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痴情反派后和白月光he了(75)
修士们对领教大人吓人的突然出现已经习以为常,几个女弟子将桌上最好的笔墨卷进纸中,用秋吟教的方法控制灵气,送到窗边,秋吟接过,笑着挥了挥手:“谢了。”
有男修起哄:“领教大人怎么不委托‘小子们’,我也想当姑娘了,您得雨露均沾,不能偏心。”
秋吟瞥他一眼:“好啊,有委托,你们课业的老师被抓去广云峰打铁了,你也跟着去帮忙呗,还是我现在‘快刀斩乱麻’,替你摆脱男人的桎梏?”
那男修知道秋吟可会玩笑成真,立刻讨饶,书堂里哄堂大笑,送走了携花带雪的红衣美人。
回到屋顶,秋吟沾墨,在纸上快速写了几笔,请韩顺详细调查平阳公主已故的生母灼兰,用小法阵将书信封好,顺手挠了挠白雀的下巴,托小家伙送信到人间。
而她则是翻身下屋,和修士们知会一声,拿着事先向吕泰求好的训诫堂令牌,去了珠青峰的琳琅书阁。
“仙魔之战。”秋吟坐在浮云上,随手扒拉着书架,可算找到百年前南北境互殴的记载,但仙魔争斗其实很平常,每年潜入南境的大宗弟子不知道有多少。
百年前南恨玉已成剑仙,剑痕应该是再往前的事。
秋吟头大地在文海中沉浮,没找到有价值的线索,唯独一本记录了天痕路劈通南北,也只写了当时的天地盛景,关于起因,笔者连个己身猜测都没有。
秋吟将书一扔,书卷在空中翻了个圈,依循着她的灵气回到原位。与最讨厌的文字苦战许久没个结果,她有些烦躁地出了门。
问书无用,便只能问人。
“南境?”百茂仙人今日未熬药,反而在捣花瓣,新鲜的桃花还沾着晨露,清甜的花香盖过药灌似的殿屋,让人有些喝醉的飘飘然,“当然去过,拿剑的修士哪有没去过南境的。”
“我就还没去过。”已经混成魔尊新下属官的秋吟说,“我对那地方实在好奇,师尊闭关问不着,只能来烦您了。”
“不烦,乐得有人陪我说话。”百茂仙人倒出花瓣的花汁入碗,用小网细细地筛,她动作很慢,有种陪岁月走了很久的迟暮感,安抚下秋吟还有些烦躁的心。
“你也不用着急,论修为你是该到南境闯闯,但那地方凶险,仙、魔、人,在南境里没有分别。
你经验太少,很容易吃亏,我并不赞同你现在去,仙界又不是没有其他可以闯荡的地方了。”百茂仙人边弄边说,似乎顿了一下,“但碧华很赞成你去南境。”
秋吟想起学个化影之术,师尊险些训出个百部经文:“没看出来。”
“担心和赞成是两回事,不尘剑下无对错,但碧华对你有时候很矛盾。”百茂仙人娓娓道来,笑了一下,“恐怕哪个师父摊上你,都得纠结一番,只是没想到碧华如此果决的人,也会斟酌你前路的偏向,秋吟,你很特别。”
秋吟莫名挨了一顿不知是骂是夸的话,但她向来擅长将一切对自己的评价听成好话:“谢谢?”
百茂仙人却摇了摇头:“现在的你还不明白,碧云也好,碧华也好,对你的期待和对别人是不同的。
我也不知道是什么期待,但我只知道你还是个二十岁的姑娘,南境便先缓缓吧。”
“可危机不会因我年轻而网开一面,天地降下‘责罚’时,三岁孩童与千年仙神都是浩劫中无力的灰。”秋吟看着停下的百茂仙人,“我想哪怕是灰,站着与爬着也是有区别的。”
“在你眼里,爬着的就是自愿去死的懦夫吗?”
“您不了解我,我从不管别人的生死与闲事。”秋吟用一种冷静到冷酷的语气说,“我不是天外天的神圣,我只管得了我自己,起码我二十年死要面子的经验告诉我,宁死不能屈。”
老妇人捣弄着花汁,融入砚台,和着墨研磨,桃花的浓香渐渐淡了下来,甜而不俗,她也不知听没听见小后辈的一番状言,好似自己陷入陪伴的岁月中,良久才说:“你这样很好。”
秋吟总觉得她留了半句,但她并没有兴趣追问:“您不用担心我,我师尊年轻的时候不也下南境,现在仍是一方剑仙,魔窟的魔尊都不敢来惹,我怎么不行,说不定也能掀翻魔窟,全身而退呢,太清宗就有第二个剑仙啦。”
“碧华可比你谦逊得多,也不会做出掀翻魔窟的事来。”
百茂仙人笑后辈有些可爱的狂妄,适时地泼冷水,以防她狐狸尾巴翘上天,“而且碧华也没能全身而退,你当你的无敌师尊刚入门便是元婴?”
“诶?”秋吟自然地问,“我师尊竟然会在别人手下受伤,真的假的,谁能做到,南境的魔尊?”
她像是对师尊的糗事很感兴趣,期待道:“您快和我说说。”
“我看你就是为了这事来的吧。”百茂仙人无奈摇摇头,“你啊。行吧,省得你总来问,的确,即使是未成长起来的剑仙,能伤到她的也只有魔尊,碧华曾中过魔尊一剑。”
秋吟的重点很奇怪:“魔尊也用剑?我还以为是扇子铃铛这些花里胡哨的东西。”
“我为她治伤时,碧华自己说被魔尊刺伤的。”
百茂仙人背过身,将磨好的墨放在书案上,望了一眼窗外永不褪色的春,温柔得滴水不漏,“我也不知道,陈年旧事了,年岁一久,哪怕是替过灵骨灵脉的仙也会忘却,或许南境记得吧。”
南境魔窟,秋吟躺在漆黑的洞穴里休憩,洞外堆满小山高的魔,全是不服她新官上任三把火,自认我上我也行的蠢货。
她睁开眼,映出黑色岩石上自然的诡谲花纹,又望向外面遥远的洞穴,扯了扯嘴角:“贵人多忘事,天地尊贵,比老头儿记性还差,哪会记得。”
“大人。”一个“三足鼎立”的魔站在鳞穴下,敬畏地请示。
秋吟收回目光:“说。”
“是。”前来捎话的魔语速飞速,“魔尊大人有请。”
鳞穴里久久没有回音,魔站在同物种的尸堆旁,心快跳出嗓子眼,等到他快自己跳进尸堆充数时,终于听见一声冷淡的:“知道了。”
秋吟跨出鳞穴,魔窟的血红夕阳晃得她眼睛疼,她不适地眯了眯眼。
晾了她好几天,缩在暗处尊贵的魔尊大人,终于肯放她进龟壳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51章 心劫
以魔尊傲慢的老王八样, 秋吟本以为得在鳞穴中拐几十个弯,才能通向魔窟的王座,没成想离她很近,不到十个岔路口就到了。
以鳞穴四通八达的布阵来看, 他们能算邻居。
“有什么感想?”严良才又躲进那张无嘴面具后。
“魔尊大人还挺亲民。”
魔尊虽然也睡山洞, 但显然洞和洞不能一概而论, 秋吟头次在山谷破洞见识如此高端大气上档次的装潢,她没见过世面地摸了摸门口的精雕铜像,是一只半飞的鸟,栩栩如生, 像下一秒就要飞她脸上。
“你喜欢?”男人轻缓的声音从深处传来, 秋吟循声望去,魔尊大人没长三只眼睛四条腿, 反而一身贵家公子的锦衣流纹, 脸竟然还不错,和严良才小白脸得一拼, 比她还有人样。
秋吟几分眼熟,才发觉这货一脚入土的病秧子贵气和二殿下一个德行, 就这还能伤到她师尊……哦对,她师尊也是个病秧子。
严良才出言提醒:“魔尊大人在问你话。”
“不好意思, 您长得实在像个人, 看入神了。”秋吟瞥了眼那铜雕, “怎么,您要送我, 初次见面这么客气。不过我和会飞的都有仇, 算了吧。”
“休得无礼。”严良才呵斥得有模有样,秋吟暗自佩服, 果然是装狗的好手。
“行了,我身边都是你和晚儿这样一天板着脸的,我自己都觉得没意思。”沈静竹脾气很好地说,挥散严良才,“出去吧。”
“是。”严良才目不斜视地离开,秋吟却知道这位暂时的同盟心里门道多了,要不是碍着魔尊大人相当于元婴中后的修为,恐怕有千言万语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