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门男媳(229)
“我怎么不认了?”杨开水一肚子憋屈,再也忍不住了,干脆从床头坐起身来,低声对杨老太太道,“是,刚开始我是有些瞧不上,可这些天相处下来,我发现他跟苏耀强那厮完全不一样,是个好孩子,也是个孝顺孩子,有勇有谋,做事情果断,绝不脱离带水,只要再好好磨练两年,将来怕是不惑都不如他,毕竟不惑跟他爹一样,太心软。”
杨老太太也跟着坐起身,杨开水忙扯了棉衣过来给老太太披上,标准的口是心非。
老太太捏着衣领子问他:“你既然知道远之是个好孩子,那你干嘛还老给人使脸色啊?”
杨开水道:“我给他使脸色?你知道那小子今天下午跟我说什么吗?”
老太太道:“说什么了?”
杨开水干脆就把书房里跟苏远之的对话,原原本本告诉了老太太。
杨开水说罢,上午的怒气又回来了,当即对老太太道:“我那意思,那还不够明显吗?我就差说把杨家交给他了,他那什么态度?是看不上我这家产,瞧不上我一介商人是吗?”
“人孩子什么时候说看不上你了?真看不上,这段时间被你东南西北的跑,你听他叫过一声苦,说过一句累吗?”
“那他这什么意思?让他继承家业还委屈他了不成?”
“要我说,还不是因为你这态度,”老太太分析道,“你是不知道你刚开始看他那脸色,我跟你说,稍微心高气傲点的,那早就让你给气跑了!也就是你亲外孙,心里头有你,才忍下了这口气,远之他好歹也是苏家的长子长孙,从小那也是含着金汤勺长大的,你这脸色给谁看呢?孩子不跟你记仇,还不准他心里委屈委屈吗?”
杨老太太分析的句句有理,头头是道,杨开水当即老脸也有些挂不住了,干巴巴道:“我是他外公!就算给他点脸色怎么了?我还不能骂他了?”
“你也知道你是他外公?可这些年你管过他吗?”
“我怎么没管他?”杨开水咬牙道,“要不是我,他能安安稳稳当他的苏大少吗?”
杨老太太一怔:“你……你这话什么意思?”
杨开水也发现自己说错了话,忙压下怒火道:“没什么意思!”
杨老太太知道他脾气倔,这摆明了是不愿说,她追问也没用,叹了口气道:“开水,你这人年轻时候就这么个毛病,越是对人好越是要恶言相向,越在乎谁,谁就被骂的越惨,当初你明明是担心婳儿嫁给一个拿枪的,怕她将来受了委屈,你没法护着她,偏偏不肯跟孩子好好说,父女俩最终走上一条不归路,如今……如今女儿早已不在人世,开水,你可不能再走老路,别再把这唯一的外孙也给弄没了,你说咱们都这个年纪了,可没有下一个二十年让咱们等了。”
杨开水脸色一僵,黑暗中,双眼隐隐泛着泪光。
杨老太太也低头抹着眼泪,对杨开水道:“有什么话,咱跟孩子好好说,好好沟通,远之是个明白事理的,你跟他说清楚,他会明白的,知道吗?”
杨开水脸颊肌肉都绷着的,眼泪湿了眼眶,老爷子愣是没让流出来,杨开水快速眨眨眼,听到老伴儿的抽泣声,伸手过去拦着人肩头哄道:“好了好了,大晚上的哭什么?外孙都有了,还哭什么哭?别哭了,我听你的就是了,回头找个机会,我在跟他好好说说就是了。”
杨老太太破涕为笑:“这可是你说的,到时候可不许再犯倔脾气。”
杨开水道:”知道了知道了,快别哭了,一会儿让孩子看见还当我好端端打你了呢。”
杨老太太无奈道:“瞎说什么?这辈子,你就没动手打过我一回,我能嫁给你,是我这辈子最大的福气。”
杨开水喟叹:“可我脾气不好,我知道,回回都是你让着我,忍着我,这些年你跟着我,也受了不少委屈。”
杨老太太道:“我……”
她这话还没说完呢,外面突然传来一阵闹哄哄的声响,隐约听到有人在喊走水。
杨开水当即与杨老太太“对视”一眼,连忙伸手开了床头灯,杨开水朝外面喊:“外面出什么事了?”
没多久,房门被推开,伺候老太太的老妈子进来道:“东家,太太,声音是从后院传来了,说是后院柴房走水了。”
杨开水眉眼一沉:“终于来了!”
说罢,掀开被子下了床,急急忙忙就开始穿衣服,老太太也跟着下来,杨开水就道:“你就别过去了,在这儿等我消息。”
杨老太太摇了摇头:“不,我也想去看看,究竟是谁要害我孙儿。”
杨开水见老太太又气又恨的眼神,这回没再拦着。
第213章 毒药来源
杨不破这次的确没下毒,他花钱收买了杨开水宅子里,后院负责打杂的杂役,杂役放了把火,杨不破是想一把火把元桐给烧死,烧的灰都不剩,到那时候,看谁还能查得出来!
杂役放了火,得意洋洋去跟杨不破的管家会合,要剩下的金条,准备连夜离开庐州,却不想两方刚一碰面,门就让人给踹了,苏远之带着人,逆着光站着门口,宛如神降。
管家愣了几秒,看着本该已经回南京城的苏远之突然出现,就知道出大事了,连忙想跳窗逃跑,人刚爬上窗台,就被人当胸一踹,一屁股蹲又跌了回去。
苏远之站在窗前,垂眸看着他道:“想去找你主子?我送你去。”
苏远之的声音又冷又好听,管家听着却浑身直哆嗦,心里明明白白写着两个字:完了。
苏远之压着管家直接杀上杨不破的门,杨不破自然也没睡,他还等着管家的消息呢,结果管家是等到了,同时等来的还有苏远之。
杨不破一看管家比苏远之押进门,双腿一软,差点儿给跪了,好在最后还是挺住了,他看着管家,又看向苏远之,开始装糊涂道:“这、这是怎么回事?老霍,你……你怎么会跟表弟在一起?”
杨不破又看向苏远之,扯了扯嘴角道:“表弟啊,不是说你下午已经回南京了吗?怎么深更半夜突然出现在我家?还有老霍,他是怎么得罪你了?要是有的话,你尽管告诉我,我回头一定好好管教!”
苏远之没耐心跟他打哈哈,一语命中道:“杨不破,你收买元桐陷害我兄长,如今元桐被抓,你怕事情败露,就让你的管家替你收买外公后院的一名杂役,纵火要将元桐烧死,这些罪,你认不认?”
杨不破大惊道:“远之表弟,东西可以乱吃,这话可不能乱说啊,不惑可是我堂弟,我也算从小看着他长大,怎么可能会去害他呢?表弟,你说这话,可是要遭天打五雷轰的!”
苏远之冷笑:“事到如今,你还不承认?既然这样,那好,那等天一亮,我们就去衙门报案,元桐被杀死了,你们总得有个人出来,为他偿命!”
管家和杂役一听,当即腿一软,杂役更是噗通一声跪在地上朝苏远之哀求:“表少爷,表少爷我错了表少爷,是我鬼迷心窍,放了火,但那、那都是霍管家让我做的,都是霍管家,可不是我要杀元桐的,表少爷!”
苏远之垂眸看了他一眼道:“杀人偿命,等上了衙门,你自己去跟警察说,说清楚了,自然能免你死罪。”
老霍额头开始冒汗,偷偷看了杨不破几眼,咬牙依然一句话也不说。
苏远之看了他一眼道:“霍管家,还不肯说吗?”
老霍道:“表少爷……让我说什么?元桐又不是我杀的。”
杂役瞪着老霍:“霍管家,要不是你让我杀人,我怎么可能做这种事,现在事情败露了,你难道就让我一个人承担吗?”
老霍道:“我不过是同你说一句玩笑话,谁知你真的去杀人呢?表少爷,辛亏您来得及时,否则当时我原本也是打算报官的。”
“跳窗去报官吗?”苏远之冷笑,“真是什么样的主子养什么样的奴才,黑的都能让你们说成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