战。见他无精打采,范锡也不好意思继续玩,主动问道:“声哥,喝点水?”
“我喝了好多海水,饱了。”管声慢吞吞地回应。
几米外传来一阵哂笑,是两个东南亚人。管声狠瞪他们几眼,他们便朝他竖中指。他皱眉冷嘶一声,猛拍一下水面,朝范锡歪头:“黑带二段,去给我教训教训他们。”
后者小声嘀咕:“可能会引发外交争端。”
管声有些不满:“你是我保镖,又是我粉丝,有人对我竖中指你能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