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强宠第一受害者(90)

作者:千金复来 时间:2023-02-03 09:50 标签:宫廷侯爵 强强 天作之合 情有独钟

  走到巷口时,前面又是一群人,围着一个短褐伙计,在津津有味地听着什么。
  此起彼伏的叫嚷声里,那短褐伙计抬起眼,目光和中年儒生在空中无声一碰——
  下一刻,两人不着痕迹地移开视线。中年儒生转身走进巷子,朝另一拨人群走了过去。
  ……
  秦王府内,一个侍卫急匆匆赶来。
  他的脸孔红有点变形,喘了极口气后,他嘶声道:“报!外面突然流言四起,说,说……”
  赵长起:“说什么?”
  侍卫一头重重磕地:“说,顾凭郎君,与秦王殿下有私!”
  赵长起猛地站起身,惊愕地看向顾凭。
  片刻,他艰涩地开口:“你……”
  顾凭问:“殿下呢?”
  侍卫:“殿下已经被陛下宣召入宫了。”
  从始至终,顾凭的反应都很平静,他淡淡颔首,对那侍卫道:“嗯,我知道了。下去吧。”
  说完这句话,他重新抬起眼,向那金光闪烁的树梢看去。看了一会儿,似乎是眼睛被晃得有点花了,他闭上眼,斜靠在石栏上。那脸上仍看不出一丝波动。
  一直过了很久,赵长起轻声道:“你猜到了?”
  顾凭没有回答。
  猜到吗,或许吧。
  或者,更确切地说,他是有那么一种预感。
  ——他与陈晏的关系,青君是知道的啊。
  当初在南疆时,陈晏动用暗部搜寻他的下落,就令青君笃定他在陈晏心里的地位不同寻常;后来在远西城上,青君以他相威胁,陈晏竟真的退兵数十里。那之后,顾凭就在想,或者说他一直在等,等着青君什么时候会捅出这一刀。
  政治上很多事,只有在最关键的那个时机到来的时候,才能一击毙命。
  ……皇帝动了念头,想要立陈晏为太子的前夕,就是最好的机会。
  都知道,都猜到了,都想到了,怎么这颗心到了这一刻,还是空得厉害?
  顾凭站起身,道:“我出去走走。”
  赵长起低低道:“外面议论纷纷,你……”
  他向来不是吞吞吐吐的人,但这一会儿,实实是心乱,不知该说什么。
  转过眸,顾凭浅浅一笑,他轻声道:“别人说什么,我真不在意。”
  赵长起望着他的背影。片刻,他叫来几个人,一边安排下那应对流言的举措,一边时不时地向着顾凭离开的方向望去。在那些侍卫都领命退下之后,他站在原地,沉默半晌,低低叹息了一声。


第68章
  顾凭走上街。四处人语纷纷,他并没有仔细听。其实就算听了,他也不会往心里去。但几个跟在他身后的侍卫,时不时就担忧地瞟向他。
  这样漫无目的地走了一会儿,忽然,顾凭听到身旁传来了一个声音:“这位郎君。”
  他转眸一看,是个护卫打扮的人。
  见他看了过来,那人连忙一揖,低声道:“我家郎君有请。”
  一边说,他一边向着身后的阁楼示意了一下。
  顾凭盯着他看了一眼,这个面孔有点眼熟,应当是常跟在郑旸身边的一个亲随。
  他垂了垂眸,道:“带路吧。”
  那亲随将他带上了阁楼顶层。厢房内,只有郑旸一个人。
  听见那门开了又阖上,顾凭走进来的声音,他也不曾回头。只是站在窗边,望着那沉沉雾霭中,只隐约显出一个轮廓的远山长河,还有那灰茫茫一片,格外遥远,格外寥廓的天空。
  顾凭坐在塌几旁,给自己斟了杯酒。
  郑旸:“关于你和陈晏的事,有人递折子禀告给了陛下。”
  他闭上眼,直过了很久,才道:“……陛下勃然变色。”
  郑旸问:“你打算怎么办?”
  顾凭没有说话,只笑了笑。
  郑旸看了他一眼:“不想笑,就不要笑。”
  这么明显啊。顾凭放下了弯起的唇角,仰起头,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他忽然问:“少将军,你这一生中,有没有很想得到过什么东西?”
  郑旸的喉结轻轻动了一下。他走到塌几前,也给自己斟了杯酒。一干而尽,却没有回答。
  他不说,顾凭也不再追问。
  其实他觉得,郑旸和他的身上,有些地方很相似。他们这种人,从来不会让自己有什么执念,便是有什么人或事进到了心里,发现那是得不到的,或者不该去得到的时候,想要放下也不会太困难。
  顾凭又给自己倒了杯酒。也许是喝得太急了吧,他感到眼角微微有些发烫。
  满室的安静里,他道:“我曾经有过。”
  “我想要一样东西,想了几年……能有一样东西让我一直念着,却一直没有得到,这其实是很少见的。”他说到这儿,笑了两声,“不。不是少见,是从来没有过。”
  郑旸望着他,目光深邃难言:“然后呢。”
  然后呢?
  然后啊,他或许就要得到它了。
  他就要得到了。那个他过去曾设想了无数次,计划了无数次,曾经扎根在他心底,令他几乎称得上不计后果地尝试过的——离开陈晏。
  ……为什么现在想起来,竟会觉得那么遥远,遥远得好像上辈子的事了?
  顾凭用力按了按心口,太窒闷了。仿佛只有借由外力,才能将堵在那里的绞痛给按下去。
  郑旸一直望着他,望着他那低垂的长睫,望着他挺直的,一动不动的脊背……还有他握成拳抵在胸口上的手。不知不觉的,他黑眸生涩,拿起酒樽,猛地灌下一大口。
  “此事牵扯到了你和陈晏,那些对陈晏效忠多年的臣子,未必会想要保你。”郑旸顿了顿,从袖袋中取出一枚玉佩,递给他,“我在洒金巷有一处院子,这是我的私产,里面的人也都是我身边可信的心腹。你若有事找我,就拿着这枚玉佩去那里。”
  顾凭由衷道:“多谢。”
  跟郑旸告辞后,他回到了秦王府。
  顾凭看见一个长随侍陈晏身侧的亲卫,问他:“殿下回来了?”
  那人道:“是。”
  又道:“殿下还未归来时,便有多位信臣求见。殿下现下正在与他们议事。”
  信臣,那就是陈晏最核心亲近的那一批臣子了。顾凭点点头,向陈晏的书房走去。
  没想到走到殿前,他被人拦了下来。
  拦他的守卫也是陈晏的亲随之一,眼神里有一丝赧然:“请大人恕罪,殿下在同人议事,无召不可入内。”
  他们这些人,都是跟随陈晏下南疆又去了池陵的,顾凭的种种谋算,折服了陈晏身边很大一部分人。这个亲随也是其中之一。他知道顾凭与陈晏的关系,又因为陈晏的态度,内心里早已将顾凭视作半主,此刻拦住他,心中多少有些羞愧。
  但是陈晏的命令确是如此。
  那亲随想了想,悄声对顾凭道:“大人此刻不入内更好。”
  看来里面谈的事是跟他有关了。
  顾凭心念一转,就猜到了。那些秦王一系的核心臣子今日齐聚,应当是要等陈晏做出决定。
  或者说,逼陈晏做出决定。
  顾凭怔了一会儿,抬头静静地看向远处的高天。
  以前上学时,老师讲“万念如沸”,说每个人心底里,每时每刻都有无数凡尘杂念,就像烧开的水上那咕嘟咕嘟冒出的泡,一瞬万起,一瞬万破,源源无尽头。
  他那时没有感触,到现在忽然懂了。
  ……顾凭想,陈晏,其实是很不容易的。
  那个在中秋夜里,孤寂地拥着他的男人,那个自少年起,便有无数人的性命和前程负在他肩上的人,这些年,他的每一步,走得其实都很艰难。
  天高日黄,无边的秋风摇动木叶,那声响仿佛亘古无绝。
  顾凭望着天上一只黑鸟划过。看似它与天融为一体,其实那其中隔着的,何止万丈之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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