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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友(32)

作者:饭山太瘦生 时间:2024-02-26 11:04 标签:强强 情有独钟 美强惨 宫廷侯爵 古代幻想

  为皇帝起草诏书的人一定是处于权力中心的人,虽然可以有多个起草诏书的人,但是第五琼是女性,可以出入宫禁(如果意外没有发生,后续又会有女帝),一定更被重视。第五家一门除了第五琼还有二卿,当年的家族荣宠和权势真的算很大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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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快速切入文本,最后一部分背景介绍
  太子和太女在为政上的分歧很好理解:太子和太女的目的是一样的,都是要维护皇权。许朝是建立在中古门阀社会阶段的政权,门阀士族(尤其是北方士族)的影响力很大,士族的荣耀来自家族的久远仕宦传统及其积攒百年的影响力,不直接来自皇权,士族的力量无疑会对皇权集权造成挑战。
  陛下&太女更多代表的是武家的利益。许朝先祖是前朝的公卿,但是造反了,而武家是和荀家人一起造反的人,利益大致是一致的,而且又有亲情关系,所以武家最值得信任;北地旧贵世代公卿,朝代换了一样做官,他们需要拉拢,但是陛下和太女对他们最不信任;南朝门阀刚刚北上,不足为惧,所以在太女监国时,存在过利用南朝门阀打压北地旧贵的时间段(科举初开的几年),南朝门阀只是棋子,科举成为定制之后,门阀棋子用了几年达到效果,就又被扔到一边了。
  太女有儿子(奉玄的哥哥),按照宗法立嫡传统,太女去世,陛下可以将太女的儿子立为皇太孙,这没有太大问题,但是陛下最终按照“立长君”的处理方式立了太子,没有立年少的外孙,这可以看成是对儿子(和他背后的势力)的妥协。
  太子之前是处理军务的人(因此才会因为上报紧急军情意外发现太女去世,掌握了先机),太子不像陛下曾经多次出征、和武家一起上战场,只是管理军事,所以不会像陛下一样对武家有感情。最近几年,朝廷已经不怎么打仗了,太子敏锐地感受到国家或许从开创期进入了守业期,太子认为现在到了偃武修文的的时候,朝廷的主要矛盾不再是皇权和北地高门的矛盾,而是皇权和军权的矛盾——边镇都掌握在武家手里——
  所以太子想要做的是削弱地方军权,加强中央对军权的控制,这就不可避免导致了他和手握军权的武家的矛盾(第五家、太叔家都是高级武家,虽然第五家不再出现高级将领,但是由于和太女关系密切又手握重权,所以也首当其冲被太子削了)、对卢州二韦的不信任(二韦不出自武家,但是军权很重,太子想削暂时没办法削)。
  太子也很喜欢用寒门士人,本质上寒士是最坚定维护皇权的,因为寒士的一切都来自皇权,但是寒门士人还是比较少,太子的老师出自南朝门阀世家,太子就直接把江表门阀又拉出来用了。打压北地旧贵那么久,也该松一松拉拢一下了,一直摁着一方打也容易出问题。
  太女倾向于继续开创进取,而太子倾向于守业(太子也的确比较倒霉,遇上了尸疫,不太好继续开创了)。太子的思路没有大问题,脑子也很好用,但是本人下手比较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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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故事里加入了对许朝选官、地方任用之类的情节的描写,短期来看这些部分可能有一点无聊(也肯定存在bug),但是从长期来看会让故事更清晰~这一卷结束,过去的事都差不多交代完了,没有复杂的东西了。


第30章 第五2
  好友,久违了。
  裴昙为了求药,在隐机观住了一段时间,每天用黄檗纸帮道观抄写道藏、帮雪岩药师碾药,直到山上的山桃花全部开尽,她才离开。
  裴昙在山上时,住在交光台,和隐微药师住在一个屋中。奉玄去找师姐,见了裴昙很多次,渐渐得知了她的家事:
  裴昙曾说:“裴家不喜欢我。”这话说得没错,裴家不喜欢她。江表门阀,世代通婚,婚事容不得族中人自己决定,然而裴昙的父亲毅然决然娶了裴昙的母亲——裴昙的母亲只不过是一个寒门孤女。婚后,裴昙的父亲离开裴家,住到了小苍山下,晴耕雨读,不再理会自己的父亲。
  裴昙的祖父裴弥纶不承认裴昙父母的婚事,逼自己的儿子另娶宣城崔氏家的女儿。崔家的女儿不想嫁人,得知裴昙父母的事情后,更不想破坏别人的姻缘,在一天夜里剪断头发,离开家门遁入了空门,法名“六如”。
  裴昙的母亲去世后,裴弥纶亲自前来吊唁,将裴昙母亲的牌位带回了裴家。裴昙的父亲见自己的父亲已经年老,又做出了让步,心怀愧疚,带着裴昙和她弟弟搬回了家中。
  回裴家之后,裴昙是女儿,只能学《诗经》《女德》《女诫》,不像弟弟那样能去族中私塾读书。为了能读更多的书,她经常借着为母亲攒功德的名义去佛庵抄经,在一次偶然中,得知了在庵中教女童读书、送自己旧书的六如比丘尼的故事。她敬佩六如比丘尼的风骨与情义,与六如成了忘年之交。
  裴昙其人爱憎分明,有恩必报,此次上山是要为六如比丘尼的一位侄女求药。六如比丘尼的那位侄女也是裴昙的远房表妹,天生患有心疾,大夫说她大概活不过今年冬天了,裴昙不死心,跟着父亲来了堂庭山,希望请隐机观的药师随她下山,为六如比丘尼的侄女诊脉,如果药师不能下山,她就一定要求到药。
  雪岩药师要她抄经碾药,试她的诚心,她毫不推辞,要家仆下山等她,自己换了粗布衣服就干起了活。裴昙在来道观之前,以为观中的修士不必亲自做活,没想到隐机观的修士每天都亲自挑水扫地、劈柴锄田,她没做过粗活,见道观中的人事必亲为,不肯落在别人后面,让别人看了笑话,夜里碾药,手上磨出血泡,白天挑破血泡,包扎之后就像没事一般执笔抄经。
  雪岩药师本来也要去南方采药,见裴昙态度诚恳,就答应了裴昙与她一起下山,先到建业去为她的表妹、六如比丘尼的侄女诊脉看病。在隐机观闭观之日,雪岩药师带上徒弟隐微药师,和裴昙一起离开了堂庭山。
  在隐机观闭观之日,奉玄收到了一张宣德城智门寺的香火券。给他香火券的人是住在堂庭山下驻马镇的一个农夫——许朝太.祖曾在堂庭山下立下下马碑,并且立下规矩:除隐机观的修士外,其他人必须在下马碑前解剑下马。为了保证规矩能够执行,许朝太.祖特意在山下安排了驻军,久而久之,那片地方就生出了村镇,因碑名镇,就叫驻马镇。
  那驻马镇的农夫的姐姐嫁去了宣德,他听说宣德遭了难,带上咸菜和馒头,一路走去了宣德,到宣德后发现姐姐一家没了,连房子也没留下,塌在了大火中。宣德城内情况惨淡,官府招募男丁,他到官府报了名,领着酬劳修了半个月的房子,打听出姐姐家的消息,去万人难碑之前烧了纸,这才回了驻马镇。
  他在官府干活的时候,认识了一个少年人,那少年人长得极其好看,只是总是冷冷的,让人不敢看他。他和那少年人不熟悉,只知道他似乎名叫“扬焰”,干了活却不要钱。
  他要回驻马镇那天,和一起干活时认识的人说了自己要回家,他说他家就在堂庭山西面,那叫扬焰的少年忽然问他堂庭山是不是有一个叫奉玄的修士,他恰好知道奉玄,就说自己认识奉玄。他急着搭别人的驴车出城,那少年来不及找纸笔,就把智门寺那天的香火券给了他,请他为自己捎一句话:“吾友安心。赎罪之后,定当相见。”
  佛子没事。
  佛子只说“安心”两个字,奉玄就真正安下了心。
  智门寺的香火券上印的是智门寺的琉璃塔,券上写着“四月十三日”。二月十九,夜雪初停,奉玄辞别佛子,独身去了卢州。自那天起,他已经有两个月没有听过佛子的消息了。
  在智门寺佛塔上,佛子说:“意气少年时,相逢为君杀,提剑不惧死,归来复弹铗。”奉玄记得这诗的每一个字。在智门寺,奉玄手中拿着刻意剑,佛子说,他们应当比剑,不应当相杀。
  不应当相杀。奉玄拿着剑,这次只等着和他的友人比剑——手中心中事,长短难相期,刻意二尺三,思君十万里。他担心他的友人,希望再见到他的友人,与他的友人以朋友的身份尽情比一场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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