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痛癖(59)
傅歌不甘不愿地撅起一点唇,温驯地把那点奶油卷进嘴里,末了还要眨着那双满含春水的眼睛瞪他,“你不要脸……”
戚寒心肝都在颤。
*
一块很小的芒果蛋糕,他们磨蹭了一下午才做好。
两人坐在桌子上小口分吃着,傅歌状似随意地问:“晚上是还有工作吗?还穿着风衣。”
捏着勺子的手一顿,戚寒没有抬头,散淡说:“嗯,有个很重要的会,今晚八点。”
哥为我定下的日子。
傅歌自然知道黑市那边的时间,随口“哦”了一声,额头蹭了蹭他肩膀,“阿寒要工作顺利。”
戚寒笑着揉揉他,“好。”
傅歌又说:“也要平平安安。”
戚寒心头一颤,嘴唇僵硬着无法开口,他想问傅歌,你真的希望我平安吗?
门口突然传来敲门声,陈行站在外面,神色不明地说:“寒哥,会议提前了半小时,我们得走了。”
戚寒闻言一愣,他看了一眼盘子里的半块蛋糕,又转头去看傅歌,小beta没有抬头,正专心地挖芒果吃。
“再……等等吧。”戚寒说。
“我想把蛋糕吃完……”
傅歌动作一顿,停了两三秒后又挖了一勺喂给他,“那你要快点啊,别迟到了。”
戚寒苦笑着放下勺子,心想哥就这么迫不及待送我去死吗,连让我吃完这块蛋糕都等不及……
但他最终什么都没说,只是起身拿了条毯子给傅歌披上,吻了下他的发顶:“晚安宝宝,早点睡,蛋糕留着我明天回来吃。”
傅歌应了声好,眼看他和陈行走出房门。
到二楼拐角的小房间时戚寒突然说自己手表没拿,要陈行回去帮他取。
陈行翻了个白眼:“怎么这么多事啊大少爷,等着啊,我马上回。”
刚转过头戚寒就抬手猛刺在他后颈,麻醉剂顺着针管快速推进血液,陈行只来得及抓住他的手:“寒哥……你不能自己……去……”
戚寒蒙住他的眼睛,第一次对这个傻小子笑的那么温柔:“我在303给你留了东西,你应该会喜欢。就陪我到这儿吧,接下来的路,我只能自己走了。”
他把人推给身后的保镖,问:“直升飞机准备好了?”
“好了会长。”
“嗯,带他走吧,把人看住了,四个月内不准回国。”
出门时两个人,到了楼下就变成了一个。
路灯把戚寒的身影拉的很长很长,夜风吹起他风衣的一个角,alpha转头望向三楼的窗口,果然看到小beta站在那儿看着他。
他突然很想知道,傅歌到底是以什么样的心情目送他孤身赴死呢?
是大仇得报的畅快,还是追忆往昔的痛苦,亦或是放下仇恨的释怀?
他想不到,也猜不准,最终只挥了挥手,落寞地转身走进了夜色中。
他想,今晚过后,哥想要的一切就都有了。
而与此同时,三楼阳台上。
傅歌把那张写着七个愿望的便签纸揉成一团扔进垃圾桶,桶里还有半个戚寒没吃完的芒果蛋糕。
“遗愿清单帮你完成了。”他望着那道背影,轻声呢喃:“阿寒,五年了,你也该把欠我的还给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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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年了!你知道我这五年是怎么过的吗!ᕦ(ò_óˇ)ᕤ
第39章 公之于众的交易
黑市一直是京城的边缘地带,背靠强大资本,各方势力庞杂,在外却只有一群无名宵小活动输出,关系网错综复杂且极其讲究上下联系人对接的唯一性。
一旦上线或者下线中的任何一环出现问题,他们会毫不犹豫地直接将整条线全部作废,以至于上面侦查勘破过数十起交易,却至今都没抓到过一条大鱼。
晚上八点,青柏拍卖行,戚寒准时到场。
这是达官显贵云集的地方,每年能拍出上千件古董字画,分为春拍和秋拍两个主场和无数按照季节和货源区分的小场。
戚寒今天参与的就是晚拍小场,一共四十七件拍品,他要等的是最后一件。
青瓷釉面小碗,朱砂作底,碗身裂了一道细痕。
这明显是一件年代久远的残次品,却能作为压轴出场,因为拍它只是个幌子。
真正值钱的是放在展柜后面装小碗的箱子,那里面存放着那枚底价三百万的腺体。
腺体不能公开交易,每次出手都要在正规拍卖行以一件残品做托,懂行的人都心照不宣,不动声色地抬价,不懂的即便凑热闹举几次牌子也不会最终拍走。
“接下来是我们今晚压轴的拍品,青瓷釉碗,起拍价三百万。”
主持人一锤落下,场内竞牌纷起,没到三轮就喊到了五百万。
戚寒坐在倒数第二排,最不起眼的角落。
他长腿交叠,戴着面具,白衬衫的袖口滚了云纹,骨节清晰的手腕上戴着一块古重腕表,身上浅淡的松墨香在抬臂时溢出,再加上他左手转着的刚拍下的折扇,活脱脱一副沉迷古玩的贵公子形象。
任谁都不会想到这就是那位叱咤风云的商会会长。
戚寒的风衣已经在进门前就脱了下来,交给拍卖行保管,这是行里的规矩,客人不露脸,也不准任何电子设备进入馆内,尤其是晚拍。
“您对这件拍品没兴趣?”邻座的陌生人饶有兴味地望着他,试探道:“我看您今晚已经拍了三件古玩了。”
戚寒没有转头,目视前方懒散地喝了口茶,“满了。”
意思是这场的份额已经拍齐。
然而茶盏落在桌上磕出清脆一声响,他斜后方两米处同样戴面具的保镖立刻举起牌:“八百万!”
这豪爽程度引发了不小的轰动,但马上就被另一道声音覆盖,戚寒右侧的保镖举牌示意:“一千万!”
“好家伙,大手笔啊,这俩人什么来头?”
“不知道啊,看穿着打扮非富即贵,但眼光属实差些。”窃窃私语的人疑惑道:“一千万就拍个残品碗?”
“害,有钱人的乐子呗。”
拍卖仍在继续,一千万并没有打住抬价,戚寒却示意左右的人不要再举牌。
这是分辨同批竞争者的手段,如果喊价早就超出了青瓷碗应值价位的三倍,却还在继续攀升,那接下来举牌的这帮人不是冤大头就是隐藏的腺体买家。
一千万之后还有三个人在轮番叫价,其中之一就是刚才试探戚寒的陌生人。
“我出一千五百万!”他高举起牌,引的全场哗然,话落突然凑到戚寒耳边,叫道:“戚会长。”
保镖心头一颤,下意识要转头,戚寒膝盖一偏抵在他腿边,硬是把保镖逼得没敢动作。
而他本人从始至终没给出一丁点反应,甚至眼皮都没抬一下。
那人也不见尴尬:“我认错了?”
戚寒这才端着茶杯喝了口茶,顺便看了他一眼:“您说什么?”
“没,您继续。”
要想让这块腺体成功走出拍卖行,拍卖过程中就不能出现任何纰漏。隐藏身份的戚寒为了混淆视听已经拍了两件古玩,并且让保镖一左一右轮流叫价。
就在陌生人试探他的间隙,戚寒也已经确定了那人的身份。
除他之外三名腺体买家,前面两位都秉承着五十万一次的幅度叫价,唯独这位,一次最低一百万,生怕自己花的钱少了,可看他身上唯一值钱的东西就是只领带夹,还是赝品。
负担不起高额的竞拍价却不停抬价,企图把这枚腺体的价值炒到最高,除了二五仔冤大头,戚寒只能想到一种可能——
腺体猎人。
如今腺体资源极度稀缺,相关法律的惩处力度又在不断加大,导致黑市的腺体交易价格高到惊人,这也就滋生了另一种不入流的行业,就是腺体猎人。
他们会混入拍卖会内部,安静等待腺体出现,在拍卖会结束后一路跟踪买家,无所不用其极地抢夺腺体,再以更高的价格出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