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灰攻种田后和高冷男主HE了(188)
第二日,陆黎之毫无异样地去上课,路上碰到匆匆忙忙的陆昌淮,就跟先前一样点了下头。
陆昌淮笑着打招呼,“陆先生在书院里一切还好吗?吃穿用住哪里有不习惯的,都可以跟我说。”
陆昌淮虽不是书院里的夫子,却在书院里只低院长一头,算是个权力在握的二把手,掌管着各项事务,小到新生的录取,大到收束脩发月银接待各路人物,就连寝舍食堂后勤一类也要负责,是个活脱脱的大忙人。
而陆青传的父亲,陆大老爷当年考上进士则被下放到别地做官,如今也有了四品,和已经有在内阁中担任要职的其他陆氏族人相比,不算很惊艳,但也前途无限。
为人和口碑都让人称赞,挑不出错来。
陆黎之敛了眸,“可。”
看着他修挺如玉的身影离开,陆昌淮微微眯眼,一扭头,就对上一张似笑非笑的俊脸。
从陆清宏那里得知,这人是陆黎之的相好。
“我倒是有点建议,贵书院的安保似乎不怎么样,还是得加强一下,否则闹出人命可就不好了。”
陆昌淮面色一变,“这是怎么回事!?”
姜白野懒得跟他掰扯,只示意另一名护卫,就追上陆黎之,真真是寸步都不敢离,谁都觉得可疑。
这会就有好几名青衣学子围着他像是想问问题,姜白野他们随身带来吓唬人的武器早在进书院后就被要求收起来了。
他上前,板着脸用手隔开,“有问题在课上问,你们陆先生不喜被人靠近。”
陆黎之望了眼他假公济私的模样,笑了下,“我好像闻到酸味了。”
“要不再凑近点闻闻?”
陆黎之红了脸,加快步伐离开。
众学子散开后,又忙拔腿往陆黎之讲学的那间大教舍跑去,生怕连个席位都没了。
到了后,发现果真如此,这会儿已经人满为患。
不管是童生还是秀才,乃至举人,之前对他不屑放过狂言的人都找了个角落窝着,何况还有一些夫子都加入了其中。
原本的条案桌子被撤下,加放了一个个蒲团,众人席地而坐,拿着纸笔,忍不住交头接耳,亢奋难以言喻。
陆清宏本来还有些不情愿过来,七劝八劝被舍友拖过来时,却根本连门都挤不进去了。
瞬间瞠目结舌。
“让开,让开,陆先生来了!”
一帮人立马昂首挺胸,看着那一身白衣长袍的男人,墨发披散,只用一根简单的玉簪束着,腰间也挂着同色玉佩,还有个带着穗子的小葫芦,莫名的于仙气中多了一丝可爱。
偶然间,他们也瞥到了他拇指上的翠绿扳指,有家境殷实出身不错的人惊叹他这一身玉器之价值高昂,越发的对他好奇了。
陆青传却不知想到什么,立马看向了靠在门口的男人,相比之下,他的姿态随意,有点慵懒的样子,和陆黎之形成鲜明的反差。
但相同的是,他的拇指上,也戴着个和陆黎之一模一样的扳指,此刻正用手指摩挲轻转着,察觉到他的目光,抬眸看过来。
陆青传立马收回视线,想到其他人说的,他俩是一对的,形影不离,就连夜间也住在一起。
“这堂课我不讲学,只探讨,大家可以抒发己见,求同存异,我也想知道陆氏书院众位的看法。”陆黎之开始反向学习。
在座的绝对有比他学问做的好的,也有很多比他见解深的,探讨一下,彼此取长补短。
他先抛出一个问题,引起大家的思考,又将众人的意见分为两派,让大家小组讨论完后,进行辩论。
其中,以陆黎之一派的和以陆青传一派的形成正反两方。
但显而易见地,虽然陆黎之这些天取得了不少人的信服,大家还是都站在了陆青传的队伍里。
陆青传终于找回了些自信,他认为自己的观点肯定更胜陆黎之一筹!
几十个人和陆青传一队,陆黎之这里却只有十几个人。
等双方“打”起来的时候,当真是兵不血刃,陆黎之擅长挖坑,陆青传攻击性强,两人一个埋伏,一个追击,舌战群儒!
其精彩程度,连对这些不感兴趣的姜白野都听得全神贯注,不自觉为他们揪紧心弦。
总之是听了黎之等人的言论,他觉得很有道理,但听了陆青传一派的,似乎也不差?
陆老太爷站在门口,看着如此激烈碰撞的一幕,欣慰的同时,又有点忧心。
“青传引经据典,学识渊博,比陆黎之似乎要好上一些,但还未完全走出书中,结合实事,落地扎实。”
而且几十个人对战十几个人,本身也就说明了胜负。
陆黎之始终面不改色,从容自如,时常一个人对战好几个人,争辩得对手越发的急扯白脸,有那急性子的都恨不得拍手跺脚。
渐显颓势。
“不愧是我老婆。”姜白野喜滋滋的,越看越得意,高兴之时,忍不住鼓起了掌。
“陆先生棒棒哒!”
众人,“……”
陆黎之,“……”自己刚想说什么来着?
混蛋!
最后,陆青传张着嘴,想要说些什么,却有些张口结舌,哪怕再能说出点,也是吭吭哧哧,他不愿如此,干脆闭嘴。
陆黎之走上讲台,心不跳气不乱地,开始总结大家刚才的观点,并加以点评。
不久后,人群轰地一下,炸开了!
因为他不仅阐述了己方众人的观点,还竟然把陆青传那么多人的观点也都总结了,并提炼出精髓!
这说明,他在急速思考的同时,早已经记下了所有人的言论。
半字不差,就连谁说了什么都能对得上号!
陆青传骄傲挺直的后背一下子颓下来。
过目不忘是他成为神童的重要原因,却尚做不到陆黎之这般,在无数干扰下,还能心无旁骛。
这之后,陆青传再也没有来过,埋头闭关进行最后的冲刺。
距离八月的会试,如今也仅剩下一个多月而已。
陆黎之也不得不加快速度,好在那场辩论之后,就有一个已经不怎么教书的老夫子好奇地邀请他一叙。
这个老夫子,正是他打听到的极有可能知道当年真相的人!
姜白野陪着陆黎之走进这间偏僻的院子时,老人家正在修剪庭院里的花花草草,笑容慈爱,却在见到陆黎之面容的一霎,手里的花剪啪嗒掉在地上。
深夜,就在陆氏书院旁边的陆家宅院里,陆二老爷走进书房,神色紧绷地从暗处拿出一个盒子。
盒子里盛放着一封颜色已经泛黄的信,如果陆黎之在场,定会认出这信封上的字迹出自他爹之手。
陆昌淮扯出一抹古怪的笑容,看着上面“乡试后便会尽快前往江宜详谈”数字,几乎从牙缝里挤出声音,“我不会让你们一家得逞的!”
陆黎之一连去了数日,才从老夫子口中得知。
“当年,族长也是不想当这个族长的,但老太爷的父亲对长子失望至极,就把所有压力都给了他,他,对你爷爷也是有点恨意的吧。”
少年人谁不向往自由呢,但原本作为继承人的长兄放下一切,抛弃家人,追求自己的抱负而去后,一个家族的重担便全都落在了陆老太爷一个人身上。
“这也是他一直没联系你们的原因之一吧,但后来他也是想念的,所以托人找到你的父亲,知道他一切都好,还考了秀才,就萌生了一个想法……”
陆老太爷又做了个梦,梦里他曾经远远瞥见过一面的侄子身影,竟和陆黎之重叠在了一起。
他一下子惊醒过来,白日的光芒照在他脸上,他连忙用胳膊遮挡了一下,眼眶却有些生热。
这时,他想起老二前些天向他询问的事情,字里行间都离不开陆黎之,又想到当年和大哥一家人的联系,都是通过老二。
他急急叫来管家,“那个陆先生,祖籍在哪,只听他是那个省的解元,具体住在哪里?”
管家见他焦急不已,连忙就要去查。
“不用了,快去叫青传过来,青传在家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