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痴情反派后和白月光he了(171)
好像只要有她在,这世上就没有“不可能”。
而在吹秋吟这事上,吕家父女简直心有灵犀,就是方式有些不同。
吕泰以前骂人都是“你们这群废物”,比较干瘪单一,如今有了对照,骂起来换着花样阴阳怪气——“基础剑式都用不明白,你们口中那大魔头十二岁就会筑灵基运长华剑法了”、“会个剑阵给你得意的,秋吟二十就能使出南恨玉和旧神剑的剑意,盗取张继闻的山海剑阵,你这么厉害你怎么不去南境把你们长老摘下来?”
之类,让太清山的弟子们既崇拜秋吟,又一听到她的名字就苦不堪言,在“太强了”和“别骂了”之间来回转换。
当然除了这些有的没的,卖的最好的还是南恨玉和秋吟的情爱故事——
剑仙和魔主,一北一南,一静一动,善恶为界,却跨越了一切鸿沟相爱,光是听风道出的版本就有几十种。
这事他们也说得挺恶心,但秋吟这回却接受良好,甚至大度地表示“越多越好”,笔墨纸砚发行有任何困难可以找风娘,她出钱出人脉。
某些人窝在师尊怀里,嘴上嫌弃别人八卦,实则暗地里一掷千金,恨不得仙界众人抛弃经卷,每日每夜捧着她俩的话本修炼。
但她到底是魔主,虽然整天一大只狐狸光明正大地晃荡在悬月峰,她还半夜潜入阿溪的小屋,放了一朵诡异红光的“冥蓝”昙,小姑娘倒是长高了不少。
武力镇压倒也不是不行,可仙界她才不想沾上更多,只好遗憾地对自己人下手——
南境那些满脑子打打杀杀的魔头被他们主子一魔塞了一本话本,要求全文背诵,对答如流,魔主大人不定期隔空抽查,不合格的“幸运儿”可以得到一次万魔窟千丈放风体验。
导致南境的魔看到魔主的小信使——那只红眼睛白雀就胃疼。
南境的魔甚至学会了写信这样无用的能力,千里传信到悬月峰,求“死对头”剑仙大人收了他们犯病的魔主。
南恨玉听说此事,又好笑又无奈,本来想劝徒弟适可而止,但一对上秋吟无辜的眼神,委屈问她:“这样不好吗师尊,我想全天下都知道我们在一起了,是要共度余生的人,这不可以吗?”
……当然可以。不如说,非常可以。
这话没法说不。于是寄托南境全部希望的剑仙大人也只得沉默片刻,摸了摸徒弟的头,将那信压入箱底,假装没收到。
虽然不是第一次,不过和徒弟一起做坏事的感觉的确不赖。
雕刻冰花的窗子半开,小白雀歪了歪头,轻轻叫唤了两声,秋吟“啧”了一声,话本一扣脑袋,装死。
“到了?”南恨玉提醒。
秋吟没动:“……嗯。”
南恨玉暗笑着摇头:“总要去的。”
秋吟缩着头往南恨玉怀里拱了拱,直到她师尊又哄着叫了她一声,她才无奈地爬起来,满脸不乐意:“我当初就不该答应悲风,沈灼兰和它的承诺关我屁事,我没给她们俩一起埋了就不错了。”
“好了,既然答应了就去吧,不能食言,”南恨玉吻了一下她的额头,“就当是了结。”
“好吧。”秋吟嘴上答应,头却还枕在南恨玉膝上没动,她安静了一会儿,突然说,“既然都是了结了,我还有一件想做的事。”
“什么?”南恨玉温柔地问。
秋吟一撑起上半身,凑近南恨玉,眼中满是笑意和跃跃欲试:“我们去长亭吧!”
悬月峰顶的些许积雪被温吞的暖阳吹融,水绿出青山的墨色,但北崖的雪倒是顽固,那些雪终年而落,早已习惯了孤寒,长亭外风声清透,层云薄了一些,倒如云雾之外,朦朦胧胧。
“怎么想到回这了?”南恨玉牵着秋吟的手,循着雪迹走到亭中,“我还以为你不喜欢这。”
秋吟疑惑:“有什么不喜欢的?”
“毕竟临了天神境,我当初还在说……北临天神境,南入万魔窟什么的,结果还是……”
“啊,那倒的确不是很喜欢,但也不算讨厌,我又不求化神。”秋吟随意地说,“主要是喜欢你。”
南恨玉不说话了,无奈又温柔地看着她。
秋吟狡黠一笑,便拉着南恨玉走到亭边的玉柱,岁月的刻线叠上,从豆蔻少女长成窈窕姑娘,她当初还以为是南恨玉,原来是她自己,南恨玉显然也看见了,她的目光定定停在最上面的那道刻痕,离下面的刻线很远,也很新,在她看了不知多少遍、如数家珍的轨迹中,突兀又令人心动。
“这是……”南恨玉一时语塞。
秋吟却一把将剑塞入南恨玉手中,自觉站到柱子前,期待地看着南恨玉:“快来,师尊,看看我有没有长高。”
“你都多大了还长高。”南恨玉的指尖摩挲着剑柄,贴着秋吟的头顶,轻轻在柱子上一划,她怔愣地看着那条痕迹,好像看到一个灰头土脸的小姑娘被她按在柱子上,不情不愿地被划身高,然后小姑娘一点一点长大,与她眼前妩媚又恣意的美人重合在一起,含笑着看她。
她是看着她长大的人。
她还想成为看着她变老的人。
秋吟不信,凑近看,两条线是挨得很紧,几乎重叠一起,她有些不高兴地皱眉:“不是都说二十窜一窜,我还以为我还能长呢。”
她眼巴巴道:“师尊,我真的没长?”
南恨玉看了眼相挨的线,又看了眼眨巴眼的徒弟,诡异的沉默了一下:“……长了。”
秋吟眯起眼睛,敏锐道:“……您刚才停顿了一下吧?”
“……没有。”
“你又停顿了!”
远处,夜鹰远远飞来,一看到秋吟那张脸,又扭屁股飞走了,白雀这时英勇无比地飞过来,停在亭上又催促地叫了一声。
南恨玉可算找到可以转移的话题,看秋吟皱巴在一起的小脸,拿她没办法,想了想说:“那我去找你?”
秋吟整个人一挺,神采奕奕,生怕她反悔似的:“好!我等你!”
她轻按着南恨玉的下巴响亮地又亲一口,没羞没臊的声音回荡在空旷的北崖,供她满山头的死对头欣赏:“师尊要快哦!听风城离听风道可近,那里美人可多了!”
南恨玉瞪她一眼。
秋吟早有预谋地笑说:“但都不及你半分,还能有比你更好看的人?——只是她们容易觊觎我,您得快点来救我于水深火热,保我清白,走了!”
影子流进草扎狐狸,小狐狸一下子睁开眼,轻巧地跳进南恨玉怀里,扭来扭去,找了个舒服的位置,懒懒地趴着不动了。
南恨玉抱着她一路回了悬月殿,一边摸着它的头,一边看未完的书,哪怕即将离开这座承载了她半生的灵山,远走的前一刻,她也会安静地读完最后一句字。
至于之所以是“半生”——以后的另一半便要和那吵吵闹闹的徒弟纠缠不休了。
她被秋吟这么一打断,有些记不得读到哪里,翻了两遍才找到,暗笑那磨人的徒弟,唇边的笑意下不来。
小狐狸半眯着眼,瞥了一眼南恨玉含笑的轻松神情,才慢慢闭上眼睛,休息。
听风城的群魔都散回了南境,那座风沙之城托生于灼兰花树之上,又获得了第二次新生。
秋吟本以为这水月镜花只是沈灼兰留给自己和听风后人的慰藉,还了一眼便要散,没想到这境中的花当真开到了真实的沙土。
倒还是小瞧她了……于是秋吟才头脑一热,答应了悲风剑灵去看沈灼兰。
严良才死在了故土,连衣没给他立冢——就那临死都要害她的狗也配?风娘大人不是一个以德报怨的好人,她是一个和魔主谈生意、只讲利益的奸商,好好一个姑娘早早被魔主荼毒了,学会了秋吟那手以牙还牙,心狠手辣。
于是她将严良才的尸首粉碎,狠狠出了一口恶气,据在场的风骑传言,“圣莲”一手菜刀剁得所有风沙硬汉一脸牙痛,几天都没吃下去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