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门男媳(201)
“苏耀强!”赵国明震怒,等着苏耀强咬牙切齿道,“你拿我跟那个老女人比?你疯了吧?你现在就给我滚!别再我这儿耍酒疯!”
第190章 父子商谈
苏耀强一副撒泼耍赖的模样不肯走,站在那儿跟个木桩似的,对赵国明道:“不管怎么样,满洲里不能割,不光如此,已经割出去的那些,早晚咱们也要从老毛子手里全部讨回来!”
赵国明怒道:“你一口一个是我割让的满洲里,可你别忘了,那合约不是我签的,是清政府签的,罗蒙洛索夫让我履行合约,否则他们不介意发动战争,只要我同意了,至少阿巴该图洲渚中还有一百二十个属于华国,额尔古纳河还属于华国,华国也能免遭一次战火!”
“大哥!老毛子的话那能信吗?俄夷有多狡猾,你忘了吗?瑷珲条约怎么签的,你不知道吗?大哥,俄夷尚武侵略成性,尼古拉二世这些年越发猖狂,他根本就是一头喂不饱的饿狼!而他们之所以提出这样的提议,只是为了将来能一步步蚕食阿巴该图洲渚,到时候别说剩下的一百二十个,包括额尔古纳河在内,全都会被他们给占去!”
赵国明食指指着苏耀强的鼻子骂道:“苏耀强!你这是什么意思?是不是觉得全天下就你一个人最聪明?其他人都是傻子是吗?”
苏耀强试图解释:“大哥,我根本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想提醒你——”
“我用不着你提醒!”赵国明打断苏耀强的话,瞪着一双眼睛跟要吃人似的,“也就是你,换了别人你让他这么说试试,老子早一枪崩了他!你一个匹夫,你知道什么?一旦打仗,那得损耗多少人力、物力、财力你知道吗?新政府成立才多久?局势本就不稳,还有这打仗的钱,谁出?你出吗?”
苏耀强梗着脖子道:“没钱就想办法凑钱,政府出面找那些富商借钱,还怕日后不还吗?老毛子要打仗,来就是了,当年一个小小的日本都能将他们打败,我堂堂大华国,还怕赢不了这群狗熊吗?”
赵国明冷笑:“你倒是说风凉话,真跟他们打起来,离得最近的军队都是我的人,到时候我的人都去跟老毛子打,你们这些军阀、联军就趁机瓜分华国,是吗?哼!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心里怎么想的!”
“大哥?”苏耀强一脸吃惊又受伤的表情看着赵国明,“原来、原来在你心里,我苏耀强就是这种背地里给兄弟捅刀子的人?”
赵国明道:“那你为何执意不肯留在北京?还不是因为南京城天高皇帝远,你在那儿好继续当你万人之上的苏大帅!”
苏耀强悲鸣:“大哥!我苏耀强这辈子为你鞍前马后,绝无异心!若我有半点对你不敬的心思,就让我被天打五雷轰,出门就让老天爷劈死!”
苏耀强说着,沙哑道:“大哥,若有一日你跟老毛子打起来,弟弟我愿意当你的马前卒、冲锋炮,万死不辞!我说到做到!大哥,我会在南京城,随时等候您的传召!”
赵国明没料想苏耀强发出这样的毒誓,一愣神的功夫,苏耀强已经悲愤离去。
当天晚上,苏耀强回去就收拾行装,带着蒋玉梅和苏有怜,连夜离开了北京。
苏耀强接近中午到达南京,一进苏公馆就给自己的几个得力下属打了电话,把人全叫了过来, 蒋玉梅特意找了家里下人,去把苏有信叫回来。
苏有信不在警察厅,下人找了半天才找到苏有信,苏有信回去晚了一步,苏耀强已经在书房里发火了。
苏有信上前问楼梯口站着的蒋玉梅:“妈,我刚才院子里看到爸不少手下的车停在门口,是发生什么事了?”
蒋玉梅一看到儿子,拉着苏有信的手道:“是出事了,出了大事了,有信,我跟你说,你爸这次跟北京那边闹得很不愉快。”
苏有信道:“赵国明?他们崩了?”
蒋玉梅摇头:“没有,你爸还在乎那点兄弟情呢,你进去先听他们怎么说,看看你爸的态度再见机行事。”
苏有信点头:“我知道了,妈,那我去了。”
“去吧。”
苏有信上了二楼,敲了书房的门,门里苏耀强的声音夹枪带炮似的吼道:“谁!”
“爸,是我,有信。”
听到是苏有信,苏耀强声音缓和道:“有信?进来吧。”
苏有信推门进去,书房里坐了三个人,都是苏耀强的心腹,看到苏有信进来,都客客气气说了一句:“公子来了。”
苏有信颔首,苏耀强让他在一个穿军装的刀疤壮汉身边坐下。
苏耀强让属下继续刚才的话题,苏有信听了蒋玉梅的话,没轻易开口,坐在旁边听了半个小时,差不多听清了来龙去脉。
苏有信是知道的,他爸厌恶沙俄的程度远大于日本,当年沙俄在外东北的所作多为实在太过残暴,苏耀强是从那个年代过来的,对于沙俄的恨意是融进骨血里的,这次赵国明居然要跟沙俄谈满洲里,苏耀强没当场把罗蒙洛索夫一枪送回老家,已经算是给足了赵国明面子了。
可赵国明对苏耀强,终究是离了心了,原来他早就跟沙俄把一切都谈好了,赵国明和苏耀强毕竟当了那么多年兄弟,曾经也是为了对方愿意肝脑涂地的,赵国明不可能不清楚苏耀强对沙俄有多恨,他之所以先斩后奏,那就是压根不在乎苏耀强的想法,丝毫不顾及苏耀强的感受了。
最关键的是,赵国明显然走了一步烂棋,正如刀疤壮汉说的:“大总统这些年做事越发没了骨气,打仗怎么了?当年咱们一起打的仗还少吗?这次遇到沙俄你让了满洲里,下回轮到日本,是不是得拱手送福建?就算他愿意,皖系军那个老段,他能答应?大总统这糊涂蛋,这不是逼着人家造反么?”
“老肖!”坐对面,长得老气横秋,但其实是三个人中年级最小的老胡朝刀疤肖呵斥道,“午饭还没吃呢,说的什么胡话?你以为你在说谁?”
“我怎么了?”刀疤肖不服道,“我说的难道不是事实吗?大总统怎么了?当初要不是咱们大帅帮他把老段打回了老家,这会儿北京坐的是谁还指不定呢!大帅,当年你念着兄弟情不肯跟他争,才让他坐上了大总统,但凡你要是杀伐果决,如今你也不用受这样的窝囊气。”
“老肖!”老胡被刀疤肖的话吓得一头冷汗,见制止已经来不及,老胡忙起身对苏耀强道:“大帅,老肖这人向来心中口快,说的话都是不过脑子的,你千万别跟他计较。”
苏耀强面色阴沉,抬头看了看刀疤肖,又看了看老胡和另外一个那个,这几人都是他的心腹,但就算是心腹,他也得防一手,不是不信任,而是小心驶得万年船。
苏耀强当即一抿唇,朝他们道:“他毕竟是我大哥,即便他不仁,我也不能不义!但老毛子想吞我华国土地,痴人说梦!”
苏耀强说着,摆摆手道:“行了,你们三个先回去吧,我自己再好好想想。”
“大帅,我——”
老肖还想说什么,老胡连忙走过去踢了他一脚,老肖瞪着老胡,老胡朝苏耀强起身颔首:“那我们先走了,大帅您多注意身体。”
说完拉着老胡拉着刀疤肖,还有另一个中山装的,三人一起出了书房。
书房里就剩下苏耀强和苏有信父子俩,苏耀强靠着椅背,闭目,右手拇指和食指掐着眉心问苏有信:“知道发生什么事了吗?”
苏有信道:“大致都听明白了。”
苏耀强道:“那你怎么看?”
苏有信略一思忖道:“我觉得老肖那番话,话糙理不糙,满洲里不能答应,不仅如此,之前被割去的,我们也要全部讨回来!但大总统这边,我们暂时也不能得罪。”
苏耀强看着苏有信,他向来知道自己这个儿子十分有野心,如今看着苏有信眼中闪烁的光芒,眼底仿佛燃烧着能将一切焚尽的火焰,冲动、热血、嗜血,是身为一个军人该有的血性,这样的苏有信,像极了苏耀强自己年轻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