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身受和白月光he(107)
“他嫌奴才写的字丑,还让奴才重写。”
兰泽被谢景庭牵着回去,他才想起来方才谢景庭在外面,他好奇问道:“督主还要出去吗?”
谢景庭略微停顿,回复道:“不出门。”
兰泽闻言稍稍放下了心,他又瞅谢景庭一眼,奇怪的想法冒出来,兴许谢景庭方才是在等他。
他很快把这般的想法抛到了脑后。
说的是两日,第二日贺玉玄便醒过来了,只是依旧神志不清。
兰泽当时正在念佛经,倏然有一道略微沉郁的视线落在他身上,他对上一双茶色深邃的双眼,贺玉玄脸色依旧惨白,用力握住了他的手腕。
“小泽……”贺玉玄唇边溢出来鲜血,用一种执拗、近乎偏执的眼神看着他,里面的情绪太过沉郁,压的兰泽有些喘不过气来。
“国师大人——”兰泽正要喊人,贺玉玄喊了他一声,人又晕过去了,只是晕过去时还在死死地握着他的手。
姬嫦和师无欲赶过来时,兰泽还被贺玉玄握着手腕,他不敢乱动,担心碰到贺玉玄的伤口。
“这是怎么回事……陆圣医?”姬嫦问道。
陆圣医看一眼兰泽,此时约摸知晓和兰泽师徒缘分已尽,加上姬嫦喜怒无常,他只得实话实说。
“已经醒过来便是好事,兴许是南春蛊的副作用,贺大人想要彻底回复,还需要一些时日。”
陆圣医开了一些养身体的补药便下去了。
兰泽还被握着手腕,他这般在床边有些难受,姬嫦和师无欲都在,他不敢擅自作主张,只喊了一声“国师大人”。
“国师大人,如何能让贺大人放开奴才。”
殿中明明有姬嫦,但是兰泽喊的却是并不怎么熟悉的师无欲。
姬嫦注意到了,略微眯着眼打量着兰泽,兰泽僵在原地不敢动,不敢去看姬嫦。
“朕已经答应了如雪,天黑时送你回去,在天黑之前,你要好好照顾微尘。”
“若是微尘有任何差池,朕唯你是问。”
兰泽背后冒出来一层冷汗,他抿唇应下。因为被贺玉玄抓着,他行动不便,只能一只手拿着经文念,没一会便肩膀酸疼。
他一整日待的度日如年,在常卿来接他时,兰泽有些站不住,答应的是两日,今日贺玉玄醒了一回,姬嫦那边尚且没有吩咐。
然而第二日一早,姬嫦的人便过来了,来督主府找兰泽。
“贺大人如今性命垂危,陆圣医说只有兰泽公子能唤醒贺大人,皇上命我等过来,一切遵循兰泽公子的意思。”
这般说,意思是去不去都看兰泽,但是兰泽若是不去,兴许贺玉玄会死。
前一天贺玉玄还在吐血,兰泽并不想过去,他心里又有些过意不去,若是他不去,贺玉玄真的死了,他会良心难安。
谢景庭在原地站着,脸色被廊沿覆盖的阴影遮掩住,在兰泽投来视线时,眸色略微沉暗几分,好一会才道。
“兰泽若是想去便过去。”
话音顿了顿,话尚且没有说完,兰泽清脆的声音传来。
“多谢督主。”
兰泽担心谢景庭不同意,若是谢景庭不同意,兴许他便不过去了。
他希望贺玉玄早些醒过来,这般他不必再愧疚担心。
兰泽一个人前去,因为他今日又过来,师无欲多看了他两眼,并未说什么,兰泽慢吞吞地抄着佛经,他一连念了五日。
每一日兰泽都在天黑时才回来,谢景庭日日等着兰泽,未曾表露过心迹。
第五日晚上,贺玉玄醒了过来,兰泽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念了好一会的经文,他耳边响起一声“小泽”,与一旁的贺玉玄对上视线。
他下意识地便要喊人,贺玉玄昏迷数日身体清瘦了许多,贺玉玄握住了他的手腕,对他道:“小泽不要喊人……我想同你说说话。”
他注意到贺玉玄的瞳色幽深了许多,原先是茶色的眼眸,如今瞳仁变得黑沉,好像纸上汇聚成一团化不开的浓墨。
“你要同我说什么,既然你醒了,我便该回去了。”
“我前几日便醒了,听见小泽在我身边讲话,”贺玉玄脸色惨白,他的手指枯瘦细长,不过几日之间,兰泽这才发现贺玉玄身上的变化。
“小泽愿意过来,是不是为了谢景庭?”贺玉玄说着咳嗽了两声,唇边再次溢出来鲜血,枯瘦的指节攥紧了兰泽的手腕。
贺玉玄这般,勾起了兰泽久远的回忆,娘亲去世前夕也是这般,总是吐血,整个人看上去很虚弱,仿佛被抽去了魂。
兰泽回想起来心便抽抽的疼,如今闻言略有些莫名其妙,他还不是因为担心贺玉玄,贺玉玄如今还在小心眼地质问他。
“你说是便是,既然你已经没事,我要回去了。”兰泽生气地要甩开贺玉玄,贺玉玄却剧烈的咳嗽起来。
他在一边看的有些害怕,担心人又被他气的晕过去,他于是闭了嘴,从一边倒了茶水,递给贺玉玄。
贺玉玄知晓自己如今有些狼狈,他接过了兰泽递的茶水,略微垂着眼眸,嗓音低了几分。
“小泽走便是,大不了我死在这里。”
兰泽瞪大了一双眼,这般的话贺玉玄也能说的出口,贺玉玄原本便是柔弱的长相,清艳令人心折,配上这般病容,神佛见了兴许都要怜悯三分。
贺玉玄兴许真能做出来这种事,若是贺玉玄死了……他才不想被贺玉玄赖上。
“你到底想做什么,若是你还在意先前我说过的话,我收回便是。”兰泽忍不住道:“先前我在蜀郡所言,都是为了骗你。”
“那一日你救了我,我心生感激,但是我更害怕你会丢下我不管,所以才收你的东西。至于我为何愿意给你亲……只是一时兴起。”
兰泽:“你不要太在意了,如今你跟着皇上,仕途在前,不要再与我牵扯。”
“我性子并不好,你喜欢我便会受伤,不要再在外同别人说一些引人误会的话了,我们之间什么都没有。”
兰泽一口气说完,他心中憋闷,说出来之后好受了许多,对上贺玉玄眼底,原先那些他未曾看透的情绪展现在他面前。
原本他不愿意承认,他发觉出来贺玉玄真的喜欢他,他讲这些话只会伤人。
兰泽心里有些别扭,他若是不说出来,上回贺玉玄断手,这次差点丢掉性命。
他虽然什么都不知情,却隐隐有些感觉,兴许和谢景庭有关。
“小泽——”贺玉玄脸色苍白如纸,眼睫落下浓重压抑的阴影,好一会才对他道:“小泽是在怨我。”
“若是我不愿呢?”贺玉玄问。
兰泽没有回答,他没有机会回答,师无欲正好在此时进来,见贺玉玄已经醒来,便传唤了大夫过来。
接下来贺玉玄和师无欲讲话,没有再看兰泽,甚至兰泽走时贺玉玄只是扫了一眼,那一眼让兰泽莫名头皮发麻。
若是贺玉玄死了,兴许会怪在他头上,或者怪在谢景庭身上,贺玉玄如今状况不对,兰泽回去的路上都在担心。
兰泽又忍不住想会不会自己说的话有些重了,贺玉玄若是给他找事,到时候有个三长两短,姬嫦一定饶不了他。
这般想着,半夜的时候,兰泽听闻了消息,宫中乱做一团,听闻有人自裁。
兰泽下意识地想到贺玉玄,他第二日起来便要进宫,谢景庭没说好也没说不好,只是好一会才问。
“他既然已经醒了,兰泽还过去做什么。”
兰泽:“奴才还有一些事没有问清楚,督主,奴才天黑之前便回来。”
他进了宫,见到贺玉玄时,贺玉玄正在换药,人还好好的,见到他,贺玉玄倒是有些意外,很快便收敛了。
“小泽可是还有事?”贺玉玄问。
兰泽这才知道自裁的并不是贺玉玄,他担心过度,如今自己跑过来,显得有些尴尬。
“没有事了。”兰泽要回去,贺玉玄在他身后突然开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