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身受和白月光he(67)
他拿开贺玉玄的手,不让贺玉玄乱摸,瞅贺玉玄两眼,对贺玉玄道:“我们今日什么时候出发?”
“晚些这里有牛车,我们坐牛车进城。”贺玉玄说。
他们两人身上都没有多少钱,兰泽的钱上回都给山里的小屋屋主了。这几日待在农户家,都是靠贺玉玄在干活。
兰泽看起来是这般,兴许贺玉玄有钱骗他也说不定。
晚饭农户已经做好了,兰泽和贺玉玄坐在一起,他们两人在外便说是兄弟,兰泽喊几声哥哥,发现贺玉玄总是盯着他看,他便觉得自己是又被占便宜了。
农妇总是夸他,“你这弟弟模样生的太好,怕是不少招女子惦记,若是让我家姑娘看见了,兴许会舍不得让你们走。”
兰泽在这里待了几天,贺玉玄腰腹的伤口拆线,这家农妇对他很好,总是给他拿吃的玩的,偶尔会掐他的脸。
他心说他并不招女孩子惦记,女孩子都喜欢掐他脸玩,他朝农妇眨眨眼,问道:“嬷嬷,我可不可以吃馒头。”
“当然可以。”农妇把唯一的玉米馒头拿给兰泽。
兰泽没有要,这家农户待他们不错,他觉得蹭吃蹭喝蹭住已经很不好意思。
毕竟他和贺玉玄都没有钱,贺玉玄脸皮那么厚,吃喝似乎都心安理得。
他拿了一个普通的白面馒头,对农妇道:“我吃这个就可以了,嬷嬷自己留着便是。”
樵夫沉默寡言,兰泽把馒头拿在手上咬了一口,发现贺玉玄在看着他,扭头瞅贺玉玄一眼,然后不高兴地把馒头掰了一半给贺玉玄。
贺玉玄什么都要凑上来看看,总是惦记他手上的。
他故意掰的他吃过的那一半,贺玉玄没有嫌弃他,把他吃剩下的馒头吃完了。
兰泽在一旁瞅着,看见贺玉玄吃完,他心里又有些不高兴,总觉得又被占便宜了。
晚上吃完饭他们差不多要和农户告别了,贺玉玄收拾他的东西,他乐的在旁边偷懒,瞅见贺玉玄在叠他的小衣,认真的模样像是在办什么公事。
兰泽又有些不好意思,他不高兴道:“谁准你叠我的小衣,小衣不许动。”
他把贺玉玄推到一边,自己叠了衣服,他的小包子最后还是自己收拾了。
从村子到城里的牛车并不好闻,兰泽并不在意,原先在徐州他坐过很多次这种牛车,他瞅见贺玉玄在上面把稻草移开,用外袍为他摊了一块地方,他莫名有些不自在。
若是在别人面前他可以不必在意直接坐上去,贺玉玄好像知道他嫌弃一般,会提前帮他收拾。
已经弄完了,兰泽没有说什么,他在外袍处坐下来,一路上贺玉玄都在照顾他,未曾有任何不耐烦。
他扭头便能瞅到贺玉玄的侧脸,贺玉玄舍命救他,他对贺玉玄这么坏,他才不信贺玉玄能记得他五年。
兰泽心里藏不住事,他盯着贺玉玄看了一会儿,便忍不住问道:“上次在断崖那里,为何你要救我。”
贺玉玄闻言略微垂眸看着他,视线落在他身上,略微沉吟道:“小泽心中不是有答案,为何还要问我。”
因为喜欢他?兰泽才不信,无论是贺玉玄还是阮云鹤,甚至谢景庭,他不相信他们任何一个人会因为喜欢他而付出性命。
原先他对谢景庭还抱有一些期待,如今已经明白,自己不应该瞎想。
兰泽希望自己能透过贺玉玄的神情看出来什么,可惜贺玉玄他也看不透。
他每日说贺玉玄,贺玉玄生气时只会沉默不语,并不会责怪他。
兰泽想不明白,索性不想了。他去拿贺玉玄怀里的点心,贺玉玄主动摊开,是农妇包给他的。
他吃完点心便困了,前几回还有些别扭,如今他用贺玉玄用的心安理得,靠着贺玉玄的肩膀睡了过去。
他们途经的是宛城,进城之后贺玉玄便找了一家客栈,兰泽被安置在客栈,贺玉玄要出门。
兰泽百无聊赖地在小桌旁坐着,睁着一双眼瞅着贺玉玄,问道:“你要去哪里。”
贺玉玄:“去打听一些消息,顺便给李大人和孟大人报信,告诉他们我们平安无恙。”
“我也想去。”兰泽觉得贺玉玄有事情瞒着他,他不想一个人待着。
“如此,和我一起会很无聊,兰泽当真要去?”贺玉玄视线在他身上略微停留,不知道在思考什么,眉眼略有些深。
兰泽才不怕无聊,他不高兴道:“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他狐疑地瞅着贺玉玄,上下打量贺玉玄,然而贺玉玄表现的没有什么值得怀疑的地方。
“没有什么瞒着小泽,小泽想去便去,只是小泽得答应我一件事,如何。”
贺玉玄说:“我见过什么人,小泽不能和别人说起,如何。”
这般还不算是有事瞒着他,兰泽瞅贺玉玄好几眼,愈发的确定,什么事情不能告诉别人。
他能告诉的似乎只有谢景庭,兰泽说:“我现在见不到督主,如何和督主说。”
“日后见到了小泽也不能告诉他,小泽能做到吗,若是能做到,我便带小泽过去。”
兰泽闻言有些生气,贺玉玄不信任他,人当真是奇怪,他不信贺玉玄喜欢他,不信任他理所应当,可他莫名会不高兴。
“你觉得我会告诉督主?”兰泽耍小性子道:“那我便不去了,你不要回来了。”
贺玉玄在原地站着,视线在他身上略微停留了一会,过来哄他道:“小泽,我与谢景庭政-党不同,若是你告诉了他,哪怕是很小的事情,兴许我会死在他手里。”
以前未曾有人跟他说过这些,都把他当成是傻子,兰泽瞅贺玉玄好几眼,贺玉玄是第一个对他说这些的人。
他初见谢景庭的时候,也觉得谢景庭非常吓人。
“你不会好好说,我又不会告诉督主。”兰泽说。
“若是我记得没错,上回小泽便和谢景庭说,要谢景庭提防我,还说我是坏东西。”贺玉玄平静道。
猝不及防地被揭穿,兰泽忍不住脸红起来,他不高兴道:“你本来便是混蛋,我说的有什么错。”
最后兰泽还是跟着过去了,他路上忍不住问道:“你说的不同是什么意思?”
“就像世上有阮云鹤那般的世家,世家为朝廷守过江山,所以认为自己理所当然高人一等,犯法不必与庶民同罪,若是小泽出身世家,会如何看?”
兰泽闻言便想起来阮云鹤可以在国子监里胡作非为,他想了想道:“先生讲过,是非焉否,不为君子。”
“处在什么样的位置,会有不同的看法,小泽与我皆是平民,自然希望天子与庶民平等。”
“实际上天子犯法,未曾与庶民同罪。”
贺玉玄对兰泽道:“督主向来仁慈,不参与朝中政党,他办事信奉的却是罪罚体制,凡是受牵连者绝不会放过。”
“在他手下惨死的世家与平民都不在少数。”
兰泽闻言忍不住道:“督主不过是奉皇上的命令,你为何要怪督主。姬嫦喜怒无常、严税苛政,要怪也应当怪姬嫦。”
严税苛政是兰泽在书上看到的词,写的是历史上某一位暴君。
兰泽觉得用来形容姬嫦并不为过,姬嫦视人命如草芥,与暴君又有何区别?
“如此,小泽说的不错,过度顺应帝令,未必是好的臣子。”
贺玉玄看向他,对他道:“历史上臭名昭著的奸臣,都为皇帝所喜。身在臣位,不可言储君之过,能做到的便是铲除异宦。”
“谢景庭便是异宦之首。他虽有倾世之才,才不奉君、才不乐民,此才能便是祸患,兴许来日会祸国殃民。”
兰泽不能理解,他想起来了狐狸精的故事,狐狸精没有害人,因为他本身的存在令人们感到不安,所以人们会铲除他。
“错的是姬嫦,你却怪督主,你与其想办法对付督主,不如想想如何能把姬嫦教好。”
兰泽不大高兴地说,他想起来姬嫦的面貌,姬嫦的身影已经略微模糊,但是他记得姬嫦手中的鞭子,还有久化不开的阴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