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灰攻种田后和高冷男主HE了(124)
陆黎之并未撑伞,虽然他手上拿着一把姜白野离别时依依不舍塞给他的竹骨油纸伞。
但身边的夫子都未撑伞,从门房那儿急匆匆地把他接来。
陆黎之又怎好打伞。
“我姓易,虽不知是何缘故,家父多次提起你,赞不绝口,但你旷课两月有余,该有的惩罚必不可少。”人到中年的易夫子板着脸道。
陆黎之眨了眨眼睛,抖落得长睫上的雪花簌簌落下,易?
他似乎知道是谁了。
这时,教舍外的走廊里已经围满了人,好奇地探头探脑朝他看来。
“休得喧哗,还不回去看书!”易夫子呵斥一声,众学子立马乖乖回去,心想着急什么,人待会不就进来了吗。
只是这陆案首似乎跟他们想的不一样?
他们幻想中的,要么衣衫破旧清简,要么枯瘦干瘪,总之就是怎么清贫怎么来,怎么孤僻怎么来。
但刚才惊鸿一瞥,他们险些以为认错了人,当成哪家来这边玩耍的富贵少爷,就连那一向以君子风范著称的陆清宏都没有这样的气度吧?
更者,陆黎之的神色也没有他们所想的半点忐忑不安,亦或者对陌生环境的排斥警惕,跟很多见过他以及没见过但听闻过他不少事迹的人的印象相差甚远。
“哎,所以要考案首啊,陆黎之一定从那些乡绅富豪手里得了不少好处,所以才穿得如此体面。”
“可能是装出来的也不一定,据说他家里只剩他一人了,哪来那么多的银钱。”虽然考上廪生有不少补贴资助,但那只是最基本的,保证生活足矣,但想凭此读书?
笔墨纸砚和书籍各个都不便宜,能让许多普通人家砸锅卖铁才能勉强维持。
从乡下来的,更是要集全家、全族乃至全村之力,才能供出个像样的读书人来!
而说这些话的,不少人都深有所感,念书太耗钱了,尤其他们不是廪生的这些生员,很多家里才刚经历过一场重大赋税徭役的剥削,亲人吃了上顿没下顿,他们在府学念书,也得想着生计的问题。
说了半天,教铃敲响,不仅陆黎之没过来,就连易夫子也让他的助理,其中的一个训导过来带他们读书。
“咦,人呢,怎么还没过来?”
“领学子服、分寝舍也不需要这么久吧?”
有人幸灾乐祸,“怕是在挨训!”
然而陆黎之被易夫子领到府学最大的长官,相当于院长的黄教授跟前时,老人却只是对他笑盈盈道:“听说你这段时日,参与泄洪渠的修建去了?”
此话一出,陆黎之就知道他应该和严知府“串通”过了,也就是说,他对自己这般和颜悦色,大概是知道自己是严知府的学生了。
“甚好,甚好!”
易夫子,确切地说,是易教谕不解地皱眉,“哪里好了,这是不务正业,那等子事关个读书人什么事?”
“怎么没关系了!读书人也得多开眼界,亲眼见过民间疾苦、见过生民万象才能更加深刻地作出文章来,而不是浮于表面,只知道堆砌辞藻、引经据典的空洞文章!”
易教谕还是不解,心道您不是最喜欢辞藻华丽的文章吗,而且论空洞,没人比您更空洞了。
只要文章做得漂亮,就喜欢得不得了,管它里面是什么深意和思想……
黄教授却把陆黎之夸得天花乱坠。
三言两语,陆黎之就摸出他和易夫子两人的脾性,还以为会被刁难训斥,没想到轻松过关。
“是这样的,我们这里的生员,根据入学年限,分为外舍、内舍和上舍,越是到后面,功课越好,成绩越优,你想进哪个班?”
易夫子又皱起了眉,总算意识到不对劲了,“按照规矩,须得参加了岁考之后才会进行分班。”
岁考,相当于期末考一样,黄教授给陆黎之大开方便之门,让易夫子有些不满。
陆黎之自然也没有顺杆子往上爬,虽然进了快班对他更有利些,但想到还在新生慢班等着自己的丁力辉几人,他还是选择留在了外舍。
“啊,以你的才学有些可惜了。”这,他该怎么向严知府交代?
易夫子见他遵守规矩,脸色总算好看了点,还以为这人是黄教授的什么亲戚。
“马上有一场小考,你应该不会再有什么事了吧?”
陆黎之摇头。
“要是没考到前三甲,惩罚加重!”
陆黎之还没来得及点头,黄教授就护犊子道:“易教谕,你这就过分了!”
“没有考到头名,罚扫厕所三月!”
陆黎之瞬间不淡定了,他最是喜洁,也就是跟姜白野待久了,他也处处迁就着自己,他才没有表现出这些毛病来。
让他去清扫茅厕,无异于要了他半条命!
也因为被这两件事占据了全身心,陆黎之总觉得自己似乎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
府学高大的牌楼大门前,姜白野坐在马车上,百无聊赖地把玩着马鞭,久久没有离去,目色深重。
“也不知他有没有把我的嘱托放在心上……”
教铃再次响起,等陆黎之考完综合性的小考,暗叹果然要来上学。
否则他都要开始感到吃力了,对于能不能考出名次也已经没有十足的把握,毕竟其他人已经比他多受了两个多月的教育。
到了午休饭点,他却来不及思考这些,无数人就朝他围了过来。
善意的,中立的,来者不善的。
余志杰按捺着心里的激动和戾气,赶着众人吃饭的功夫,匆匆来到负责寝管的地方。
得知陆黎之还没有分寝舍,他眼中划过一抹算计,真诚道:“我跟他是旧识,正好我们寝舍还差一人,可以让他来我们这边!”
寝管得过他的好处,对他印象颇好,本也懒得翻看那厚厚的名册,闻言,就随意道了一声“好”。
这种旧识住一块的现象并不少见,偶尔给他们行个方便也没什么。
最重要的,这府学里的学子可不少,除了各届生员共计上百人,还有不少童生,加起来好几百人。
分寝舍并不容易,分不好还容易得罪人。
“什么,你小弟就在府学里念书,怎么不早说?”姜白野在府学外面徘徊许久,没见到陆黎之再出来,就又一次回到贺家,一边给庞大夫做吃的,一边继续炮制药材,猛然得知这个消息,也是惊讶。
其实他更想说,什么,你还有个弟弟?
“怎么了,我小弟可厉害了,才十二岁就过了县试,是我们全家人的希望!”
姜白野这才想起来,书里,贺麟就因为聘请陆黎之做他弟弟贺敏的老师,才跟他进一步成为挚友。
“那你弟弟这么小就在府学里住宿,生活一切都要自理,一定吃了不少的苦。”
“不啊,他有书童贴身照顾生活。”
姜白野仿若未闻,唏嘘道:“听说那里可不好过,吃不饱穿不暖,真可怜,以后我有空就去看看他吧,不知他会不会喜欢吃我做的东西?”
贺麟动容之至,“你有这个心就够了,至于你做的菜,他一定会很喜欢,姜白野,没想到你对我们家这么好……”
说到这里,猛然一顿,嗯?是不是有哪里不对劲?
姜白野找到以后去看陆黎之的理由,还是个光明正大,不会引起怀疑的理由,心情甚是松快。
现在药材已经炮制得差不多了,庞大夫看了没问题,只等着把最后一味幼苗催熟了。
新宅的房契也拿到了手,他该好好计划一下怎么设计装修的事了。
只是没想到,等他投喂了庞大夫,贺管家却急匆匆地找来,忧心道:“姜少爷,您让我留意的那户斜对面老邻居家的屋宅,有其他人在买了!”
第77章 恶意压价,拿下
姜白野赶过去的时候,那家的老管家和另一个牙商正在跟个大腹便便穿着一身上好锦缎华服的油腻男人说话。
只不过老管家双拳难敌四手,被牙商和这个男人说得无言以对,“你们不要欺人太甚,一千五百两,我一间屋子都不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