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痛癖(111)
傅歌笑着刮了下他的鼻子,又把空调打高了两度,问:“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啊?”
“papa不在,来找大爸爸。”
“真聪明。”抬头一看他的头发又变成小鸟窝了,“今天怎么这么能睡啊。”
“不要睡的,”他晃晃脚丫,又晃晃胳膊,示意爸爸自己起不来了,蔫头蔫脑的小模样苦恼中还透着无奈:“被大爸爸给抱住了。”
傅歌闷闷地笑起来,“我看你睡得也挺香嘛,小猪。”
小猪红了脸蛋,抿着唇朝他伸出手:“papa,可以把我拿出来吗?”
“有点难。”傅歌握着戚寒的手掰了下,果然掰不动。
不知道为什么他睡着了警惕性依旧很高,搂得不算紧却很难挣开,每次从他怀里钻出来都要费好大劲儿。
“不然我们把大爸爸叫醒?”
“nonono!不叫醒,大爸爸好像很累。”
傅歌满意地吻了下他的脸蛋,“真乖。”
他把在外面买的气球递给孩子,黄色的扁圆球上印着一只小胖鸟,下面顺着一根长长的绳子,玩的时候一定要把绳子抓牢,不然气球会飞到天花板上。
“哇!”小决兴奋得直瞪眼:“是家雀儿!”
“什么啊,你又从哪儿学来的口音啊,这是小鸟。”
“叔叔教的,说这样比较洋气。”
他暂时被限制了自由,不能动,傅歌就把气球的绳子系了个圈,套在他的小脚丫上。
一抬脚气球就升上去,踢两下还会晃着动,他在国外没玩过这个,新鲜的不行,踢着小脚一晃一晃的美滋滋,“papa,家雀儿飞惹!”
*
傅歌脱了外套,轻轻掀开被子躺在小决另一侧,也枕在戚寒的手臂上。
抬眼望过去时能看到熟睡的人呼吸均匀,鼻梁高耸,眼窝下却有很重的乌青。
他这一周确实很累,一连七天压根就没怎么睡,时刻准备着安抚傅歌,等人睡熟了还要抓紧时间给他按摩泡澡,怕他醒过来腰酸腿疼。
说实话,这场情事对戚寒来说并不舒服。
因为他要把自己的需求降到最低,完全按照傅歌的喜好来,即便正在兴头上只要小beta说一声难受他也会二话不说立刻停下。
甚至有一次两人闹得太过,戚寒被他撩拨得差点进入易感期,赤红双目一眨不眨地死死盯着人,仿佛要把身底下的猎物给撕碎。
但他还是硬逼自己停下去浴室冲水,硬生生把狂躁的情热压了下去。
当天晚上小beta半梦半醒间睁开眼,看到他正坐在床头,浑身颤抖地给自己注射了一支高效抑制剂。
那是他这辈子最害怕的东西……
眼睁睁看着药液被推进血管时戚寒几乎要休克了,喉咙里泛起一股一股的甜腥,但他没有丝毫犹豫,甚至干脆利落地打了第二针。
激烈的情事会促使alpha失控,他又刚二次分化,身体本就狂躁到了极点,如果真进入易感期就全完了。
他不会再有耐心去安抚小beta,只会彻底退化成粗鄙的野兽,把伴侣当成自己发泄的工具,一遍又一遍疯狗似的做个不停,任人怎么哭喊求饶都不会停。
戚寒绝不可能允许这种事发生,万幸的是他一开始就想到了突发情况,要了两支抑制剂。
十四岁分化成alpha,到现在整整九年,他第一次主动用这支从心底里深恶痛绝、心颤胆寒的药,只是为了陪自己的爱人好好过一次发情期。
傅歌当时都傻了,眼泪一串串滑下来流进枕头里,戚寒转过头时手里的针都吓错了位,即便如此还是第一时间哄他:“乖,不哭了,哭什么啊,没关系的。”
肩膀被狠狠咬住,傅歌的嗓音哑得不像话,“你在干什么啊……你最害怕那个……”
戚寒很轻地笑了下,“不是最怕的了。”
“以前最怕针尖和抑制剂,现在最怕你受委屈。”
*
指腹一寸寸摩挲过眼尾,傅歌望着他熟睡中的脸,慢慢凑过去吻上他额心,“辛苦啦。”
肩膀突然被搂了下,睡梦中的人喃喃一声:“宝宝?”
“在,我这么小心还把你吵醒了吗?”
Alpha笑了,慵懒地闭着眼:“闻到了。”
“什么?”
话音刚落衣服就被扯下肩头,刚被种下不久的终身标记暴露在空气中。
戚寒凑过去趴在他颈窝里深重地吸了一大口,满足地喟叹:“全是我的味道……”
他的心爱已经被他的桔梗香层层包裹。
“大爸爸快看!有球!”
被夹在中间的小宝贝抬起脚晃了两下,乐颠颠地和他显摆。
戚寒没听清,睁眼看到儿子的脚被绑上了,还以为人家在求助,抬手就给绳套撸下来放了,气球嗖嗖嗖地直冲天花板。
小孩子都傻了,不敢置信地看着那么大一个球说没就没,小胖手努力抓了两下还是没抓住,登时就委屈地臊眉耷眼了,“我的球飞惹……”
戚寒:“好了没事儿啊,这不解开了吗,不怕。”
小决扁着嘴,看看球又看看爸,有苦说不清,最后可怜巴巴地嘀咕:“那是papa买给我的球,还是小鸟球……”
戚寒迷迷糊糊地回了一句:“啊,小鸟的啊。”
小孩儿以为他也喜欢,眨着狗狗眼就凑了过去,忍着委屈问他:“大爸爸也觉得可爱对吧?”
戚寒闭着眼:“没啊,比你papa差远了。”
小决:“ ⊙﹏⊙!!”
被说球不可爱的小孩儿天都塌了,一头趴进傅歌怀里,用屁股对着戚寒。
在一旁看戏的小beta笑得泪都出来了,趁着儿子委屈哭之前赶紧把球拽下来给他,小家伙牢牢地攥住线头,把手攥成了个小拳头。
“大爸再给放飞咋整……”
“papa帮你揍他。”
戚寒莫名觉得后背发凉,“怎么了?”
傅歌还在笑呢,“没怎么,睡吧,我和小决陪着你。”
“嗯……”他把怀里一大一小两个宝宝搂得更紧些,随口问:“你们吃饭了吗?”
“吃了,杭椒牛柳和白灼虾,还吃了很多青菜。”
“给你煲的汤呢?”
“也喝了,两大碗。”
“乖。”温热的手掌在他颈窝摸了两下试体温,落在头顶的嗓音低哑又性感:“发烧了吗?那儿疼不疼——”
“哎呀好了!”
傅歌伸手抵住他的唇,很小声地说:“没发烧,也不疼,你把我照顾得很好,这几天……特别特别舒服……我超级喜欢……”
戚寒闭着眼勾起唇角,大手揉着他的头发,“真棒宝宝,等我醒了给你扣十个印章。”
他这完全就是哄小孩儿的语气,傅歌不太好意思,转头趴在他掌心里吻了下:“那我也给你扣小熊……”
*
腺体猎人还没落网,戚寒把他们掌握的线索全部告诉了徐舟,并全力协助他,而作为交换,他要看傅镇英一案的全部卷宗。
“看那个干什么?当年的案子还有疑点吗?”
戚寒抿下唇:“我要找一件很重要的东西。”
身体恢复大半后他立刻开始重新整顿商会,工作积压了太多,各方势力都趁机混了进来,光是肃清那些臭鱼烂虾他就用了一周的时间,更不用说还有其他更重要的事情在忙。
出院的第三天,凌晨两点。
戚寒在桌子上堆积如山的文件和照片中抬起头,靠进座椅里,疲惫地闭了下眼。
线索错综复杂,他抽丝剥茧一层一层挖到十几年前,最终定位到了一个偏远的小渔村,前两天已经手底下所有人都派了出去。
“叮铃铃——”
骤然响起的铃声打破寂静,戚寒捏着眉心接起来,眼下的乌青愈发深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