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证法医3重案组(195)
夏勇辉冷嗤道:“婚姻法规定,孕期及哺乳期不能离婚,你想离?你媳妇干么?得了别给我开空头支票了,真有那心等你离了婚再说。”
说完他就把电话给挂了,一脸“真特么糟心”的表情瞪视前方。隔音效果极佳的车廂里瞬间陷入沉默,甚至让韩承业感觉空气都有些凝固。他觉着自己听出什么来了,可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询问。
过了一会,就听夏勇辉叹了口气,开口打破沉默:“别猜了,是我前男友,都结婚了还想和我再续前缘,我可没那么大的心……不好意思,让你看笑话了。”
对于学长的坦诚,韩承业回以轻松的笑意:“嗨,人这辈子谁还没爱过个把人渣啊。”
“嗯,说的是啊。”既已明说出自己的性取向,夏勇辉忽然觉着心里的杂念没那么旺盛了,疯长的藤蔓也随之安静了下来,“诶,前面那个口出去,我家就在地铁站后面那个小区。”
出主路拐进小区,韩承业按夏勇辉的指引将车停到路边。既然到家了就没有再逗留的借口,夏勇辉表达完谢意后推开车门,刚迈出去一条腿忽听韩承业在背后问:“不请我上去喝杯东西么,学长?”
靠!
蛰伏于胸中的藤蔓宛如杰克的魔豆般朝天猛窜,夏勇辉收腿关车门,转身吻向肖想了一整晚的薄唇。
第一百六十二章
“媳妇儿找你啦!”
手机铃声刚响了一声, 罗家楠放下看了没两页的走访记录迅速接起。那天晚上被攥了一宿他算彻底长记性了,只要不是正在审嫌犯或者行动中不让用手机,媳妇的电话必须随打随接。
“你还没睡啊?”
都快一点了。这个钟点打电话, 除了需要哄睡一般没别的事。
“刚躺下……”祈铭将手机点至外放状态, 置于枕边, 侧身闭上眼, “你也别熬了, 早点休息。”
听着对方的声音入睡, 是彼此间互有共识的情趣之一, 毕竟经常一天有二十个小时处于工作状态,可供他们温存的时间不多。大部分时候能用来关心对方,或者享受对方关心的只有睡前或者吃饭时的一点点空当。
“嗯, 把这点东西看完就睡……”捂住听筒的位置以免那边听到打火机的响声, 罗家楠弓身点上烟后挪开手,“哦对了,我明天得出差,你早晨来的时候给我带身换洗衣服。”
祈铭睁开眼凝视着黑暗:“去哪?”
“包头, 嫌疑人之一的老家,查着点情况去核实一下。”
“内蒙啊?那得给你带件厚外套。”
一边说话,祈铭一边在手机上查询包头当地的天气预报,随即皱起眉头——本周内最低气温零下十五度。和在纽约长大习惯四季分明的他不一样,从小生活在亚热带地区的罗家楠一年就过俩季节——夏天和冬天,而且冬天上身一件长袖衬衫或者T恤、外面再加一马甲或者薄羽绒服,底下一条单裤就能过。柜子里别说厚实点的毛衣,连身保暖内衣都没。有时候他看着罗家楠穿那么少都觉着冷,可对方的手永远都是热的。
眯眼呼出口烟雾,罗家楠想了想说:“我好像没厚外套吧, 除了制服外套……不过出差不好穿那个。”
“你几点走?”
“下午四点的高铁。”
“明天上午我去步行街给你买一件。”
“嗨,不用费劲了,不行到那我自己买。”
然而祈铭根本不容他反驳:“下车从站台出去那段你不冷啊?我刚查了,最低零下十五度。”
“还是媳妇疼我,嘿嘿,那就辛苦媳妇大人了……”听筒中传来有点小得意的笑,一直就这样,每次闹完别扭能腻歪上十天半个月,“诶对了,别买太贵的啊,搁这边一年都穿不了一次。”
这话必须得提前说。以罗家楠对祈铭的了解,他买衣服的时候,四位数的算日常款,上五位数的可能还琢磨一下出现场毁了心不心疼。祈铭去了美国后上的是私立贵族学校,一年学费十几万美元,校服由专门的高订店承接制作,做工面料皆属上乘,必然会培养出高品位的衣着习惯。他对罗家楠在某宝上几十块一件淘来的衣服十分的瞧不上眼,把对方从家里拿来的衣服至少扔了一半出去。
当时罗家楠虚弱的表示了抗议,结果被怼了一句“是你审美有问题”。罗家楠气不过,回敬一句“是,我就觉着你长得特好看”,结果被轰去和阿强睡了一礼拜储物间。后来可能觉得是自己有点过分了,祈铭一口气给他买了十几件衣服,一件比一件贵,以至于罗家楠出现场之前都得把裤腿挽起来,以防沾上某些不明液本。
等轮到他陪祈铭买衣服,结账的时候发现这媳妇真特么有点养不起。
“预算多少?”经过之前那顿别扭祈铭好歹学会日子商量着过了,不论大事小情不能光给罗南瓜同学一个知情权,那样太过于独断专行。
“厚外套的话……嗯,别超过一千就行。”罗家楠好久没逛过街了,实在不了解行情。
有点难,祈铭觉着。步行街上他固定去的那几家店里,男装外套五位数以下的凤毛麟角。不过,嗨,反正不用罗家楠自己付账,拿回来之前把价签摘了便是。刚认识那会觉着罗家楠不像很会过日子的人,相处之后才发现对方其实挺精打细算的。不该的买的东西一件都不买,该买的只要能用就行,并不追求品牌。用罗家楠自己的话来说,那就是奢华的生活不是没过过,跟着老鹰的时候一夜豪赌几百万输赢,打火机用的是十几万一个镶钻石的。而回归了正常生活后再把工资花在给品牌交广告费上,感觉完全没那个必要。
对此苗红的评价是:“罗家楠对物质追求的终极本现啊就是找了祈老师,择偶标准高过珠穆朗玛峰。”
明明是句夸奖,可祈铭莫名觉着对方话里有话似的。
“那行你赶紧睡吧,我这弄完也睡了。”罗家楠回手搓去打哈欠挤出的眼泪。要命,烟都扛不住困劲儿,看来今儿是没精力哄媳妇睡觉了。
其实祈铭还想跟他说几句晚上吃饭遇到韩征儿子的事,但听那疲惫的嗓音不忍多打扰,说了声“晚安”便挂断了通讯。黑暗中,床铺的另一侧空空荡荡,摸上去冷冰冰的,习以为常,却又难以忍受静夜时分悄然而生的孤独感。
一个没忍住,他又拿起手机发了条消息给罗家楠——【文件不能回家看么?你这一走又得好几天吧】
“唰”的,那边发过来一条语音,听动静有点咬牙切齿的:“别招我啊,我总不能一边干你一边干活吧?”
祈铭听完不由暗笑,继而将嘴唇贴近手机麦克风,一字一顿的回复道——
“人生总有挑战,要勇于突破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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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晨进了办公室,高仁莫名感觉屋里比以前亮。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看夏勇辉脸上有点反光。祈铭也是。反正看着都是副激素分泌旺盛、毛孔彻底张开的丝滑感。
相比之下他就显得黯淡多了,别说脸上没光,嘴角还上火上起了个泡。不知道袁杰是从哪听说袁先伦的案子牵扯到自己身上了,给吕袁桥打了半宿的电话,痛斥表弟罔顾亲情、遇上这么大的事儿都不说知会自己一声。而且他听袁杰那意思,是说当初送吕袁桥进公检法系统就是为了能给家里这些做生意的一个照应。不说干那违法乱纪有违职业道德的事情,起码不该遇事只顾自己的原则而不念手足亲情。
吕袁桥一句话也没为自己辩解,等袁杰那边骂够了好不容易挂上电话赶紧转头给自己亲妈打电话,问是不是对方透的口风。结果又挨了老妈一顿数落,说他既然不信任自己就不该让她知道相关的事情,自己经手的案子出了纰漏反倒怪罪到她头上去了。同样的,她也隐隐的责怪了吕袁桥,毕竟是凶杀案,牵扯到至亲却一点口风不漏,以后这亲戚还怎么处?
“袁桥,不是妈说你,你说当初你在英国出那么大的事,要没你大舅大舅妈四处托人帮忙,你不就得坐牢啦?你怎么一点人家的恩情都不念?”袁雅丽的语气既无奈又焦虑,“咱先不说这事儿到底和袁杰有没有关系,就算有,你们也得拿出证据才能起诉他吧?嗯?你是学法律的,你比我更明白,有时候一点偏差就会导致冤假错案,你说不你跟单位盯进度却躲出去休假,你哥要真被抓了,你大舅妈不得哭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