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痴情反派后和白月光he了(148)
拖延什么时间,陆宛思为了不见仙而来,以为在风娘手中,不过瞒不了多久,陆宛思就会明白不见仙在她手中,但她们都在这,她有什么可拖的?
不会等救兵吧,不说修为上,如今无人能与她并肩,就陆宛思骨子里那股众人都是大傻子的傲慢劲,只有灵山那些没见过多少世道险恶的天真傻子们以为她温柔善良,比菟丝花还脆弱。
不对。秋吟睁大眼睛,一把踏开回击的空羽剑,闪身向外,就听陆宛思笑着说:“反应过来了?不过这么走好吗,听风道当家法器是多,但境界压制能破一切魍魉手段,只要我想,我总能抓到她。”
方才不知从哪里响起的女声还留着回音,但秋吟和陆宛思心知肚明,这种法器对如今的她们而言形同虚设。
秋吟眯起眼睛:“威胁我?”
“在二师姐眼里,我很傲慢吧,”陆宛思娇笑,“你知道我眼里的你什么样吗?比我还要傲慢百倍。天地不放在眼里,好像世道如何困不住你,命数无常皆可破,我真不知道你是天真,还是太过眼高于顶。”
她说:“你不是要追寻真相吗,张继闻和沈灼兰的下场还不够你引以为戒吗,没人比你更清楚他们如何惨死的吧。
自作孽不可活,一个功成名就后一朝万古枯,一个众叛亲离血债滔天,天道至上,不会容掌心的虫蚁放肆,你已是元婴巅峰,还不懂这个道理吗?”
陆宛思微微一顿,笑变得有些奇怪,放轻的声音中满是令人悚然的柔情:“你的确像师尊,她便是这样,不肯低头,才会一直不被天接纳,困于北崖,永远无法得道化神。”
秋吟一顿,竟提不起丝毫意外,她提了提嘴角:“那不是比我还傲慢。”
“什么?”
“你跪喊的天啊。”秋吟嗤笑,冷眼瞧她,“天地见虫蚁,悲悯还是轻蔑都说得过去,毕竟沧海一粟,众生在天地面前不过朝暮而已,我不是王八成精,要活到亘古,成天上云或者地下土,只要好好活过我的朝暮就好,老天爷愿意怎么瞧不起我都随它,反正我也不知道,随它观瞧,我不收钱,但它非要自降身份,走下此间,‘屈尊降贵’地将小小的虫蚁摆成既定的姿态,不亦乐乎,自以为不会暴露,结果一被发现作乱的手,就恼羞成怒地强行篡夺虫蚁那不足为道的意志,以天劫为由行私权,灭反敌——这不就是贱吗?”
“我不怕得罪天,我都要死了我还怕什么,陆宛思,你顶礼膜拜当爹当娘当祖宗的老天爷,在我眼里不过傲慢、无礼、心眼比针眼还小,”秋吟陡然贴近陆宛思耳边,冰冷冷地笑,“俯视众生的眼睛竟然会有‘敌人’,你不觉得荒唐又无聊吗?”
秋吟迎着陆宛思被冒犯、压着怒火的目光,轻描淡写地笑了一声:“生气了……空羽?”
作者有话要说:
第103章 空羽
杀意。
并不盈天, 反而如蛰伏暗夜的刀,锋冷而不容置疑,陆宛思认真害过秋吟的性命许多次,却没有一次如此刻冰冷而真实, 她像亲笔在阎王帐上题字, 见一个已死的人。
紧接而来是盛光的法阵, 与龙骨剑阵类似,不把魔主当外人,借着魔火圈画的地儿,直接在内侧勾出一个空羽剑意的牢笼, 闪得秋吟眼睛生疼, 白光像剥了她的红衣和皮,不留任何隐秘, 令人不安, 将她们二人与听风道彻底隔绝开。
偏偏秋吟还轻佻地抛了个媚眼,生怕“陆宛思”不气得七窍生烟:“张继闻被你害进山海剑阵的时候也这么惊讶?”
她舔了舔唇, 讽刺:“好一个‘剑为半身’,你这是直接踹了剑主自走百步啊, 张继闻还在随记里奇道你能自如沟通剑主神魂,特殊以待, 怕是没想到最后会被自己的爱剑夺舍取魂吧, 你披着他的空壳入百宝集, 收尾沈灼兰留下的隐患,意外遇见了我, 那时候在想什么?”
谁都不想成为元婴交锋的灰, 老鼠们跑干净,只留对峙的二人, 繁闹的街市显得空旷而荒凉,竟然有几分魔域的味道,“陆宛思”跃至听风楼顶的最高处,衣袖翻飞,漠然地俯视她。
“我本来以为你是为了悲风剑。”秋吟顿了顿,颇为自恋地说,“你是看上我了吧?”
陆宛思还真思索一番:“确实如此。”
“确认悲风剑死,你好像松了一大口气,看来沈灼兰当年用它险些捅破你虚伪的皮,让你在她死后多年仍然忌惮至今,夜里想起悲风不会吓哭吧?为难你和我家这破剑共处剑阁几载了。”秋吟笑说,“真正的空羽剑意不仅是本体和影子的‘互换’这点小伎俩,更深层的,让你肆无忌惮的本质是剥离身魂,供你互换神识,自由夺舍,条件是贯穿心脏?”
秋吟每说一句,“陆宛思”的眼神便冷一寸,到最后活像雪峰冰冻三尺的死物,冷得瘆人,怎么看都不像是一个人。
“我知道自己风流倜傥,娇媚可人得很,若是认真起来,你以为陆宛思裙下还能有臣?
堂堂旧神之剑上赶着白送我,软得没骗过,就来霸王硬上弓,当初没能成,还害得你险些魂飞魄散在南恨玉剑下,不得不抛弃张继闻残破到只能裹布遮挡的肉身,过街老鼠一样仓皇逃窜,就像这些不入你眼的废物一样,恨我恨得牙根痒吧?
所以哪怕垂涎我的肉身与天赋,也要狠狠将我踩在脚下,折碎我的傲骨,夺走我的所爱,凡我骄傲珍视的一切,你都要占为己有,好来看我痛哭流涕,还要对你摇尾乞怜,这才是你盯上陆宛思的原因。”秋吟咧开嘴笑,尽是不输她的冷意,丝毫不达眼底,“旧神剑?我看你是……比天道还贱。”
陆宛思诡异而又空荡地注视着秋吟,秋吟终于明白那眼神的可怖之处在哪里——那种俯视人间,不与人同根的他物之感。
那东西披着陆宛思娇俏可人的皮子,安静了一会儿,不知道在想什么,而后饶有兴趣地问:“你是怎么发现的,什么时候,南恨玉告诉你的?”
“很早就怀疑了,至于为什么……”秋吟转了转悲风剑,“因为你夺舍的人是陆宛思啊。”
旧神剑剑灵顶着陆宛思的肉身,歪了歪头,毫不掩饰自己的非人姿态,杀意不减,但却不耻下问:“她是天道的宠儿,选她路会好走许多,怎么了吗?”
“因为她蠢啊。”秋吟笑说,“我那小师妹,蠢得没有药医,草包一个,天天嫉妒这个不服那个,仗着天道眼瞎,净整些上不得台面的手段——可你不一样,你太聪明了。魔域中见时,这具壳子里就已经是你了吧,亏得她还为未入剑阁便得神剑而沾沾自喜,我精心设计碎剑,反倒为了你作了嫁衣——死在空羽剑中的魂就是陆宛思吧?”
“……怪不得能令悲风俯首认主,沈灼兰都做不到。”空羽剑灵灼灼地看向她,赞叹地说,“看来我眼光不错?当初可是在百宝集一眼相中了你,我还相中过南恨玉,只可惜,你和她都太有主意了,你说得对,陆宛思够蠢,所以才好操控,这么好的气运浪费在她身上实在可惜,我便只好笑纳了。”
她们眸光相接,炽热与阴冷的杀意碰撞在一起,如果眼神能杀人,她们已经生死交战几百回合,把对方骨灰扬得找不着了。
“陆宛思”突然收回目光,压住了心思:“现在还不是时候,你的本体不在听风道吧。”
秋吟挑眉,不置可否。
“那到底是我的剑意,秋吟,你自己清楚,一旦本体离开影子太远,你没法驾驭远程的互换,所以我才说可惜了,这样的天赋不能为我所用,实在是暴殄天物,否则天涯海角也没人能抓得住成为你的我。”空羽剑灵说着奇怪又暧昧的话,嘴边是不带感情的笑,“而且你离我剑意的本质太远了,秋吟,你对自己狠,对敌人狠,但对其他虫蚁却有一种不自知的无用的善,拖累了你的血性,只会成为你孤身杀绝路上的绊脚石,好在你终于开悟,托于万魔,不算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