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人岛屿(20)
“你也别太抬举自己,歌声又不是万能的。你去对着大海唱歌,看它会不会涌出一堆海鲜给你。”范锡冷眼瞧着自己的偶像,“而且,你现在的歌,跟以前比差远了。”
管声的眼睑跳了一下,目露凶光:“你没资格批评我。”
“我听的全是正版,是消费者,当然有资格。”范锡最后一次从粉丝的立场出发,将满腹由衷之言讲出来,“你明明是创作型歌手,那么有才华,可现在才二十多岁就要江郎才尽了。假如你少在各类无聊的综艺上蹦跶,少演点烂片和雷剧,也许就能好好写歌了吧。演技好倒也行,可你演技一直都那么烂,看不到一点进步。总之,你最近出的歌,就像……”
范锡欲言又止,一时找不出合适词来形容。寡淡?乏味?又觉得不贴切。那些歌依然很好听,没有瑕疵,妇孺皆会。
此时,旁观他们斗嘴的帅呆后腿半蹲,哼哼几声,屙出一截便便。他瞥了几眼,岂料管声突然暴起,猛地揪住他的衣领,几乎将他提了起来。
“你敢说我的歌像狗……像五谷轮回之物?!”管声额头青筋毕现,双目渐红。范锡批他演技差时,他还在不屑地轻笑,此刻却像个活阎王。
“我没说,你别乱猜!我不是那个意思!”范锡掰住他的手腕,一时竟挣不开。
“那你看它干吗?你就是那个意思!!”推搡之间,管声的手指探进范锡衣领,嗤的一下,误将衣服撕开个大口子。他愣了愣,凶狠地眯着眼睛,一把捏住范锡单薄的胸肌,拧瓶盖似的转圈。
“哎哎哎——啊呦啊呦——”范锡疼痛难忍,又羞愤难当,“你特么松手,别掐我!我对你不客气了!”
“你是个屁的歌迷,你就是个黑粉!”管声松开被揪得充血的肌肤,转而去锁他喉咙,“我不需要你这种人来对我说三道四!”
“没错,我脱粉了!”范锡与曾经的偶像角力,愤恨地瞪着对方,“我要是再喜欢你,我就是脑残粉!”
“滚滚滚,赶紧滚!我粉丝千千万,不差你一个!”管声用拳头推了他一把,气焰嚣张,“来打我啊,脱粉回踩啊!黑带什么二段,听着像小孩喝的奶粉,实战根本就不行。”
这几句话,彻底把范锡惹急了。
他先使出一招前蹴,拉开距离。在管声的拳头再度袭来时,他以底掌拨开,趁对方无处着力、脚下不稳时骤然突进,抓住对方左臂的同时左脚扫向腿后。
管声跌坐于沙滩,刚要奋起,又被范锡按住肩膀,用一记左手的背刀轻轻击在咽喉,彻底摔倒。
紧接着,范锡举起右拳,擦着他的脸重重砸在沙子上。假如这招正拳突实打实地落在脸上,他那优秀的鼻梁已经骨折了。
热带毒辣的阳光下,他的脸金灿灿的,范锡实在不忍心破坏。虽然他是个逼人,但也帅气逼人。
第17章 他人即地狱
“我去……”管声躺在沙滩上眨眨眼,被放倒的过程丝滑流畅,不过两秒而已,“我怎么躺下的?”
范锡扶起他,拍拍他身上的沙,微微一笑。忽然再度出手,用同样的技巧将他放倒!
“你就是这么躺下的。”范锡淡淡地俯视地上的男人。
管声愣了几秒,五官猛然扭曲,怒骂着爬起来,抱住他的腰与他扭打在一处,“你大爷的——敢摔我两次——”
“马上就第三次了。”范锡轻飘飘地预告完,只用了一招随便学来的柔道中的摔技,就把对方掼在地上。说实话,管声力气很大。都说一力降十会,但在四两拨千斤的技巧面前,人高马大只会摔得更惨。
“你奶奶的——”管声不屈不挠地爬起来,再次扑了上去。
砰——第四次,砰——第五次……砰——第九次……
“呼……”管声大汗淋漓,满头满脸的细沙,像刚出土的文物。他离范锡几步远,以防御姿态站立,喘息未定。
渐渐的,他冷静下来,不再气急败坏,而是定定地望着范锡:“死小子,我绝对不允许你摔我第十次。”
“好啊,那就拿出点真本事来。”范锡猜他在酝酿扬沙子、咬耳朵、猴子偷桃等下三滥招数,警惕地盯着他的动作。
忽然,管声往地上一躺,单臂撑着头,潇洒地支起一条腿,挑眉道:“嘿嘿,我就这么躺着,看你怎么摔我第十次。”
这尼玛……范锡捂住额头,抿紧嘴唇,强咽下笑意。他无言以对,呆立良久,见管声躺得惬意,便也坐下歇着。几米外,白浪起落舔舐着沙滩,声音单调,却又次次不同。
烦躁的情绪渐渐散去,他对躺平的男人说:“分了吧,各过各的。”
“什么意思?”管声换了个姿势躺着,像在拍写真。
“你的东西还是你的,我的东西还是我的。其余的,工具物资之类的,平分。”范锡语气平静,“我不想跟你一起生活了。”
“我还不想跟黑粉过日子呢!”见没有继续打架的意思,管声一骨碌坐起来,“那就这样,我一件、你一件地轮流挑选,很公平。”
“为什么不是我一件、你一件?”范锡冷笑,不想正眼瞧他,而是用余光瞟着,“我们猜丁壳,赢的人先挑。”
“呵,举个例子而已,真能计较……”管声也冷笑,“一局定乾坤,还是三局两胜?”
“那就三局两胜。”
二人目光炯然,对峙片刻,打着节奏出手。范锡出布,管声出石头。赢了!他雀跃不已,随即懊悔,早知如此就该一局定乾坤。
“小样儿,还治不了你了?接着来!”管声换了只手,又往掌心吹口仙气,严阵以待。
第二回 合,范锡剪刀,管声还是石头。
第三回 合,范锡石头,管声布。
“哈哈哈!我猜到了,你不会出重复的。”管声在范锡哀怨的目光中跳起来大笑。
就这样,他们开始分家。
像一对刚离婚的夫妻,每个人都憋着一口气,要想尽办法过得比对方好。
管声先下手,选了最实用的美工刀。他忘记还有一盒替换的刀片,于是范锡兴高采烈地选走了。
然后,管声拿了碘伏,范锡拿了医用棉签。再之后,管声在锤子和改锥中犹豫一下,选走了锤子,于是范锡将后者收入囊中。
灭火器、灭火毯、降落伞、药品、五金工具、用作餐具的贝壳……通通平分,连避雨棚这样的基础设施也拆了。WC暂时保留,毕竟再挖一个不容易。
分配书籍时,管声率先选了旅行指南,“这本好歹是彩色的,能看看图。”
范锡默默拿过一点也看不懂的直升机操作手册,放在自己那一堆东西里,指着木筏说:“这大部分都是我做的,该归我所有。”
管声不同意:“除了原有的个人物品,所有物资都平分,这可是你说的。”
“行!”范锡点点头,又来了火气,咔咔几下将半成品木筏从中间拆了。想道:就算只有一半,凭自己的动手能力,也能很快把另一半搭起来。届时扬帆起航,把这小子一个人留在破岛上。
至于作为床的漏气充气艇,割破的话太可惜,范锡懒得争,干脆让了出去。管声居然也发扬风格,把理查缺德的酒壶,以及几盒看不懂名字的药品给了他,傲慢地挑挑眉:“我可不想欠你什么。”
二人又猜拳决定谁搬走,范锡再次输了,便用降落伞拖着自己的物资,搬离生活了十多天的营地,在距管声五十米左右的地方安营扎寨。
正搭建遮风避雨的棚子,管声晃悠过来,看了他一会儿,慢条斯理地说:“书换一下,把有插图的给你,怎么样?”
范锡手上忙着,瞥了他一眼,没吭气。
“换不换啊?彩色的多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