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痴情反派后和白月光he了(95)
小舟幽幽地飘荡在黑水,像迷失在海中的孤魂,不知向哪处深渊行进。
夕阳偶尔照过行舟中的独人,在她身后落下静谧的影,暂作陪伴。
只是错觉般,秋吟未动,但那影子却轻轻动了动,闪过一抹细碎的微光。
像落在不尘上的雪。
作者有话要说:
大吟:留了后手,我真是个小机灵鬼w
师尊:呵。
第64章 烈红
晌午正阳, 但听风楼竟意外不热,甚至连临风沙的干燥都没有,楼中飘散着温润且凉爽的水汽和风,随处走走都让人心旷神怡。
上风处五楼紧里的天字包间, 窗棂半开, 风吹纱帐落在靠窗枕眠的美人身上, 抚平她微皱的眉头,直到阳光从另一面流转过来,顶替温柔的风,红衣的佳人才不耐地睁开眼。
她懒洋洋地一抬手, 窗帘“刷”地合上, 秋吟眼里的不耐却仍然没散。
元婴的耳朵何止是千里事,整个听风道的声色都尽在掌握。有人推开门, 步走婀娜, 顾盼生辉,秋吟眼都没抬:“这没别人, 你也不怕扭到腰。”
连衣风情地撩了撩头发:“不懂风趣。”
没了阳光,秋吟又重新躺回去, 连衣一下子没了“风娘”的气韵,噔噔跑过来掐腰:“这都什么时辰了, 姑奶奶, 醒醒吧, 死后自会长眠。”
“不睡,”秋吟半眯着眼, 不太精神, “只是被地牢里的动静吵得头疼。”
“没休息好?”连衣安静下来,有些担忧地看着她, “在黑水飘了那么久,又连轴转收服风骑,铁做的也得破个窟窿。”
“那说明我还是太软,不想被压着打,只能变得比铁更百物不侵。”
秋吟到底还是起来了,随意地拽下披风半搭在身上,抬脚往外走,“什么时候天雷都劈不穿,我就愿意寿终正寝了。百里耳那孙子呢?”
“乖乖待着呢。”连衣说,“反正在你来之前,他已是我的半副傀儡,只不过现在提线的换了人,有我在你急什么。”
“问他点事。”秋吟打了个哈欠,侧了侧头,“别想岔了,提他线的人还是你,只是那胖子欺软怕硬,以为你好拿捏,可惜路过的我就比较凶神恶煞了,举手之劳。
听风道是你凭自己本事拿到的,我只是和现在身为听风道之主的你合作。”
连衣一个月前对百里耳下手,“挟天子以令诸侯”控制住风骑,但到底人微力薄,出了疏漏,幸好秋吟“路过”,暗中帮她把冒头的刺给拔得干干净净,还顺手清了地牢。
如今听风道明面上还是百里耳最大,但有些门道的已经知道,真正拿权的人变成了那位看似除了美貌一无是处的风娘。
连衣自己清楚,若非秋吟及时赶到,仅凭“不可小觑”的风娘,是无法在短短一夜直接将听风道推翻重来,并且揍服风骑向她献上忠诚。
虽然手头的事都是她在忙,但她已经把听风道一半归到秋吟手下。
只是没想到这人说她们是“合作”。
她一时有些懵,从听风城无忧无虑的城主之女,到子民以命护送出城的孤裔,再到旧城乡人口中无用的废物,她将那些死要脸面的傲慢与无知嚼碎了,连着血肉咽下肚,才知她生下来没有哪怕一刻靠自己得到过别人的认同或者尊敬。
“不是我把他们打服的。”秋吟目的明确地往外走,时不时顺走侍女伙计盛过的仙果与美酒,还有闲心折一支垂进圆楼观望的花,那些温婉的天地之柔更衬她的红锋锐无比。
她头都没回,却像背后长眼睛似的读懂连衣的心:“风骑不是你我这种家破国亡的浪人或者穷至陌路的绝者,他们不是死徒,而是靠剑和自尊吃饭的能人,自持一股子‘傲气’,和各大宗的正派弟子没什么两样。
若不是认可你有能力,在我揍遍他们之后,他们要么死皮烂脸认我为主,要么为护尊严自尽而亡,而不是甘心听命于你这个‘弱女子’。他们昨天不还乖乖按照你的指示扒了百里耳的裤子吗?只是态度有点不好。”
“我只是最后顺势而为的一个不足挂齿的小环,大头在你。”秋吟想起什么,笑得有些深意,“抓大放小,你要允许一些属下的小脾气。”
“……”连衣轻声,“谢谢。”
秋吟朗声一笑,摆摆手,将那记救她性命垂危的功劳揭过,并不放在心上。
连衣望着那抹红,衣角的暗纹好似不知凝着谁的血,也可能是秋吟自己的,她来时或多或少总有些狼狈,却并不让人觉得压抑或者没有希望。
连衣突然觉得,红色不只代表鲜血,离散,哀歌与破碎的城,还能是烈火,锋芒,万难可破与燃烧也要盛开的花。
“脖子下欠了南境之主几条命,”连衣笑了,“不好好合作也不行啊。”
阴暗的地牢里空气粘腻,黄土抹在四壁,抖落破碎的墙皮,偶尔响起窸窸窣窣令人头皮发麻的细声,三百来斤的呼吸靠金丹巅峰的修为都掩饰得不太好,吭哧吭哧地惹人心烦。
“早。”秋吟静立在铁锈牢笼前,居高临下看着被扒得只剩里衣的百里耳,瞳孔映着猩红的幽光,“百大人,与蛇鼠同窝的感觉如何?比你那金窝银墙有风土人情味吧。”
她的视线落在百里耳脸上的青紫与带血的可怖牙印,笑了:“只是它们好像不太喜欢你。理解一下,曾经被你关在这的姑娘们连饭都吃不上,更别提这些专门捡漏活着的虫蚁。
家师常言万物有灵,我本还不信,如今看来虫蚁比你懂善恶,不舍得咬漂亮无辜的姑娘,反而愿嚼你这种烂肉。”
“放、放过我……”百里耳顶着青肿的肥头大耳,从嗓子眼里挤出音,“魔主大人,你想要什么我都能给你,钱,权,法宝,女、男人,只要你想要的我都能……!”
“你死了,这些不就是我的了?”秋吟轻飘飘一句话止住百里耳的喋喋不休,她笑得几分残忍,“百大人,你不会不知道自己到底值几两钱,值在哪里吧?”
百里耳脑子乱成一团,又听见站在秋吟身后、那个背叛他的贱女人娇笑,往日的浓情蜜意变成他听一声都发颤的恶鬼笑语:“他蠢也不是第一天,真不懂严良才为什么选他。”
“可能因为他知道了三问钟,那狗本就想甩手不干,谁都一样。”秋吟好整以暇,“百大人?”
“在、在!”
“严良才”和“三问钟”两个词彻底吓傻偷摸找时机的百里耳,这两人知道的远比他多,他放弃小心思,终于想到自己靠什么稳在这个位子,“情报,你想要什么情报,我知道的全都告诉你!”
秋吟的笑真诚了几分:“百大人果然是个热心肠。那我不多客套,南境如今的一点小翻新,身为最大的情报主,你应该知道吧?”
这正是为何百里耳法宝无数,见到秋吟仍像耗子见了猫的原因,只逊于剑仙的魔尊被架在天痕路迎天怒余威示众,仙界至今还动荡在黑水之外,而做出如此惊人之举的正是眼前的女人:“魔主大人客气,小的知道,可是南境圣土有什么小的能添砖加瓦尽绵薄之力的地方?”
“的确有,你在地牢住了许久,想必能体会钻洞老鼠的惹人厌,巧的是,南境就有很多洞穴。”秋吟说,“所以我封锁了南境,有群魔作高墙,不用我担心,但有一个地方,魔墙总撑不住几许,让我颇为头疼。”
“天痕路。”百里耳秒懂。
“没错。”秋吟赞赏一句,“秋某虚心求教 ,百大人可有办法?”
“怎么可能,那可是天雷……”百里耳看着秋吟的眼神一点点冷下来,连忙补救,“但也不是完全没有办法,我想想我想想……大人可知道玄灵宗?”
秋吟还是记得点仙界常识:“万剑归一,天下玄灵。”
“对,玄灵宗的上任掌门,是您师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