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不及美人俏(150)
“就你会说话, 如今东都不比长安了, 若说是北方尚不足已吧!”
“阿娘说的是。”
东都洛阳,在黄河以南之地,近海也不近, 四通八达,位置极其好, 天无痕登基时由长安迁都于洛阳, 便盖了这大明宫。
“可惜柔儿那丫头还未来得及尝一尝便匆匆离开, 叫我这个老人家好生念想。”
果然郑太后对穆菱柔的喜爱,超出寻常,正中天无痕下怀。
“阿娘素来喜欢那丫头,但因是安国侯之女,终是不好时常久留于宫中的。”
“可不是吗!”郑太后叹息道
“阿娘向来待她如亲生女儿, 何不下旨收她做义女,朕下旨收她做妹妹,赐公主位,阿娘觉得如何?”
于天无痕穆菱柔本来就是她的表妹,但是于郑太后,论血缘关系,是没有一星半点的。
“前些年人家安国侯不是不答应吗,皇帝这又是想了哪门子心思?”郑太后质疑着,自己生的“儿子”岂会不知他的小心思。
“什么事都瞒不过阿娘。”天无痕略尴尬的说道。
“穆世济哪里儿臣着实不放心,但因知母后对于菱柔的喜爱又不想牵连于她,所以儿臣想东征之后再来处理下南方的诸。事”
说到东征,郑太后便来气了,什么不好偏偏又要亲征,上次险些丢了命,吓坏了宫里一堆人。
“东征你就不能派别人吗,你父亲留给你的将臣们还不够你用吗?”
天无痕皱着眉头,她是不愿意在后宫说这个的,因为后宫里两个最大的女人都不同意。
“怎么又说这个了…”
“皇后你也不管管她,一直由着她的性子胡来。”郑太后看向一直都不曾开口说话的白沐雪。
“她是皇上,臣妾又怎能管得到前朝事!”
这话听着似乎有些怨言
“高句丽又如何,岛上的小国,朕之所以亲征是做给四海诸国看,蛮夷小国岂能与我中原同辉!”
天无痕铁定了心的事无人能左右,两个女人最清楚,却没有办法。
“罢了,哀家懒得管你,菱柔的事你自己有打算就好!”
“唉~”
回了宫中,天无痕宣了礼部,下了两道旨意,一道自己的,是给天令月的。一道是太后的,是给穆菱柔的,派往了并州,还是大张旗鼓,礼仪节仗。
苏沚心带着玉去了林府,横冲直撞,连林才杰的马屁都弃之不顾了。
穆菱柔在院落里,先前在书房里读书写字,就在刚刚出来透透气,泡泡茶。
苏沚心进来,拦都拦不住,看到这一幕,看到穆菱柔很悠闲的喝茶,没有半点着急要找自己的样子,心中自然有怒火,而且还不少。
冲到她跟前,张口欲言,又压制住了。
穆菱柔甚至都没有看她一眼,但她知道她现在肯定很生气,很愤怒,也很着急,于是递了一杯刚刚泡好的茶给她。
苏沚心重重的一屁股坐在冰凉的石凳上,就这样愤怒的盯着她,但是没有喝茶,穆菱柔没有理会她,而是自顾自的喝着茶。
良久,“凉了就不好喝了。”
苏沚心一股脑的拿起茶杯咕咚的喝了下去。
烫舌?烫喉?或者是烫心,即使过了一会儿,但那刚刚出炉的茶水又怎么能一下凉透,入口时很烫很烫,可是不及心中的滚烫。
这一番粗鲁的举动让穆菱柔心中生痛,她没有想到苏沚心会这样,喝茶不是该细细品尝吗?至少她是这样的,可是心痛又如何,她还是要狠心。
苏沚心不顾烫舌闷了很久才说道:“为什么不来找我?”
“为何要来找你?”穆菱柔回答的速度很快,没有犹豫半分,苏沚心找不到理由回答,因为的确,穆菱柔凭什么来找自己。
“你这次入宫究竟经历了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察觉到了一股冷淡,陌生又熟悉,苏沚心很迷惑,不知所以。
“没有为什么!”穆菱柔依旧没有去回答她的话,甚至只字不提。
在她进来时张景他们就已经走了,院里只剩下她们二人。
穆菱柔就是这样,有伤痛不喜欢和任何人说,她的计划永远只有自己知道,没有人知道她在想什么,也没有人问过,因为问不出来。
对于苏沚心也是一样的她不愿意说的她便不会说,苏沚心便不会问,即使问了,也不会问第二遍,可是这样就会产生误会,这误会会越来越大,直到最后成为隔阂。
苏沚心死死的盯着,眼神里有怨恨,也有疑惑,前者居多,因为穆菱柔着实让她很不理解,二话不说态度就大转变,先前那么好的人,毫无征兆就变成了这样,换做是别人,又有谁能够接受的。
“茶喝完了,话问完了,若无事,苏大小姐便请回吧。”
穆菱柔的逐客令,很坚决,很冷漠。第一次下逐客令,这句话刺痛了苏沚心的心,又何尝不令说话人的心疼痛呢,那一句苏大小姐硬生生冷了二人的关系,一切都是毫无征兆的。
穆菱柔是理智的,可是苏沚心却不是,她站起来一把抓过穆菱柔的手,很熟悉的手,穆菱柔顺势就被她拽起来了,茶杯被打翻,不过穆菱柔已经无暇顾及了,,因为苏沚心这次没有轻重,抓得她十分疼。
可是却也不及她心疼的半分
“你就这样对我吗?”苏的话间有些颤抖。
苏沚心的这分不理智也让穆菱柔看到了,让苏沚心从政也是不明智的,因为她的性格不合适,若在官场恐怕很难生存下去吧,至少现在还不合适,还需要磨练,或者还需要经历些什么。
“你依旧这样无理取闹吗?”
苏沚心冷笑,穆菱柔说这是无理取闹。
十分用力的甩过她的手,让穆菱柔差点没有站稳,抚着被抓疼的手,一手重重撑在桌子上,几分娇弱的气息,几分急促的呼吸声,她气色不是很好,因为之前大病了一场,苏沚心当然看出来了,只是她怨她的无情罢了。
从怀中拿出事先要送给她的玉字,重重的扔在桌子上,那玉中刻了个柔字,很失望的离开了,努力克制着心头的怒火,不被她发觉,不再她跟前表现 。
穆菱柔心头一颤,等她走后才拿起那块玉,下面还串着个小玉人,做工有些让她好笑,又让她很珍惜,更让她痛心。
握着玉放在胸口,长叹了一口气,“相比那样,倒不如让你恨我的好。”
苏沚心骑着马在大街上发疯的跑着,路人皆当她是发了疯,当然都知道她是谁,除了苏家那个妮子,谁又会如此失德呢。
苏沚心回去,先是大哭了一场,又在家里砸东西,显然是在发小孩子脾气嘛,苏母与苏湛是哭笑不得,对于苏离来说也许是好的。
苏沚心远离了穆菱柔,也是苏离所愿,毕竟苏离不想她和穆家有来往,就抛开家世来说,就是穆菱柔这个人,苏离也是有忌惮的,城府太过深,若说他们之前看到梦涵莜的城府已经够深了,那么这穆菱柔的便是无底洞了,深不可测,这更不是苏沚心能够驾驭的住的。
该来的总会来,该发生的总会发生,有的事不是你想逃避就能逃避,有的事更不是非人力所能改变,也不是因为某个人那件事就会发生的,有种东西叫做命,有种因果叫做上天注定,如果人力试图去改变,或许会成功,焉知物极必反呢?
也许有的事情真的是因为某个人而发生,也许不知道,但谁又知道,人,最初的心是怎么样的?
她们又怎么会知道穆菱柔心中所想,所念,或所爱。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cp会虐。
注意我写的小细节,之后就是东征篇了,东征篇回到女主为主,顺带也会写双女二。
再说一下,别希望有什么战争的惊艳描写,因为我写这种很渣,对于政治还可以,但是东征的剧情会有意想不到。
文章写了那么多,很感谢小伙伴的支持,这本书也很长,我写了两个cp她们的一生,两个不同的结局,铺了很多线,一切都会水落石出,解答你们提的所有问题。
我还是那句话,你不往下看怎么会知道我那样写到底是错是对呢,毕竟我不能剧透。
第154章 晋阳公主
七月中旬因雨水的增多, 并州江水涨潮, 河流变得急促起来, 故而每年此时就会举行花灯节, 两年前她们初见于此,灵江桥上, 穆菱柔亦没有在意过苏沚心,却让苏沚心一眼入怀, 这情就此种下了。
这个日子苏沚心岂会不记得, 她极早就想到了这一日, 江水潮涌,擅长水性与轻功好的人去取那江心灯尚有危险, 何况普通百姓呢, 故而每年都无人去,除了例外的痴情儿郎,不然谁又会用性命去换那情呢?
但今年她要为穆菱柔取下那灯, 不是为了别的,只是让穆菱柔知道, 自己对她的喜欢, 可以用命去换。
可是谁又想到, 临近节日的时候出了意外。
这次她独自出去了,没有叫青莲,因为心情不好,不想有人跟着,她没有再换衣衫, 穿着自己的衣服,看上去有些落魄,神情非常的难看,路人避而远之。
街道热闹还是依旧热闹,没有因时间的变迁而改变,各个阶层的子弟都聚集于此,特别是官家子弟众多,而操办者也是昌顺府典曹,多是显赫之人。
苏沚心走在街头,人挤来挤去,她也随波逐流,成为了被动。
无心于逛街,更无心于勾搭女子,她很沮丧,失落,也许是因为没有人陪,没有穆菱柔陪。她,怎么想也想不明白,万种柔情后亦能如此绝情?
人,很多。即使被撞疼了,她也不会说一声,冷冷冰冰的,像个傻子,更像个没了娘孩子,或者像一个失去了丈夫的失魂女子。
望着一旁江上的那些花灯,又望了望那江心的灯魁,汹涌的潮水拍打着岸边,那江心的船也随之摆动,着实可笑。
她寻了江边的一个小茶馆坐下喝茶,等候看会不会有痴情人,会不会冒险一搏。
可叹等了许久,这世间她却看不到一个可愿为了感情而付出生死的,或许这个不值得,没有意义,可是却也是心意,表明心意的好方法,虽然有些太过冒险,但是爱情岂能来的平凡?
茶馆内是个搭起来的小棚,只设一个顶,几张桌子,椅子,是附近茶楼搬出来的。
掌柜的因着今日是花灯节,这样一来也好赚钱,生意人还真是精明,不到一炷香便坐满了人,茶楼有名,茶叶自是不凡,价格也不菲,来的人都是些贵家人,茶叶虽不凡,但与苏家的比就相差甚远了。
苏氏富商天下之首,经营的东西特别多,但最多的是米,因为这是农耕时代,民以食为天,话可以不说,但饭不能不吃,也经营茶叶,在苏沚心眼里这里的茶视若白开水,一壶茶都喝尽了。
苏沚心向伙计要了酒,酒也饮尽了,却也不见半个人去取那灯,只是河对岸放灯的少男少女比较多。
苏沚心等得着实无聊,念也不会有人来取了,便冷笑着。眨眼间,食指与中指夹着茶杯往江中扔去,没过多久江心的那几盏灯尽数灭去,或者说连船皆毁去,看热闹的人都没有在意,但是茶馆内却是都在盯着江面,顺着方向还有那出手的力度也知何人所为。
随后有一大批人敢来,典曹的儿子,金九,这个灯节的二把手,说话的地位可想而知,他不喜人破坏这个自己亲手操办的灯会。这人是苏沚心,富商的女儿,但那又如何,士农工商,他在最高层,而苏家不过是充满了铜臭味的最底层。
金九瞪大眼睛,用着比较肥胖的两根手指指着苏沚心:“好大的胆子,昌顺历来的传统也敢破坏!”
酒的后劲来了,很大,让苏沚心头有些晕,但不至于胡言乱语,她很清楚知道自己所爱所想,只是借着酒劲,她的胆子大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