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不及美人俏(151)
她不怕官府的人,特别是江南的,因为大部分人都要仰仗她父亲,苏离的一句话可以使江南一半的产业停止开业,那么瞬时间的物价上涨,秩序混乱这是必然的,只是苏离不会这样做,因为上面在盯着。
苏沚心打了个嗝,抬起头看了一眼眼前那个有点胖衣着华丽的男子:“多少年来,除了我,谁去取过?既然无人去取,那,要它做什么!”
“荒唐,你又怎会知今后无人去取!”苏的话立马被那男子否决。
苏沚心冷笑:“你们这些男人视女子为何物?蝼蚁,卑微?只能依靠你们而生存,到处寻花问柳,三妻四妾,可有真心付出过?又岂会为了所谓不值得去付出生命。”苏沚心说的话很讽刺,却也是大实话,这个男尊女卑的社会,出嫁从夫,女子只有仰仗男子才能生存,似乎所有的好处都让男人占尽了?
“放肆,你当真是桀骜不驯,目中无人,你道世间无男子会为女子牺牲,那你可又曾知道我北国的圣上,只爱皇后一人,宠惯六宫,不曾近其他女色。”
苏沚心不以为然,反问道:“你又怎么知道不是在逢场作戏,说什么仁孝,钟爱,你不是那个人又怎么会懂他心里的所思所想呢?”
“放肆,污蔑君王,你好大的胆子!”金九大怒,他是个忠实的护君派,岂能容忍苏沚心如此说。
“那又如何?”苏沚心当真是视死如归了,或许在穆菱柔绝情那一刻,她就死了,至少心已经死了。
“诋毁当今天子,其罪当诛,来啊,拿下!”
这样大但的话,让人为之担忧,普天之下莫非王臣,率土之滨莫非王臣,谁又敢去诋毁当权者?那个国家的最高执掌者,一个眼神,一个细微的动作便可以让天下血流成河,她,苏沚心是何人?敢如此?
府伊的典曹,于国于朝是小官,于州于府却也不算小,于民于奴,那就是天了,所谓地头蛇便是如此,天高皇帝远。
当夜巡逻的士兵不会少,金九也是有官职在身,身边自然会带不少人,巡视治安。
拿下苏沚心只需要片刻,因为她这次没有反抗,反正已经酒醉,反正她都已经不要我了,纵使死了也罢,苏沚心被制住,刀剑架在脖子上,直至红了血丝,都没有丝毫畏惧。
“放开她!”远处传来一声凌历之声,很冷淡,又那么气势逼人。
苏沚心再熟悉不过的声音,突然心头一震,鼻子一酸,回过头,双眼中的泪水竟然滴了两滴下来。
是穆菱柔,还有张景,除了小老百姓,那些为官者又怎么会不认识,若她是郡主,那么无权干涉这种事,因为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苏沚心的罪是死罪。
可是她是太后宠爱的女儿,天子喜爱的妹妹,这种身份,就连穆世济若不是有一层父女关系,恐怕也要以她为尊了吧。
因为,就在今日,东都洛阳的圣旨来了,快马加鞭的一大队人马,朝廷的司礼太监总管亲自来的,岂能有假?整个并州都传遍了。
是太后的懿旨,传遍了整个东都,以及肃朝上下。
“门下,天下之本,容安郡主穆菱柔,贵而能俭,仁孝恭候,贤良淑德,深受哀家喜爱,收为义女,今册封为晋阳公主,赐字为明达,赐封地晋阳,钦此。”
并州的众人先前也知太后和先帝对容安郡主的喜爱,以至于出生时就破例封为郡主,那是比她父亲的略微还大啊。
要知道,只有皇太子的女儿才有资格受封,这已经是破例了,如今又封为了公主。是一品,要知道安国侯穆世济不过才是二品啊,更何况与她的母亲大长公主,同为公主,这怎么也于理不合。
世人只叹,这穆菱柔很受天子和太后的喜爱,却不知道是天无痕的用意,也是穆菱柔自己的安排,计中计。
封地不过都是虚授罢了,只有穆世济那个并州牧才是实的,不过穆菱柔都不要紧,自己成了公主以后行事就方便多了,可以自己开府,自己蓄养势力,虽然穆世济还会拿母亲要挟她,虽然她还会妥协继续听从,但至少她能从另外一方面去化解危机。
“晋阳公主么?”苏沚心一声冷笑,毫无在意,更多的是怨,是恨。
苏沚心的眼里闪过一抹凉薄,带点猩红:“若是来看笑话那便请回,吾等人怕脏了您得眼!”
“放肆!”金九大骂做势就要扇苏沚心,却被张景拦住了,不用说也知道是穆菱柔的意思。
苏沚心的话,她的泪,嫣能让穆菱柔不心疼?无奈她叹了口气。
“放了她!”
金九皱眉,他不知道苏与穆菱柔的关系:“公主,如此大逆不道之人岂能放了?”
穆菱柔没有说话,也没有用平常那种眼神,只是很安静的看了苏沚心一眼就走了,她只说了两句话,两句救命的话,金九纵是不满,岂有不放人之胆?
咬牙切齿,还是把苏沚心放了,众人散去,留下苏沚心楮在哪里,愣了半天。
穆菱柔向来是不喜欢这种热闹的,反而很讨厌,她喜静,喜无人之地,亦讨厌这种人挨着人的场面,所以她是不愿来的,可在此时她偏偏遇见了她,关键的时刻又出手帮了她,这仅仅是巧合?我看并不是。
由爱生恨,她狂笑她,这样虚情假意做什么,她恨她的那么无情,又恨她的身份,公主?这是皇室啊,她们苏家又怎么会接受呢?天下最无情的家,帝王家,苏家不会接受她,难道皇室就会接受苏沚心?笑话,怎可能,公主婚嫁向来君王做主,一道圣旨岂有不嫁之理?
这样的话苏沚心会死心吗?穆菱柔这样做的目的也是为了让她死心,不,她还是低估了苏沚心的固执,越是得不得就越想,她不喜别人投怀送抱,丁连柔就是这样,她只有愧疚没有爱意,到觉得得不到的最是有趣。
只是眼下?她,能做什么,不过是独自伤心流泪罢了,可又知道穆菱柔躲在何处伤心,只是她不会流泪,唯一一次还是在那天夜晚的雨夜里,被苏沚心看到的那一次,也仅有那一次。
城南烧了一把火,大阳天的,一把火烧了六七里,火是从城南竹林的一个小木屋里烧出来的,那把火烧的山里动物四出逃窜,还殃及了城南山下的一个小酒馆。
作者有话要说: 后面十几章很细腻,书看到最后你们会恍然大悟的。
这本书改了很多遍,还是没有达到我想要的地步,接下来我会更加努力的,也很感谢你们支持了那么久,让我没有弃坑。
第155章 长生天破
州府考试, 乃是普通非学馆考生, 获得参加科举资格的考试, 只取前三十六甲。
前三为一等, 前十,二等, 之后类推,柳环嫁入薛家每日粗茶淡饭, 刚刚开始还不太适应, 如今好了许多。
路, 是她选的,所以她无怨, 也无悔。薛礼知她委屈, 便每夜三倍之功研书,白日里干农活,如今七月多的盛夏, 田地里的粟苗与麦苗长的最是葱郁,与南方不同, 北方少雨, 故而作物不同, 需水也没有那么多,而北国北以粟,小麦最广,越往后小麦愈加之多,南方则以水稻为广。
薛礼一日多用, 白日干活,晚上读书,白日里面朝黄土背朝天,一到夏天就晒的黝黑,不过对于男儿来说再正常不过来,北方人粗狂,而南方人多以阴柔,北国自开国,男子爱美皆不少,不以壮美,反以柔为美。
但薛礼站在其他田地里干活的人旁时,女子到底是女子,到也不会黑到哪里去,只是与柳环相比,到底还是黑了些。
知薛礼辛苦,柳环也很心疼,向柳家人求助又被薛礼所阻,薛礼不想受任何人恩惠,柳家虽算不上外人,可又能算得上熟人吗?柳家人的态度一直不待见,回门时又如此刁难,就是每每来探望也是说长道短,嫌弃这嫌弃那,弄得薛礼好生厌烦,好在州试快要来了,柳家人态度就好了些,因为他们或许会知薛礼之才能够一举成名,在到科举时,入朝为官也指日可待了。
科举如此之重大尚有亲疏关系,何况这州府自试呢?也都是攀着关系的,那一个个名额可比金子还贵呢,好在柳环是柳家人,不看僧面看佛面,这柳家也会多少替薛礼打点一下。
趁着农闲,柳环带着薛礼又回了柳家,薛礼是极不愿意去柳家的,可是妻子太过执拗,她如何低得过这个女人。
“娘子与郎君回来了,容我去禀报啊郎!”见到自家小姐回来,下人门以前没少受柳环恩惠,自然高兴。
“薛郎,一会我与父亲大人说话时你不要说话。”
薛礼不明白
“为何?难道就因为他不喜欢我?”
柳环摇摇头:“算了,还是我独自去和父亲大人说”
这让薛礼更加一头雾水
“环儿可是有事瞒我?若有什么不便告知我自然不会多问。”
柳环深邃的眸子看了薛礼一眼,她自知薛礼,在礼方面确实要比自己好太多,不过问的事自不会过问,然这样柳环就更不好不说了。
“一会儿去见父亲你就知晓了。”
得知女儿回来,柳昭,柳夫人亲自出门迎接,面对女儿自然是热情满满,面对薛礼也是一改往常。
到了大堂内,又吩咐下人泡了些消暑的汤茶给二人。
“天气炎热,这路途也不算近,怎么也不雇个轿子?”
柳环自是嘴角一笑,没有作答,而薛礼习以为常。
“没过几日就要州试,子贵,可有把握?”
唤了薛礼的字而没有直呼其名,这态度转变的好生快。
“礼自知不才,当以勤补之,若无差错,应该可行。”
柳昭满意的点了点头
“父亲大人,女儿正是为这事而来?”
“我知道,关于子贵的考试,我自有安排,你们切不用担心,只等张榜之日就可。”
薛礼醒悟,原来是要给他走后门,可是他薛礼自幼学的是礼,非礼勿动也。他有才,有实才,当以才得功名,而不是靠关系,若如此,他读这么多年的圣贤书有何用,他如此日夜不休的又有何用,这于文人是耻辱,是大辱。
“父亲若是要给礼托关系,礼万万不能受之,以勤学苦练,方求功名,就是希望有有朝一日,功成名就,而如今这不当之举,薛礼是万万不能做。”
原本和气的谈话,但是这薛礼太不识相,惹的柳昭大怒。
“你懂什么,这乡试考试岂是如此容易的?取的乡贡之名谈何容易,光靠才学,有何用,你薛礼还看不明这长生天吗?这是贵族的天,不是你们读书人的天。”
肃朝的科举制虽然无门第限制,却也不是所有人都能够参加的,只有生徒与乡贡,所谓生徒便是学馆中的学子,乡贡乃是通过乡试之后取得的名次,沿用前朝的科举加以改之,可以大量的收集人才,但是缺陷并不可以避免,上品无寒门,下品无士族的局面还存在,不过与北国之前相比,大大有所改观。
“礼不知长生天为何物,只知与父亲口中的贵人同顶的是一片天。”
“你…”柳昭彻底激怒,拍了桌子站起来指着薛礼。
“老夫就看看你是怎么顶起你头上那片天,看看你的天又会不会眷顾你。”
说完甩袖便走了,柳环看着,摇了摇头,她早就知道不应该带薛礼来的,可是不带薛礼来,若日后知晓了那州试是拖了关系,那薛礼岂不是会发狂了去。
“你好不自知,我们这是看在环儿的份上好心帮你,你却如此?忍心叫我们家环儿跟着你受苦。”柳母也哀怨薛礼不懂人情
“母亲,薛郎是的直爽人,见不得这些弄虚作假。”柳环忙的替薛礼说话。
“见不得弄虚作假又看他会有出息不,只是苦了你,怎么就选了这么个人家,怪你那爷爷,替你指了这样一门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