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秧子穿成倒霉昏君后(120)
偏偏秋君药还不肯一个人深夜赏花得趣,邀着引鸳一道胡闹,引鸳只能半推半就地从了他,上了秋君药的贼船。
两人一道泛舟湖上,船内地方狭窄,引鸳不得不坐到秋君药的身上,随着波涛的起伏,引鸳身上的衣服和发丝也被打湿了,沁出半透明的布料和肌肤纹理。
后来,颠簸晃荡不已的小船果不其然翻了,引鸳不得不抱紧秋君药的脖颈,和他一起溺进令人窒息的深海之中。
等到引鸳醒来的时候,窗外透出的晨光斜斜地打在床帏的布料之上,顺着上面所绣的花鸟的空隙,悄无声息地溜进了两人的床上。
引鸳腰都快断了。他听着耳边鸟雀的吱啾声,张开指尖挡去刺过来的阳光,等稍微适应了一会儿之后,才忍着疼,缓缓从秋君药的臂弯里爬起来,一边揉着眼睛,一边去推秋君药:
“陛下,天亮了。”
“..........”
秋君药似乎还在睡,没有做声,引鸳只能复又闭上眼,躺回他的怀里,指尖习惯性地摸上秋君药的人中。
秋君药身体不好,气息都是微弱的,但还是能感受到,但这次引鸳摸了半天,也没有从秋君药身上感到一点人气。
甚至连搭在他肩膀上的手臂都是带点微凉的。
“.......”
在意识到这个问题的那一刻,引鸳整个人如同被冷水兜头浇下,瞬间清醒了。
他哪还有半点睡意,猛地睁开眼睛,一股脑从床上爬起来,哆嗦着再一次去试秋君药的鼻息,果然没有感受到任何的温度。
引鸳当即崩溃,眼前一黑,差点栽倒下床。
他只觉脑袋嗡的一声,整个人面前好似听到一阵如同指尖刮擦墙面的尖锐声音,耳膜痛的连人都开始发抖,接着滚烫的眼泪就刷的一下从眼底涌了出来。
他几乎没有一点点防备,根本不相信秋君药竟然就这么没了,当下差点发疯,趴在秋君药的胸口,痛哭失声:
“陛下,陛下..........”
在那一瞬间,引鸳几乎连自己怎么跟着一起去都想好了。
他哭的上气不接下气,抱紧秋君药的脖颈,哭的面前的枕巾都湿透了,也停不下来。
但往日最宠他、最舍不得他哭的秋君药这次却对他的哭声无动于衷,仍然无知无觉地躺着,既没有起身哄他,也没有抱着他安抚他。
等到引鸳哭的眼睛都睁不开,这才终于冷静下来。他才缓缓直起身,泪眼朦胧地看向已经感受不到脉搏的秋君药,随即低下头,在秋君药的唇间珍而重之地落下一个吻。
引鸳不是没有想过这一天,他只是没有想到这一天会来的如此之快。
他甚至和秋君药连告别的话都还没有说。
思及此,引鸳又再度悲从中来。
他如同失了魂,丧了魄,踉踉跄跄地跌下床,随即拿出他早就藏好的白绫,直接抛上了房梁。
白绫是引鸳下定决心要跟着秋君药的时候就已经准备好了的。这一件事,他甚至连秋君药也没有说,就是怕秋君药知道后下遗诏,不许他自尽。
他最是听话,若是秋君药不许他死,他是断然不会死的。
引鸳仰起头,忍着眼泪,又再度回头看了床上的秋君药一眼,随即用力将白绫打好结,就要踢掉凳子——
在千钧一发间,在房梁上值守了一夜的十一顿时跳下,一剑割断引鸳想要上吊自尽的白绫,然后拖着引鸳,将他远离那块危险的地方。
见自己自尽都要被人阻止,引鸳更崩溃了,哭的脸都麻了,用力甩开十一,大怒道:
“放开我!”
“.......娘娘为何寻死。”
十一果真放开了引鸳,因为自己莽撞了所以跪在地上请罪,同时不解道:
“您若是死了,陛下会不高兴,会很伤心的。”
引鸳披头散发地坐在地上,瞳仁里空荡荡的,带着些许绝望,抖着手捂住脸:
“他死了.........他哪里会在乎我高不高兴,他只在乎他自己,就这么不声不响地走了........”
十一:“........”
他闻言,语气带上了些许迟疑,谨慎地问道:
“娘娘,您说,陛下已经死了?”
“都没气了。”引鸳哭的肩膀都在抖,离当场发疯就只差一点点:
“他怎么能独自丢下我,我恨死他了.......”
“.........”十一闻言,伸出了手,似乎是想扶起引鸳,片刻后又犹豫地缩回了手,拱手道:
“娘娘不必伤心。”
引鸳:“我怎么能不伤心,陛下他........”
“陛下他没死。”十一耿直道:“您不如再等半个时辰,等半个时辰之后,陛下就会恢复心跳了。”
“........”引鸳闻言,缓缓抬起头,苍□□致的脸上挂着眼泪,脆弱的像是一朵漂亮的琉璃花,不可置信道:
“真的?”
“真的。”十一说:“属下从不说谎。”
话音刚落,引鸳就直接撇下他,踉踉跄跄连滚带爬地跑到秋君药的身边,用力抓住了秋君药的手。
大滴大滴的眼泪从脸颊上滚下来,引鸳顾不上去擦,他用力用自己温热的脸颊贴着秋君药微凉的掌心,试图用这个方法来温暖秋君药的身体,眼底还带着摇摇欲坠的崩溃和悲伤:
“陛下........”
他哽咽着道:“你要是真的醒不过来了,臣妾,臣妾.......”
引鸳抽了抽鼻子,像是威胁,又像是发誓:
“......臣妾会永远记着您,会........会恨您一辈子的。”
第72章 父皇你说句话啊
等待秋君药苏醒的那半个时辰, 大概是引鸳这辈子过的最漫长的半个时辰。
他就这样跪坐在地上,谁喊他他也不听, 也不起来梳洗打扮, 用力握住秋君药的手,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无知无觉的秋君药,神情紧绷, 像极了即将炸毛的猫,谁惹了他都能被他挠的满脸花。
直到秋君药逐渐冰凉下去的身体逐渐恢复温热, 心跳和脉搏也逐渐恢复,引鸳这才从恍然中惊醒,有了动作。
他咬着后槽牙, 缓缓颤着手,去试秋君药的鼻息,直到再次察觉到那阵熟悉的气息, 引鸳才瞬间双腿一软, 跌坐在地,又哭又笑。
秋君药自沉睡中睁开眼,刚抬起眼皮,就看见哭的眼睛红肿似核桃的引鸳扑进他怀里,哭着道:
“陛下!”
“........嗯, 怎么了?”秋君药慢半拍地伸出手揽住引鸳,摸了摸他的头发:
“谁让你受委屈了?”
引鸳将脸埋在他怀里,用力摇了摇头,随即抬起头,急切地去亲秋君药的唇。
秋君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任由引鸳像是个小狗崽似的在他身上撒野,眼神纵容。
等引鸳冷静下来了, 秋君药才复又抱住他,轻轻吻着引鸳的耳朵,带着些许温柔和心疼:
“这是怎么了?”
引鸳用力抱住他,第一次觉得被秋君药抱着感觉这么好,眼泪婆娑:
“臣妾刚刚醒来的时候,没有探到陛下的鼻息,还以为.......”
秋君药看着引鸳哽住,再也说不下去的神情,愣了一下,随即笑道:“还以为什么?”
他说:“还以为我马上风了?”
“呸呸呸——”
引鸳觉得这个词不吉利,呸了几下,好像这样就能把这句话的晦气赶走,再也不会发生在秋君药身上,用力瞪了秋君药一眼:
“陛下又胡言乱语了。”
秋君药看着引鸳这幅样子,是发自内心地觉得引鸳可爱,摸了摸他的头发,被引鸳依赖地蹭了蹭之后,才道:
“放心吧。”
他说:“我终有一天会死,但绝对不可能是这么窝囊的死法。”
引鸳赞同点头,随即又疑惑道:“那陛下刚刚为何会........”
“因为邱太医给我换新药了。”秋君药说:“我身体不济,邱太医和齐太医等人翻阅典籍,想出了个新方子。”
“服下药后,会假死一段时间,来保存精力,等到天亮之后,就会逐步解除龟息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