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不及美人俏(32)
“我房里有首‘凤囚凰’不知那看到了没有”待那些祝贺的乡亲他送走后,又忙得回来与她说话。
她点了点头“李公子写那诗情真意切,不知是为哪家姑娘所写。”
李玉笑了笑,真切的望着他,心中久久不能平静“我素来只喜司马相如之才,却不喜其人,功成名就后做了负心之人。”
白沐雪笑了笑,调侃道:“想必李公子是个专情之人。”
“那诗是为你写的,一日不见,如三秋兮。”
他的话,让她心中一惊,初次见面,这人怎么就轻易言情?
“你不要惊讶,早在一个月之前我与你便有一面之缘,只是不知道你会落至如此,当时你身边的姑娘呢?”李玉问着。
李玉很好奇,也疑问,可是白沐雪更加疑问,这些她都不记得了。
“姑娘。”她皱着眉头,似乎头有些疼,扭曲着脸。
“你皱眉的样子如西施痛病一般,绝世倾城。”
白沐雪不知道该怎么回他的话,只觉得这人轻浮的话,她时常听。
李玉是有意的,既然人都送到门口了,那他就笑纳了,不管这女子是什么家世背景,他心所属之,不管最后会如何,至少是他得到了她。
李玉的步步紧逼,让白沐雪一时间不知如何自处,情,是自然没有的,有的只是很模糊的身影,是这个人,好像,又不是。
李玉出了门,他不急,因为这个人无处可去,他让妹妹去劝她,话传到李锷耳中。
李锷原本就不想久留这个女子,而他孙子居然喜欢她…
“这个人,你不能娶。”李锷言辞激烈,就是不答应。
“为什么?”李玉不明白,他做所有事,都不能得到李锷的完全支持。
“这个女子来历不明,你看她的谈吐,若不是山东士族的女子,那就是皇城脚下的,你好生糊涂。” 他指着李玉,数落着。
“孙儿不管,您若不想李家绝后,就允了孙儿。”李玉跪着,那柔和的眼神里充满了泪水。
“混账!”李锷狠狠的扇了他一巴掌,那红色的印子浮现上来。
“山东士族的婚姻从来都不是自己做主,这姑娘的绝色,估计他们连皇族都会瞧不起,你若是执意如此,她若被家族人找到,你都不知道会怎么死的,你知道吗?”
贵族的婚姻,都是世家联姻,而身为山东人士,他们不会不知道,山东士族的地位不差皇族。
“就算死,孙儿亦无悔。”他决然,铁定了心。
李锷摇了摇头,有些苦笑“那你走吧,滚回你的朝堂,去伴你的君王”
李锷指着大门口,放声哄着,他在赶李玉走,可李玉是来接他们的,不过就算没有白沐雪那事,李锷也不会跟他去东都,他好不容才从那皇城里的虎口出来,又岂会在回去。
“祖父?”李玉愕然,不料今日那祖父竟然生了如此大的气。
“你带着萍儿离开吧,只是我在提醒你一句,明主也会有昏庸的时候,万事你自己小心。”
那李玉是他唯一的孙子,他怎能再绝情呢,他说着,刚刚好有借口不去那洛阳城,天子脚下。
李萍双手背在身后,一步一步的走进房,脸上笑开了花,白沐雪一看便知,她肯定是来说媒了。
“李姑娘,你们的心意我…”
“别急呀,我知道哥哥那样做有些唐突了,他是个榆木脑袋,长这么大我也是头一次见他如此喜欢一个姑娘,平日里他只知道些家啊国啊诗的。”
“有抱负岂不挺好。”
那李萍忙的摇摇头“可是身边没有人照顾总归不好,姑娘你心子细,又知书达理,将来哥哥入朝你也能帮到,所以萍儿我才会放心的。”
白沐雪低下头,再三犹豫,这一家人的逼迫,再三的劝说,又有救命之恩于她,她如何能再三的拒绝,可是对于李玉,她确实不喜欢,也没有任何情愫。
李萍那求着的眼神望着她,她思来想去,那李玉为人确实不错,若是说托付终身的话,那李玉是个人选,于是咬了咬牙,点了头,但绝不是情,若非要说原因的话,只会是,恩。
第34章 留之杀之
逗留了几日后回东都复命,任李玉如何劝说,李锷就是不愿与他们一同前去,李萍想留下,但是李锷不允许,让她去照顾李玉。
马车在路上上行驶着,李萍有意让那女子与哥哥坐在一起,这气氛有些莫名奇妙,白沐雪心中有些不愿意,所以虽然坐在同一边,可是还是隔得远远的。
“我去外头赶车,得快些回东都了。”李玉知道这几日他逼得过及,适得其反,气氛太过尴尬,他想出去透透气。
“不是有车夫吗,哥哥去做什么。”李玉不会骑马,更不会赶车,去了也是帮倒忙,李萍不解的说着。
李玉涨得脸通红,撇开李萍的话题。
“你真是东都的人吗?”李玉坐下,为了缓解气氛说道。
白沐雪摇摇头,因为她记得不太清楚,姓甚名谁她都不记得了,如何还会记得家中。
“若是到了东都我陪你去逛逛,遇到熟悉的地方也许…就记起来了。”其实这话,他心里不是这样想的,感情可以培养,他不着急,所以他倒是希望她一直不要记起。
“嗯”
马车行驶的很快,一路颠簸,摇晃着,她几次都要撞入他怀中,可惜她机灵的避开了,后来又坐到李萍身边去了,让李玉落了空。
一路上李玉很照顾白沐雪,白沐雪有旧伤,所以李玉每到一个地方都会问白沐雪身体怎么样,由于身体本来就弱,加上长途奔波,白沐雪就病倒了,李玉很是着急,停止了赶路,专程照顾白沐雪。
“这怎么可以呢?”她深知入朝为官,特别是他是新人,最重时间,复命是见天子,一刻都耽搁不了。
“赶路在要紧也比不上你的身体要紧。”
“可是若是晚了,对你…”
“不碍事的,大不了就是一顿批评。”李玉笑着,对她无不关怀备至。
白沐雪转过头皱着眉头,自己好像又欠了他情。
青州到东都数百里,纵使马车在快也需半月,何况人与马都需要靠站歇息,一来二去就延长了不少时日。
月下,清风吹过湖畔,似曾相识的场面,还有两个人,只是其中一个人换了样貌。
“我回东都安定后便娶你。”
这是李玉的说辞,白沐雪没有回答,她只是点头,但是心里其实是不愿意的,眼前这人,她不喜欢,也不讨厌,若能将就,她便将就了,眼下她能还的恩,只有这个,即使非她所愿。
“虽不知道你到底是什么人,不过就算你是皇帝的女人我也要娶你。” 李玉痴情的笑着,即使眼前这人没有半点动心,可是他相信,自己努力的对她好,她总不是石头,不会不动半点情。
宣政殿内李玉安顿好了家人便匆匆入宫
“恩师。”李玉恭敬的朝白段行礼。
“你可回来了,你不在这提亲的文书都送我这里来了,都堆成山了。”他没有告诉李玉皇帝要疏远他,不会重用他,这个就连提亲的那些权贵富商们都不知道。
“提亲的文书?”李玉惊慌。
“嗯,老夫替你选了几个你看如何?”白段这样做不是没有道理,李玉的确有才,可是皇帝的疑心太重,白段爱才,不会就这样埋没他,攀亲这事对李玉的仕途最有帮助。
“可是…老师能否帮我退了。”
“退?”李玉的话出乎白段的意料,早知道哪一届的新科状元不都是乐呵呵的答应那些亲事,这李玉竟然要退,而且是全部。
“怎么?难道你有心上人了?”白段将原本挑好的文书又放下了。
“如遇佳人,莫敢负之。”
“哦?究竟是谁得你如此青睐。”白段皱着眉头,因为李玉不知,他那是自毁前途。
李玉笑了笑“婚后定携她来拜访老师。”
…都到了谈婚论嫁这地步了,那白段也无话可说,只是再三叹着气。
给了个李玉礼部员外郎的官职,这也不算太差了,天无痕在处理事情的时候刚刚好二十四司里,礼部缺一个员外郎,爱才之心,他不会比白段差,只是此番他别有用意。
授官职那天他依旧没有见到帝君,等了半日,只等到的是让他回去,购置的宅子不大,还是白段选的,按他的要求,能住人,简单雅致就可以,他回来换了衣服,准备去拜访丞相。
“见到圣上了没有?”李玉摇摇头,他的官职是帝君亲任的,五品的官,不大也不小了。
白段若有所思着,看来那帝君戒心依旧,但是恐怕李玉早就忘了先前青州那女扮男装的女子了吧,他只关心着一人,而那帝君换了朝服,华冠样貌也有所改变,只要靠的不是十分近,李玉也发现不了什么吧。
丞相府那满院的桃花,花香宜人,飘落的花瓣,有时会随风撒落到院外,府门前,那马车上套着的马打着响鼻,那些吹起的桃花飘进车内,落在她的裙摆上…
那泪不自禁的流了出来,本想出去看看,但听见车外有声响。
白段送李玉出来 “车内还有人?”白段朝马车看了看。
“恩相,这是小生的家眷。”
“原来是家眷,我今日去趟宫里,替你问问圣上。”
“有劳恩相帮忙。”
白段走后,李玉上了马车,前脚上去,他惊了一下。
惊她的天人之姿,那流泪时的楚楚动人。
“月儿,怎么了,发生了何事?”自那日月下,他说她有时像天上的月亮,遥不可及,在湖畔时又近在眼前,便唤她月儿。
白沐雪不知自己为何会掉泪,只是手中握着那桃花的花瓣。
“这是哪里?”她泪雨凝噎的问着李玉。
“丞相府。”他望着她手中的桃花瓣。
“你喜欢桃花?”
她点头。
太元殿偏殿内,他处理起了荒废多日的政事,更处理起了那本氏族录。
“陛下。”
他抬起头看着白段“老师是来问我李玉一事?”
“陛下为何又授他朝职。”
他伸了伸懒腰,白段低头不敢直视。
“朕思来想去,他既然中了状元,朕若冷漠,岂不是让天下士子寒心?”
天无痕的话很有道理,但白段觉得她总还有些别的目的。
“陛下圣明。”
“哦对了,他今日还呈了份折子,是要成婚是吧?”他问着白段,白段脸色有些慌张。
“陛下为何来问臣?”
“他不是一向有事都和你说?” 天无痕不在意的说着,探探那白段。
白段喉间滚动着,果然天子的眼线,满朝上下。
“陛下对这婚事?”
“不仅允了,朕还要亲自赐婚”他接话很快,不假思索。
“他若是与世家结亲,朕反而不会任用他,无权无势无背景,难得。”
白段接不出话,额头上冒着冷汗,这少年天子精明的很,做的不绝,不明,因为他还不能太绝,这满朝文武他能信的人只有那么几个,这个天下还不是他的。
白段是他的老师,可是有时候又像是他的学生,那份细腻,非常人,白段叹着,他既然能如此之快走出白沐雪的痛处来,他这个父亲都还深深痛心着。
其实没有,他一刻都没有走出来,白天里装得若无其事,到了晚上,他经常独自坐在中宫,中宫每日都有人打扫,他吩咐着,什么都不能动,每日都要打扫的干干净净,他在中宫坐着发呆,那一坐就是一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