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门男媳(10)
温贤未开口,只是朝红果示意,红果将兜里揣着的那对金镯子拿了出来,打开包裹的黄稠,放到了掌柜的面前。
“金镯?”掌柜看了看那金镯,又瞧了瞧温贤,暗暗思量了一番,这才斟酌着开口道,“爷,想来您也知道,这金镯贵重,却远不如玉镯,所谓黄金有价玉无价。”
温贤不疾不徐道:“掌柜只管说,这对金镯您觉得值多少?”
掌柜朝温贤一抬手:“您稍等。”
随后,掌柜从自己案桌下一个亮格柜下面对开的柜子里,拿出一杆精致的秤盘和一块黝黑的试金石。
一番忙碌之后,掌柜给了温贤一个整数:100银元。
温贤微顿片刻,一拍案桌道:“成交。”
最后镯子归了掌柜,温贤得了100银元,外加一张金铭典当行抵押金镯的凭据。
掌柜将凭据交给温贤时,笑的像个弥勒佛道:“这收据您收好,少爷想好了,这镯子您签的收据可是不赎回的,回头您要是反悔了,我们当铺可不认的。”
温贤将凭据对折,随手往兜里一塞道:“这个自然,到时候我若蛮不讲理,掌柜尽管去法院告我。”
掌柜愣了一下,随后看着温贤哈哈笑了笑,直到:“爷果真是个妙人。”
“那我就先走了,”温贤说着,又对掌柜道,“对了,我那手里还有些字画,明日我再一并拿过来?”
掌柜笑着点头:“当然可以,那明日还是这个时辰,钱某人再次恭候爷大驾。”
温贤跟着一抬双臂:“好说。”
说完,带着红果依然头也不会的走了。
他们一走,伙计凑到掌柜面前感叹道:“我从未见过如此迅速的典当买卖,这位爷……可当真是雷厉风行啊!”
掌柜也跟着点头:“不错,这人的确不同凡响。”
伙计困惑道:“可是掌柜的,我还有一事不明,这位爷为何不今日就将那字画带来一并典当了,也省得明日再跑一趟啊。”
掌柜瞪了他一眼,低呵道:“你懂什么?他昨日、今日这做法,分明就是故意试探你我,昨日那玉镯我压了价,他抬脚就走,一句废话都不多说,那玉镯说不当就不当了,今日这对金镯,我给了个诚心价,他不讨价、不还价,一锤定音,说明什么?说明他心里就跟明镜似的,什么东西什么价他一清二楚!这位爷不光是个行家,还是个有勇有谋、当机立断的厉害人物,小李,今儿我便教你一回,往后你在这行,要是遇到这样的人物,可千万别在他面前耍什么心眼儿,他不让你吃亏,你也甭想占他便宜,什么货什么价就直说了,这买卖自然也就做成了!”
伙计一副受益匪浅的恍然表情,一个劲儿地点头,朝掌柜竖起拇指,语气敬畏道:“不愧是钱老,不论是对人,还是对古董,都了如指掌啊!”
掌柜一抬下巴,洋洋得意道:“你啊,多学着点儿吧!”
第20章 有钱真好!
第一日,温贤带了玉镯去,带着玉镯回来,第二日,温贤带了金镯去,换了100银元回来,第三日,温贤将那些个字画一并撸了去,忙活了一日,揣了一把银票回来。
当晚,温贤让红果帮自己买了一壶好酒,晚饭时,一个人自斟自饮,好不快活。
第四日,温贤直接睡到了日上三竿,一起床,红果苦哈哈的告诉他,一大早东厢那边就来人了,告诉他,从今日起,他们不能再出门了,大婚将至,老祖宗的规矩,成婚头三日,新人不准再去外面抛头露面。
温贤明白,嫣红这是明里暗里讽刺他即将像个女人一样出嫁,不过温贤不计较,毕竟他刚发了笔横财,有钱的日子,自然看什么都舒坦,听什么都顺耳,干什么都顺心!
有钱的感觉,真好!
说起来,昨夜里,南京城下起了大雪,大雪下了一天一夜,傍晚时分,雪终于小了,温贤虽然怕冷,但上辈子他是个南方人,可想而知,银装素裹对温贤来说是多么的来之不易!随后,温贤把自己包裹成了一个球,拉着红果一起去后院打雪仗去了,因为那地宽敞,自己院子,温贤怕不小心砸坏了门窗。
“打雪仗真好玩!我以前从来都没玩过,少爷,以后每次下雪,我都陪您玩打雪仗的游戏,可以吗?”
“当然可以,回头少爷我给你做个东西,到时候就不需要咱们自己用手搓雪球了,撕,手真冷,我手指都快没知觉了。 ”
“是吗?那一会儿我给您打盆热水,你先泡一泡,我再去厨房帮您把晚饭端来,你吃过晚饭立马就会暖和!”
“行,顺便帮我把昨天那酒再烫一壶。”
“好嘞!”
温贤和红果主仆二人一路有说有笑,刚进院子,就见绿翘满面急色地朝他们跑过来。
“绿翘?这么晚了,你去哪儿?”
“爷!”绿翘一抬头瞧见温贤,脸上带着急切道,“爷,太太跟老爷来了,我瞧着老爷脸色很不好,太太也是来势汹汹,来了之后一听说您不在,老爷发了好大火,让我务必立刻把你找回来,爷,您快进去吧,别让老爷再不高兴了。”
温贤倒像是早已了然于胸,甚至轻笑了笑,道:“是该来了。”
温贤说罢,对身边的绿翘和红果道:“你们俩先去吃点东西,估计一时半会儿用不着你们。”
红果有些不放心:“少爷……”
温贤笑着拍了拍他的肩,便抬脚进了院子,上了台阶,进了屋。
屋子里,温鹏和嫣红都在,温鹏脸色不太好,坐在只正中间的凳子上,一只手紧握成拳搁置在面前的桌面上,嫣红坐在他旁边,温贤进来之前,她还小声在温鹏耳边说着什么,温贤一进来,她立马收了声,转头朝温贤看过来时,眼中闪过一抹狠厉之色。
温贤觉得好笑,面上并未表露,朝温鹏叫了一声“爸,”转头看向嫣红,轻笑道:“后娘怎么来了?不是说了,如果没事,咱们还是别见面的好。”
嫣红面色一寒:“温贤,你不想见我我无话可说,但今日我跟你爸连夜过来,所为何事你心知肚明!”
温贤反问:“后娘这话是何意?”
嫣红眼睛环视温贤房间一圈,冷笑一声道:“温贤,若是我没记错,你房间之前可是摆了好几副古人字画,怎么现在一个都不见了?”
温贤道:“后娘记错了。”
嫣红厉色道:“怎么记错?当初流儿不过看上了你屋里一副踏雪寻梅图,你非说那是你母亲留给你的遗物,死活连碰都不让碰一下……”
温贤不耐烦地打断嫣红的话道:“后娘既然知道那是我的东西,东西放哪儿,怎么放那都是我的事,就不劳后娘挂心了。”
嫣红冷笑一声:“我看那画你不是收起来,而是卖了吧?”
温贤神色微变,抿下唇角,一时沉默无言。
嫣红见了,眼中尽显得意,故作懊恼道:“瞧我,又乱说话,差点儿伤了你的心,温贤,你向来是个大孝子,那字画既然是你母亲的遗物,那你一定是将东西好好珍藏着呢吧?是这样的,你爸今天突然想看看你那副踏雪寻梅图,不如你把它拿出来,让你爸看看?”
温贤沉下眉眼,目光的焦距不知落在何处,声音沉沉道:“见不着了。”
温鹏像是终于忍不住,当即出声质问温贤道:“为什么见不着?”
温贤抬头直视着温鹏,吐字清晰道:“因为我把他抵押给当铺了。”
第21章 英年早逝
“你!”温鹏震怒,当即拍桌而起,抖着手指着温贤咬牙切齿道,“你怎么敢、怎么敢这么做!起初你后娘告诉我你在变卖字画、家产的时候,我还不相信,没想到这一切竟然都是真的,这件事若是让外人知道了,你让我温家的脸面往哪儿搁?我温鹏以后在那些同僚面前,还怎么抬得起头啊!”
“你到底为什么这么做?”温鹏质问温贤,“我自认从不曾短缺你吃喝,你怎么想的居然做出如此愚蠢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