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不及美人俏(35)
他压抑了很久,心中一肚子苦水, 哪里还闷的住,“ 他,有没有对你做什么?”
他睁开眼睛,不离她,认真的问着,眼睛不眨一下。
她故作疑问,装作不明白,“做什么?”
这一句不懂,让他在难沉住心,那怒火中烧,有些着急,“就是那个....” 他扭曲着脸,实在不好意思说出来。
“哪个?”她继续睁大眼睛反问着他,看着他那神情大变的样子,噗嗤一笑。
逗够了,她就该说实话了,“替你留了一个你想杀又舍不得,想留又留不得的人不好吗?”她那干净如水的眸子带着疑问的望着他。
“你没有失忆?”她的话出,他很惊讶,随后才恍然大悟,这失忆的人为何会比他还镇定。
她摇头否认,“ 一开始确实都不记得了,到了东都不久我便都想起了,又恰巧是李玉,那李玉又如此巧的中了状元,我便想着能为你做点什么。”她露出许久未笑的笑容。
“那书信里的细针,以及那片桃花瓣…”
“是我送的。”
“你怎么会知道这暗符,你又如何知道可以通过谢叔安…”
“你别忘了,我是你的人,同样,你也是我的人。”
她接话总是那样的快,总是未等他说完就解了他的疑惑。
他听了,大怒。不是怒这女子知道的太多,了解的太多,是这女子太过冒险,今日之举,他不能接受。
“可是你知不知道,我要是晚一点,或者没有明白那个意思,你差点就....”他说话很哽咽,自己弄丢了她,又差点让她…
“你在赌,所以我也在赌。”
“如果你真的嫁给了他,那我怎么办。”他着急的说着,不想她冒险,自己的赌是为了她,可是如果她都不在了,那么他做这一切,有何意义?
“我不会嫁,若等不到你、我便自杀。”她那眸子微凉如水,对死,不曾有怯意,对自己说的话,只有肯定。
他被惊吓了一番,呆愣了许久,倒吸了一口凉气,白沐雪天性善良,温柔,慈爱,不喜欢争斗,争权夺利对于她来说是最不想的,可是仁慈的人就不代表她始终那样,越仁慈的人,狠心起来,比狠的人毒上千倍。
“你若死了……我。”
“你找不到我,所以想要御驾亲征南征,然后战死沙场对么?”
“你怎么会知道?”今夜,惊吓与惊喜太多了。
“你忘了,我是在李玉府里么?”
他恍然大悟 ,“不是我 …”
她凑近身子用手抚上他的唇,赌上他的嘴。
“这些天,你消瘦了不少。”那眼中,万种柔情。
她在撇开话题可他偏不松口。
“南征之事商在商议,还要等日后朝会在定。”
“你心中定好了的事情,商议又能改变什么。”她坐直身子,看了看窗外,今夜月色很好,落水之上月色映照的光,波光粼粼。
他垂下头不作回答,她继续问着:“我回来了,非去不可么?”
他点头,“这是收回兵权的最好方法。”
她没在说什么,因为她知道,他定好的东西,从不会轻易改变。
“你放心,我大业未成,还不曾实现对你的承诺,所以,不会有事的。”
战场上的事,她不想提,眼下还有一件也很重要的事“李玉你打算怎么办?他毕竟有恩于我。”
“暂且留着,李玉,朕还有大用。” 其实她就算不为李玉求情,他也不会杀李玉,因为李锷在哪里,因为李玉还有利用价值。
“他可是对你的女儿身,深信不疑呢?”
他笑着,不惧这个“就算狗急了跳墙。李玉的话,和朕的话,天下人,会信谁?”
…
她只好不再问这个,但心中还有一个疑问,“李锷是什么人?”
他一征,今日堂上帝君对李锷的举动,很是尊敬,李锷与他的神情,那一老一少的神情都似乎关联着,李锷在观察这少年的眼色,而这少年也同样。
“旧人。”他一笑,不想提及这个,但的确是旧人。
马车通过宣仁门进去东城,径直到了太极宫。
月色下,房梁上那黄色的瓦片被月光照的有些发亮,盛春的夜,盛春的水,如沐春风,月光如同寒光,一抹凉意于深宫。
中宫殿外停了一亮黑色的马车,马不停的屈伸着自己的蹄子。
他扶她下车,不在向之前那样鲁莽,别了这里已经有数月,她厌恶却又怀念的地方,厌恶,只因为这是宫墙内,怀念只是因为眼前人。
中宫内的东西,一切如故,每日他都会来,都会差人打扫,有时候自己也会亲自打伞。
她入宫,惊讶的是整个中宫的侍女,待今夜过后,这惊讶就是整个天下。
小云热泪盈眶,失了主子的婢女,日子自然不好过,可是小云是她的近侍,娘家带过来的,若说主仆,倒不如说是姐妹的好。
“小姐,您可算回来了。”那一行泪水,夺眶而出,连婢女都如此,可想而知这少年又是压抑了多久,故作镇定了多久?
还是居元通情理,遣散了众人守在殿外,今夜还有许多话,她们要谈,失散后的数月,这其中有太多的事,似乎一夜长谈都还不够。
待她们走后,他将她拥入怀中,泪水,如同清泉一般涌出,这是第一次,她看见他的泪,那泪水温热,因为含着情。
将头埋入他怀中,那久到忘记的温度,让她瞬间记起,这温暖,她一生都不想失去。
今夜他有很多疑问,本该他问,而过去了那么久,他只作了答,该她答,她却只问了。
“掖庭后山那片桃林开了花,我还不曾去看过。”
“洛水灌溉的桃花一定很美?”
他点头“我想是,但是肯定不及你美。”
那温香软玉离了他,躲得远远的,“何时能改一改你那在我跟前的样子么?”
他那里舍得片刻失去那温柔乡,又将她拉扯了过来,“还不好么,难道让我想以前那样冷漠?”
随后他又补充了句,“娘子若喜欢,那我便又回去那时候了。”
“你…”她眉一横,有些愤恨的看着他,随后在拿起他的手,在手臂上狠狠咬了一口。
咬出了血迹,他吃了痛,嘶痛一声,暗挑眉头,这人怎么那样的狠心?
“叫你还这样。”她似乎有些得意,他吃了亏,自然不会善罢甘休,于是啃了回去,那桃花淡香的玉颈,让人欲罢不能,他不罢休,又稳上那唇,肆意妄为着,她嘴中的柔软,让人回味无穷。
“你坏…”她轻打着他的胸膛,用着急促的呼吸声说着。
他却笑得如花一样,那一句你坏,实在苏了人心。
作者有话要说: 那个实在抱歉,漏了这一章,原稿忘了粘贴过来我就删了,幸好我还记得原稿,连夜又码了一份,作者君哭晕在厕所,作为补偿,明日双更,上午和下午,~\(≧▽≦)/~
第38章 中原十道
李玉金榜题名, 天子赐婚, 这本是一大盛事, 可是如今落得一个天大的笑话。
传言总是那样的快, 坏事传千里,人多了, 杂了,总有漏网之鱼, 他总不能真的杀尽在场的所有大臣。
一个天大的笑话就这样在东都传开了, 皇帝宠爱的臣子, 他的未婚妻居然是皇帝的妻子,而且那李玉好像还好好的在家里, 可见天子对李玉的宠爱, 超乎寻常。
与往常一样天无痕在偏殿里批着折子,他放下手中批了红字的奏折问着居元。
“这李玉有些日子没来上朝了吧?”
“回主子,从娘娘回宫后李玉就一直在家中, 应该是等陛下的诏书。”
“那李锷可回青州了?”
“回了。”
他起身,伸了伸懒腰“唔, 宣他来见我吧, 好好谈谈这笔账”
“皇上?”居元不明白帝君的意思, 以为他还是怒火未消。
“人总是要长长记性的。”他朝着居元有些阴险的笑了。
李玉在家醉酒,似乎在等候死期,今日他还醉酒未醒,宫里来了人,主事的管家急忙催促。
“家主, 圣上差人来宣你了。”那管家敲着房门。
李玉从睡梦中醒来,柔了揉眼睛,眼神呆滞,那管家见他不应,事情又十分急,于是破门而入,他极其恼火。
“就说我卧病在床,不去。”
“千万别,圣上不是下旨,而是亲自召见家主,或许事情有转机。”
那李玉转了转眼珠子,祖父极其瞧不起自己,不让自己为官,更说自己不是治国之料,那李玉偏偏就不,只是这出戏,让他措手不及,赔了夫人又折兵的事情总是让人心里不好过。
李玉坐在马车里,行驶向皇宫,他很镇定,那夜未死,至今日,他就明白了那人不会杀自己了。
“罪臣李玉,叩见皇上。”他磕了个响头,还是不想死,他这命留着要有作为,让他祖父刮目相看。
于理,皇帝不亏欠他什么,因为那女子本就是皇后,是跟了皇帝在先,而自己不过是横插一脚,他深思了几日,终于释怀,只是那生起了情丝的心,再难平静。
“噢~终于舍得来了?”他整理了下衣服,今日还约了她去看桃花。
“皇上召见不敢不来。”
“你说若不是丞相点你为状元或许你和皇后如今就成婚在一起了,或者朕如果没有来,你也依旧。”他的话只是试探的问着李玉,看看这人会如何回答。
“臣不知情,倘若圣上早日见我,我便能猜想到她的身份,可是圣上…”李玉有些想扒开衣服一探究竟的冲动…
“不见你自有理由,但朕最忌讳有人惦记着,朕的东西,你,明白吗?”他指着跪在桌案前的李玉,重重的说道。
“臣,明白。”李玉当然会说明白,他还不想死,空有一身报复,治国之道还未实现,怎能为一个女子轻易死去,他不是帝君,亦没有与那女子有过什么患难情深,有的只不过是自己的一厢情愿。
天无痕的手搭在桌上,食指与中指替换的敲着桌子,他觉得眼前这人,有才非贤,有德非君子,非小人也绝非好人,是一个可以用,可以信,但又不可以信的人。
“朝中两党之争你可知道。”
李玉点头。
“朕要以你为首,不屈任何一派,你的势力直归朕接所用。”
他要重用李玉,这让李玉觉得事情的转折,又太快了。
“朝中的局面,圣上不是已经把控的如此好了吗?”
李玉说话太过直接,观察能力也极强,让他有些担忧。
“不是朝中而是天下。”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陛下忧虑的是肃朝沿袭的番镇,州镇重兵,故历来都是派宗亲所镇守,但是这恰恰成了隐患,梁灭国便是如此。”
李玉的话,说到了他心中的难处,也分析的很透彻,从青州见面时他就发现了李玉的过人之处。他的处境,是内忧外患,朝堂之患,中原之患,还有边疆之患。
“我若商定好亲征一事,拿下所有兵符,这中原的祸患也无济于事。”天无痕今日问李玉,故弄玄虚。
“肃朝州镇多达数千,朝中人力有限,陛下管到的也有限,臣有一议。”
“说”李玉怀里揣着好东西,这是白沐告诉他的,所以白沐雪才会设计替他留下李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