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骰子控制的世界[西幻] 中(47)
换言之, 只有当他进一步掌握了阿卡玛拉的力量,这地图才有可能进一步放大。
这让他有点儿失望, 不过也没那么失望, 因为他心知肚明,自己目前对于阿卡玛拉的力量并没有掌握太多。
起码诺娜的那株幼苗仍旧显得十分健康,这就足够了。
之后他又研究了那栋小房子。他耐心地敲着门, 尽管没有得到房内任何的回应。他绕着房子走了一圈, 正想尝试开门, 但是又因为一个灵光乍现, 而暂时停了下来。
他想, 房子的烟囱冒着炊烟, 所以, 房子里应该有“人”。
那五彩斑斓的烟雾从房子的烟囱里冒出来,缓缓蔓延至天空,最后膨胀成一个巨大的梦境泡泡——他的梦境泡泡。这是一幅极为壮观的画面。
但是不知道怎么的,他就是感到,既然烟囱里有烟,那就意味着房子里有“人”。
他很难说这是何处冒出来的灵感,但是他终究谨慎地没有在这个时候硬要闯进小房子里。他转而去了牧区,观察着开垦的土地、茂盛的草地。
他思考了一段时间,然后产生了一个想法。
他将这个想法记在心里,首先回到了深海梦境,确认埃米尔已经把那拼图拼完了,于是夸奖了这个聪明的小男孩,然后与他约定明天给他带其他的玩具。
随后,他离开了埃米尔的梦境,站在那孤岛的红泥之上,思索了一阵,最后他摊开了手。他垂眸望过去,手上出现了一朵花。
那是一株即将盛开的玫瑰花苞。
上一次他在梦境中看到玫瑰之后,他便在现实中询问了米莉森特·奥斯汀,关于玫瑰的对应含义。他听闻玫瑰可能象征着预言梦境,因而推测玫瑰正是阿卡玛拉不为人知的象征植物。
因此,他想要尝试在农场里种植玫瑰花。或许这种做法会让他更多地掌握阿卡玛拉的力量。他能够在深海梦境——这是他自己的梦境——中随意创造一些东西。
于是,他便创造了一朵将开未开的玫瑰花。
他带着这株玫瑰去了农场,将其栽培在已经开垦过的土地。他感到自己种植手法十分生疏,并且透着一种简单粗暴的意味。
不过,当那株玫瑰被栽培到土地上的时候,他几乎感觉自己只是眨了眨眼睛,那花苞便绽放了。那奇妙的场景一瞬间印刻在他的大脑之中,让他情不自禁地伸手碰了碰那古怪的玫瑰花。
随后,西列斯就醒了过来。
而那朵玫瑰花……
现在,就放在他的床头柜上,还十分新鲜。当他醒来,那玫瑰的香气就静静地萦绕在他的鼻端,仿佛从未消失过一样。
……他打算一会儿将这朵玫瑰送给琴多。
虽然玫瑰的确拥有预言梦境的象征意义,但玫瑰绝大多数时候都是象征爱情。众所周知。
况且琴多的意志属性,能让西列斯放心地将这朵玫瑰花送给他。希望阿卡玛拉的力量也能保证琴多的睡眠质量。
当这朵花真的出现在现实中的时候,西列斯才意识到埃米尔的经历有多么奇怪。而那个年轻的男孩居然没有因此而吓得魂不守舍,可以说是十分奇妙了。
这就是神明的力量。西列斯不禁想。虚幻的东西成为了真实,这很不可思议,而阿卡玛拉的力量更为这种不可思议增添了一分奇异的色彩。
此外……他可以在那农场中种地了吗?
西列斯感到他给自己讲了个冷笑话,而现实是,这居然是实际情况。
往好处想,以后他们不可能把自己饿死;往坏处想,他们好像也不敢吃阿卡玛拉的乐园里种出来的东西。
以西列斯的谨慎,这功能恐怕只能束之高阁了。
七点多的时候,西列斯出了门。雪变小了一点,不过当他抵达洛厄尔街32号的时候,地上已经堆起了皑皑白雪。拉米法城的雪景总是带着十分阴沉沉的氛围。因为天空总是乌云密布。
琴多正在厨房里做早餐,他探头出来,与西列斯打招呼:“早上好。”
“早上好,琴多。”西列斯说。
昨天他们从康斯特国立银行带了五本书(不包括谈话录)回来,因为其中三本都是堪萨斯文字的,所以就放到了琴多这边。西列斯打算在未来的一周时间里把这些书读完。
令人意外的是,其中一本堪萨斯文字的书籍,是关于阴影纪文学的。因此,这一本书,以及那份谈话录,就是西列斯今天的重心了。
西列斯把外套脱了,挂在门厅的挂钩上。他拍掉了上面的雪。琴多也从厨房里出来,与他拥抱了一下。
他嘀咕着说:“您身上真冷,总是这样。”
“外面在下雪。”西列斯说,“对了,琴多。”
他从外套的口袋里拿出那朵玫瑰,递给琴多,低声轻柔地说:“这是送给你的,琴多。”
琴多惊愕地望着那朵玫瑰,他说:“这可真是个意外的惊喜……我很感激。”他突然又意识到什么,“但是这时候应当没有玫瑰吧?所以这是……”
“这是我从梦境中带出来的。”西列斯解释。
这一点反而让琴多感到更加的惊讶。他说:“您是特地为了我……”他那双翠绿色的眼睛里闪动着近乎震惊与迷恋的光,“您太好了。我不知道该怎么说……您太好了。”
他低声喃喃,然后倾身抱住西列斯,唇瓣轻柔地贴了贴西列斯的唇瓣。他说:“我爱你。在这个寒冷的冬日,您带来了一份温暖,简直将我焚烧。”
西列斯将这个轻柔的吻加深。琴多反而喘息起来,他一手拿着那朵玫瑰,一手抱住了西列斯的腰。他几乎颤抖起来,可是他心爱的神明却只是吝啬地给他这么一点儿温柔,不愿意再进一步。
最后,他恋恋不舍地舔舐着西列斯的唇瓣,仿佛想在西列斯的身上留下自己的气息,又仿佛希望西列斯能在自己的身上留下标记。西列斯张口轻轻咬了咬他的舌头,让他收敛点。
于是琴多只能掩饰住自己的贪婪。他对外的张扬劲儿只能让他在西列斯面前维持那短暂的体面与矜持,可实际上,他恨不得挂在西列斯的身上。
他亲吻西列斯那漂亮修长的手指,轻轻啄吻西列斯的指尖。
西列斯轻轻笑了起来:“只敢做到这一步吗?”
……琴多觉得他心爱的诺埃尔教授在挑衅他。
可当他真的要做下一步的时候,西列斯却又提醒他:“锅要糊了。”
琴多:“……”
他愤愤不平地说:“您就吊着我吧!早晚有一天……”
“这好像不是你第一次说这话了。”西列斯说,“我有点儿好奇当这一天真的来临的时候,你能做到哪一步。”
他说这事儿的时候也带着他与生俱来的冷淡与矜持,好像这事儿于他而言不为所动,但是他却心知肚明,琴多已经快受不了了。
琴多说:“指不定能让您刮目相看。”
西列斯若有所思地瞧着他。
这种目光反而令琴多有点不自在了。他轻轻咳了一声,然后就说:“我去看看锅。那可是我们的早餐。”
他拿着玫瑰去看了看锅,确认没糊——那果然是西列斯转移话题的手段!——然后从柜子里拿出了一个玻璃瓶,把那株玫瑰放了进去。
“这玫瑰能养吗?”琴多困惑地问。
“这是阿卡玛拉的力量的凝聚。”西列斯说,“不用担心它死了。要说作用,恐怕能提高你的睡眠质量?”
琴多挑了挑眉,饶有兴致地打量了一下这朵玫瑰,然后说:“这倒是不错。它能让我梦见您吗?”
西列斯正打算拉出椅子坐下,闻言便不由得停了下来。他望着琴多,迟疑了一下,然后问:“梦见我?”
琴多挺理直气壮地说:“现实中您不跟我做点什么,总该允许我在梦境中畅想一下吧?”
西列斯眯了眯眼睛。他默然片刻之后,说:“实际上,我可以去到你的梦境,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