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人岛屿(118)
“歇着吧,等会儿叫家政就行了。”
于是,大家一起坐在客厅看电视。如此,当聊天的过程中沉默骤然来袭,只要同时看向电视,就可以迅速缓解尴尬。不过,有管青在,几乎没有冷场的时候。
电视里在播管声主演的都市爱情电影。
“喂,和我在一起的时候,居然还看其他美女?”女主娇蛮地问。
“每个人都有三心二意,我用了二心一意去看别人,剩下的一心一意陪着你。”管声露出一个极具杀伤力的微笑。虽然很帅,但并不真诚。
客厅里响起笑声,坐在沙发中间的男主角则略显难堪,把拖鞋挂在脚尖晃悠着。管青拿起遥控器要换台,摇头道:“我哥的演技不适合吃完饭欣赏,容易消化不良。”
范锡没忍住,扑哧一笑,惹得管声故作气恼地问:“我的粉丝,有人在黑我,你不怼回去吗?这种情况一般都说什么?”
“嗯……就说你行你上,哥哥是被帅气掩盖了演技,哥哥已经很努力了之类的。”
听完这些带着揶揄的话,管声更尴尬了。换台后不久,他的脸再次出现在屏幕上。皇宫,大雨倾盆,男子一身华服孑然而立,接着仰天长啸、胡乱呐喊,跪地拍打积水,看起来很快乐。
“哥,女主角都挂了,你搁这笑啥呢?你像是求雨成功的非洲人民在玩水,好快活哦。”管青调侃着瞥向范锡,“嫂子,这演技该怎么洗?”
范锡强忍笑意:“你看啊,雨那么大,哥哥却使劲儿抹了把脸,妆容没有一点变化。这说明哥哥是素颜出镜,光是这一点就打败很多人了。而且,哥哥唱的片尾曲也很好听。”
“……这跟我刚才说的没关系啊。”
“对啊,转移话题嘛。”
“哎我去,别拿我开涮了!”管声干脆关了电视,“我给你们唱歌吧。”
在大家的笑声中,范锡感觉手机在震,来电显示是“苏盼妈妈”。他本想挂断,犹豫一下还是接了,并将通话音量调低。
苏母先是问他最近身体怎样,工作忙不忙,随后问:“小范,你晓不晓得豪豪去哪里了?他是不是跟你在一起啊?”
他起身走进厨房,在洗碗机轻微的噪音中低声说:“不知道,他来找过我,但我把他骂走了。”
“唉,你干吗骂他呢?”苏母心疼地叹息,“他还年轻,不懂事,你当姐夫的——”
“我还揍他了呢!”他打断岳母的话,“他当着我的面侮辱他姐,把我和苏盼比喻成皮肉生意,然后按次数朝我要钱,不该揍吗?”
电话那端陷入死一般的沉默,但背景很嘈杂,不知是哪儿。很快,这个疑问解开了,苏母说:“砍脑壳的……打就打了吧。我和他爸要去找他,在车站买票呢,没搞懂怎么在网上买。周二半夜的车,周三早上到。”
他微微一怔,问:“几点?我去接你们。”
“不用,你好好工作哈。”
“他最近到底出什么事了,他在赌博吧?”
回应他的,只有一声深长的叹息。随后,苏母就挂断了电话。他呆了几秒,懒得去管这些事了,烦求的很。好在,等苏豪被带回老家去,就不会再来烦自己了。
回到客厅,迎上管声关切的目光,他耸耸肩,表示没事。
“范老师好,新年快乐。”
周三傍晚,范锡如常去做家教,妹妹放好拖鞋,和哥哥一起朝他问好。他笑着回应:“新年快乐呀,元旦打算去哪玩儿?”
“眼看着期末了,不出去了。”哥哥说,“范老师怎么过节?”
“没啥特别的安排,等会儿要教我朋友滑冰,冰场开业了。今年冷,冰面已经够瓷实了。”想到要把跳舞顺拐的偶像教会,他就觉得肩上的担子沉甸甸的。可是偶像说了,想要自由地在冰面飞驰。他觉得,飞驰的姿势很有可能是趴着或者躺着。
“真好啊,”妹妹面露神往,捋了捋垂在脸旁的头发,“我就没法儿去。”
“叫你哥带你去玩儿。”
她苦笑一下,捂着头发连连摇头:“滑冰时,头发会向后飘。我讨厌风,坐车从不开窗,也不跑步。”
哥哥也无奈地笑了笑,疼惜地拍拍妹妹的肩膀。
这时,兄妹俩的舞蹈家妈妈翩然而至。她的秀发随意挽在脑后,用优雅的姿态端着小半杯红酒。火红的真丝睡袍,包裹着修长曼妙的身体,整个人如一支玫瑰般艳丽、轻盈。
一见母亲,妹妹立即露出羞惭自卑的神色,几乎把脸埋进胸口。
“范老师,元旦快乐。门口有箱干果,临走时记得拿啊。”娟姐轻飘飘地说完,转身要回卧室。
作者有话要说:
预告:
小两口甜甜蜜蜜地滑冰,声哥表演花式摔跤~
第103章 花式摔跤
范锡叫住她,看看两个孩子,欲言又止。她笑了笑,勾勾手:“进屋说吧。”
他走进酒香浮动的卧室,顺手带上门,坦然开口:“娟姐,其实上周我没来,不是因为有比赛,而是在拘留所待着呢。我把我小舅子揍了,关了五天。我不想欺骗你,如果你介意,我可以帮你介绍其他老师,都很优秀。”
“呦,你都结婚啦?我还以为你刚毕业呢。”她诧异地挑眉,轻抿一口红酒,“因为什么打架呀?”
他简单讲了讲事情的原委,没想到娟姐竟笑得前仰后合:“哈哈,打得好,真是盖了帽儿了!我前夫要是有你这血性,我也就不会离婚了。别人当面儿损他闺女,那孙子屁都不敢放一个。”
坦诚相待后获得肯定的感觉很好,他松了口气,笑着说:“打架斗殴总归是不好,影响社会治安。”
“没事儿,我不在意,以后你还来啊。”娟姐赞赏地打量他,“现在,像你这么诚实又老实的人,满大街也没几个,你媳妇儿真幸福。可惜,这么年轻就走了。”
“还行,没遭什么罪。”
“你工作受影响了吗?”她问。
“嗯……算是被劝退了。”他惭愧地笑了笑。
“啊,好可惜。你真的挺适合当老师,认识你之后,我闺女好像开朗一点了。”她脸上流露出惋惜,又转变为淡淡的自责,“我脾气暴,有时会不小心说出几句重话。过后儿也懒得道歉,心想小孩子嘛,很快也就忘了。”
“我学教育心理学的时候,老师讲,有时候人们会忘了自己人生里很多重大的时刻,却仍记得儿时受过的一点小伤。所以,童年是很重要的。”单身女性的卧室不宜久留,他笑了笑,迅速退出房间,“你接着休息吧,不打扰了。”
印象中,娟姐总是在喝酒、睡觉,但兄妹俩说她一年到头都很忙。转念一想,她应该是每周只在他上课这两天才有空。其实她也很关心女儿,只是不擅长沟通和表达。
“哎,你是不是找了个白富美啊?”娟姐倚在门旁,笑得有些八卦,朝玄关处努努嘴,“她给你买的?”
他扭头一看,原来指的是管声送他的羽绒服,“哦,她……她爸穿旧的。”
“傻小子,那可是今年的新款,刚上市一个多月。”关门前,娟姐感叹道,“看来她真的好喜欢你,把握住哦。”
他怔住了,一瞬间有点生气,又很快释然。既然已经穿了,就收着吧。等过生日的时候,也送管声点好东西就行了。
上课时,妹妹边做热身运动边问:“范老师,你找我妈有什么事啊,是……是借钱吗?快把我压岁钱借去吧,我想赚点利息,算是帮我忙了。”
她小心翼翼地,用一个孩子能想象到的方式,维护着一个大人的自尊。容貌上的缺陷,令她更懂得尊严的宝贵。哥哥也在旁附和,说自己有好几万呢。
如同喝了一大口热水般,范锡心口发暖,笑着摇头:“谢谢你们啊,老师最近手头不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