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身受和白月光he(117)
兰泽狐疑地瞅阮云鹤两眼,他摇摇头,想到阮云鹤是好意,他回复道:“奴才的事不必世子操心。”
“世子还有事吗。”兰泽准备拉着宋和回去,阮云鹤方上前一步,宋和便拦在了他面前,不让阮云鹤碰他。
“阮世子,注意分寸。”宋和开了口。
兰泽拉着宋和走了,阮云鹤眼睁睁地看着,眉头略微皱着,视线一直在兰泽身上停留。
“世子,他如今已经是督主的人,我们不要再上赶着了。”齐星宇忍不住道,“他现在有诸多高枝可攀,自然看不上侯府。”
他倒是想看看兰泽能往上爬到什么位置,最好能让他刮目相看。
兴许哪天爬到姬嫦床上让姬嫦封妃他都不会意外。
宴上气氛和乐融融,谢景庭与姬嫦是好友,又是君臣,姬嫦提出来要求,谢景庭便照做,在府中设了宴。
今日来的有许多大臣,士族门阀剩余几位都在,以及左丞右丞、六部御史,还有大理寺诸卿。
清河武郡周裴疑是前朝名臣,自前朝末代皇帝嵇氏为成王时便一直跟随,后来成王即位官至寿康将军,后先帝谋反,与先帝一并逼宫,属从龙之功。
史书所写为成王让位,喝完毒酒之后便自刎而死,嫆皇后紧随其后,成王无后,故让位给其义弟姬氏。
周裴疑鲜少参与宴会,他如今已经年近六十,愈发的没有精力参与朝事。因为今日是皇上生辰,难以推脱,身边侍女巧笑嫣然,为他斟满了一杯酒。
宴上管弦声响起,大魏朝人人皆知,谢景庭年少成名,状元郎名声显赫,文曲六艺样样皆通,更是生了副好皮相。
前朝成王与嫆皇后恩爱,未曾立妃,嫆皇后乃先秦嬴氏一族之后,出身名门贵族,貌比洛神才胜灵韵。
周裴疑喝了一杯酒,他的视线在谢景庭身上停留,这般的容貌,尤其是那双眼,让他想起来许久以前的记忆。
若是成王与嫆氏有孩子……兴许会如谢景庭一般倾世之才。
不对……倒是有孩子,已经杀尽,永远被困在皇宫那场大火里。
谢景庭神识过人,周裴疑与谢景庭对上视线,少年老成,那一双眼宛如波澜不惊的死水。
周裴疑觉得自己是老糊涂了,不然为何会觉得这双眼有些熟悉……他没能想起来,倒是不停地咳嗽起来,眼前的一切都变得模糊。
琴弦声愈来愈远了,京中近来一直死人,死的都是士族,他未曾放在心上,直到身旁侍女一不小心打翻了酒杯,液体溅出来,有什么一并跟着滚出来。
那是一枚金灿灿的令牌,长姬公主所制,芍药花灼灼盛开,折射出冰冷的光泽。
“啊——”
随着侍女的一声低呼,周裴疑口吐白沫,眼珠向外凸起,身体砸向桌面,手里还握着那枚长姬令牌。
又一起命案悄无声息地发生,姬嫦脸色略微变了,侍女吓得晕了过去,被侍卫带走,没人注意到于言′半路上侍女就已经换了个人。
贺玉玄与师无欲皆在场,师无欲看着宴上的一切,每个人都神情落在他眼中,他与谢景庭对上目光,谢景庭表现得再平淡不过。
宾客中有惊慌、有担忧,有幸灾乐祸,有疑惑,还有厌烦,唯独谢景庭……唯独谢景庭,谢景庭没有喜怒哀乐。
对他来说,仿佛死的不是一条人命,是再寻常不过的一件物件。
“我平日里一直在诏狱,见过许多生死场面,师弟在想什么?”谢景庭开了口,他似乎猜出了师无欲所想,艳丽的脸上没有什么神情。
“今日之事实在可惜。”谢景庭未曾让师无欲回答,他只简单地评价一句,对贺玉玄道:“剩下的,还要劳烦贺大人收场。”
贺玉玄看着谢景庭,脸上冷了几分,命侍卫封锁了督主府,当天晚上,所有人都要留下来。
这已经是第不知几起案子,凶手近在眼前,没有任何证据,不可能不留下证据……只是时间来不及。
谢景庭明日便要动身离开京城。
贺玉玄:“皇上万万不可放谢景庭离去,此举无疑是放虎归山,皇上不要忘了先帝的叮嘱。”
姬嫦已经答应了让谢景庭南下,如今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何况近来一段时间谢景庭未曾让人抓到任何错处。
“朕已经开了口,此时再收回未免显得儿戏。”
姬嫦神情阴郁,朝廷命官遇害,他人便在现场,无疑是在直接打他的脸,甚至凶手至今未曾抓到。
“贺玉玄,朕给你一日的时间,若是你明日晚上找不出来证据,朕只能放人离开。”
贺玉玄应声,他近来消瘦许多,侧脸线条显得深刻锐利,看上去更像大理寺雕刻的无情判官,探花只管断案,不管人间生死情义。
大夫很快过来,对周裴疑进行了尸检,为中毒身亡,毒却不知如何下的,动手之人神不知鬼不觉。
酒杯里没有毒药,一切凡是涉及到谢景庭府上的准备工作,任何步骤都没有问题。
谢景庭撇的干干净净,完全没有任何证据能够指向他。
因为涉及到命案,兰泽被叫去审问,他揣着手略有些紧张,因为姬嫦在旁边,还有师无欲和孟清凝,以及阮云鹤。
他下意识地瞅谢景庭一眼,谢景庭在看着他,于是他略微放下了心。
兰泽路上便听说了,他担心是谢景庭做的,但是谢景庭好像并不担心,兴许是他多想了也说不定。
贺玉玄将目光放在他身上,问道:“你今日去了哪里,人在何处,都见过哪些人?”
目光只有冰冷的审视,没有平时那般的温度。兰泽被这么盯着有些不自在,他发觉几人的目光都落在他身上,尤其是姬嫦,姬嫦视线太阴沉,师无欲太严苛。
兰泽像是犯错的学生,他忍不住紧张起来,略有些口齿不清。
“禀大人,奴才今日一直在府上待着,许多人可以作证,原先奴才一直在书房和督主在一起。”
“宴上时奴才在后院,和侍卫在一起,后来碰到了阮世子和齐公子……阮世子可以帮奴才作证,再后来去了一趟厨房,之后回了书房。”
兰泽绞着手指,嗓音越来越低。
贺玉玄冷冷地问道:“你去厨房做什么。”
兰泽实话实说,“奴才肚子饿了,去厨房找东西吃。”
“既然你说有侍卫跟着你,为何不让侍卫过去?”姬嫦问出来,看兰泽这般姿态便心生厌烦,他不喜兰泽在人前做作的模样。
兰泽被问的愣了一下,他下意识地看向谢景庭,谢景庭现在开不了口,他只得说实话,小声道:“平日里督主不让奴才吃太多,奴才是偷偷去的。”
“我拿了两块杏仁糕,还有一瓶羊奶,一串葡萄桥,厨房里如意如意可以为奴才作证。”
兰泽不情愿地说了实话,这回谢景庭知道他偷吃东西了,还知晓平日里都是谁帮的他。
“你说你一直与督主在一起,书房里除了你们二人可还有其他人,他今日都见了什么人?”贺玉玄问道。
孟清凝闻言道:“贺郎,这般问是不是有些过了,他能知道什么,你莫要为难他了。”
贺玉玄没有出声,兰泽有些生气,他瞅两眼贺玉玄,回复道:“书房里只有我们两个,我与督主做什么事和贺大人有关系吗……贺大人何必打听的这么清楚。”
“好大的胆子。”姬嫦话音冷了几分,从上往下的俯视兰泽,“跪下。”
谢景庭在一旁开了口,“皇上,他与贺大人熟识,便不拘礼一些,此事贺大人自有决断。”
兰泽有谢景庭撑腰,他于是没有跪下去,贺玉玄虽然神情看起来冷漠,也未曾说让他难堪的话。
“督主今日都见了什么人。”贺玉玄又问了一遍。
兰泽回答道:“奴才不知,奴才在殿中睡着了。”
问完话之后兰泽就去了谢景庭身边,审完他之后又审了许多下人,兰泽在旁边瞅着,到夜深时才被放回去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