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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流(14)

作者:杯中观海 时间:2019-08-08 16:51 标签:HE 年下 双向暗恋 都市爱情

  果然,话不可以乱讲,或许上天真的有眼,江倚槐刚跟唐跞说完他这段时间空闲,就有事情找上来了。
  不过,这显然是一桩好事。江倚槐将年少时的好奇心保留至今,对不了解的事物总有浓厚的兴致,加上他确有空闲,一时心动便答应下来,顺带问了句人多不多。
  ——不多,就学校里几个玩得好的老师,我们准备做个露营,器材也租好了,到时候一起弄点烧烤,坐下看星星。
  ——那好,具体情况可以发我一下吗?
  ——那江老师加我一下微信吧。就这个手机号,我等会给你发个图,然后还有一点东西和你交代!
  待老姜絮絮地交代完详情,车子也快要到达机场。不久江倚槐率“王兵唐将”,踏上了回平城的航班。
  许是昨夜游山太晚,今日又车路颠簸,江倚槐在航班上很快就昏昏欲睡,小王帮他要来毯子的时候,江倚槐早已陷入了梦乡。
  江倚槐睡得昏昏沉沉,隐约能感知到航行时的颠簸,披在身上的毯子很柔软,就好像意识迷离的脑海里,浮现出的陆月浓的模样。
  无论是再相见时斯文得体的姿态,还是多年前,眉目尚且青涩的少年脸庞。
  江倚槐在梦里拼凑着不完全的碎片,都关于“陆月浓”这个名字。
  这三个字在他的心里有太多的定义。
  最原初的景仰,最纯粹的爱意,最真实的欲望……到最后,大抵是回忆中年复一年的习以为常,却后知后觉的错过。


第12章 梦回
  10:28。
  时钟运作如常,落在苦等下课的学生眼里,却是慢如老牛。但指针听不到室内无声的载道怨声,仍不紧不慢地走着。
  高一2班的课堂里,一片安静,四下无声,学生们埋头于物理老师布置的课堂作业,或奋笔疾书,或眉头紧蹙。
  然而,这寂静并不持久,因为隔壁屡屡传来穿透力极强的女音。
  2班物理老师扶了扶眼镜,平静道:“大家心静,继续做。”心里想的却是:隔壁1班是调了课么,这节怎么是韩诩老师在上。
  韩诩何许人也?
  答曰:高一1班的数学任课老师,兼任高一年级数学备课组组长。
  韩老师是位不折不扣的美女老师,黑发及腰,眉目带着南方人的秀气,略施粉黛便标致得像画里走出来的古典美人,她又时常穿着素色的旗袍,乍然看去,倒更像语文组出身的。
  放在画里的美人千娇百媚,人们会可惜她们无法开口。可换到韩老师这儿,则是一开口便破功,喋喋不休,把人唬得一愣一愣,让人颇觉美人宜静是真理。
  因常年奔走于教育事业第一线,加的班比加的餐多出好几十倍,韩老师身量偏瘦,浑身上下掂不出几两肉,似是扶风弱柳,让人生出一种她随时都能被风刮倒的错觉。再加上身高不太够,韩老师讲课时踩着恨天高,同学们时常担心她前一秒嘴里还说着代数,后一秒就一脚踩空摔下踏板。
  同学们的担心发自内心,颇为真情实感,只因韩姐虽上课时热情似火滔滔不绝,下课却还算温柔,她又年轻,抓得住时下话题,不难和班上的学生打成一片。因而每当提起韩诩,一班的同学们都有些甜蜜的头疼,甜蜜于有个好说话的年轻貌美的数学老师,头疼于这位数学老师对待讲课抛头颅洒热血的积极态度。
  就好像这会儿,被调了课的1班教室内。
  “这个第五题要不要讲?不过有点简单,那我们就不讲了吧,嗯,不讲了——但是不知道你们看没看出来,这个其实做出来非常简单的,就是这样:先把这个三角函数化解出来,再套……”
  “哈啊——”后排的王治宇把笔撂在桌上,非常不给面子地打了个哈欠,“韩姐这题也要讲?我初三的时候就会了好吗……”
  “正所谓不讲不放心,你看她哪次不是这个套路?‘这个题要不要讲,这么简单就不讲了吧,其实很简单的呀,就是这样这样——’,我耳朵都快听出茧子来了。”王治宇的同桌董力帆口头抱怨着,可手上却没像王治宇那般放弃,分外老实地把黑板上的粉笔字全部抄到考卷上。
  碍于理科擅长者的绝对压制,董力帆在班里成绩中等,有时能擦进前列,除了偶尔课后抄抄作业、默写偷瞄同桌以外,没干过违法乱纪、伤天害理的事,还算个老实学生。
  这次月考成绩下来,数学比上回直低了二十几分,这让数学本就相对薄弱的董力帆感受到了危机,突然被打了一针鸡血似的,举头对三尺神明发誓:“我以后一定洗心革面,痛改前非,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对此,董力帆的同桌王治宇仿佛司空见惯,白了他一眼表示:“老天爷要是真的听得到你的起誓,你这么屡次三番地骗他老人家,指不定气到让你天天排不到小食堂的糖醋排骨。”
  倒不是王治宇泼他冷水,他看得多了,也就清楚,董力帆这针鸡血大概只够维持个把天,差不多等月考试卷讲评完,药效就到了期,那试卷也就被原封不动地丢一旁,多半不会再拿出来看了。
  王治宇见他现在笔耕不辍,自然知道他这三分钟热度的性子,笑了笑,毫不委婉道:“也没看你脑袋里飞出蝴蝶,唉,这笨蛋题目,你别抄了,我估摸着没人会错,也就韩姐,还嘚啵嘚啵讲。你看看全班上下,除了你,就你后面陆哥一个人在抄。”
  董力帆惨遭打击,面上挂不住,很快便不过脑地回嘴:“你这话我就不爱听了,那万一陆哥也错了呢?”
  寂静三秒。
  “你当我没说。”
  “我当你没说。”
  二人对视一眼,像做了亏心事似的,无比默契地噤了声,各自归位。王治宇继续打他的盹,董力帆则继续刷刷地抄板书。
  他们结束了话题,课堂也就只剩下了韩诩的讲课声。这堂课已趋近打铃,就算是闹腾的积极分子也已在数学知识的海滩边昏昏欲睡,没那个兴趣作妖了。
  韩诩写完一道题,转身清了清嗓子,继续拉高声音:“下面第八题,注意一下这个取值区间,左边和……”
  时钟虽走得慢,但下课铃不会迟到,熟悉的旋律如约而至。
  江倚槐坐在王治宇后面,一节课几乎都在睡觉,“乖学生”的意志支配着他,他不肯明目张胆趴着睡,而是勉强抬起胳膊支着身子,睡得东倒西歪,堪比人走浮桥。
  此时铃声大作,江倚槐条件反射般唰得竖了起来,挺直腰背,端端正正坐起,仿佛方才“颠颠又倒倒,好比浪涛”的那个人不是他。
  江倚槐揉了揉惺忪睡眼,还没对准焦的视野里,同桌陆月浓正对照黑板,有条不紊地抄着题。这幅心无旁骛的模样,大概一万年都不会变。
  与此相对的是,大家伙儿纷纷碎碎念起来。
  “下课了下课了!”
  “体育课!”
  “下节体育课……”
  “中午吃什么?”
  “要死了你,体育课都还没上,又想着吃了!”
  “体育课完了你帮我带一下饭成吗?就小店门口的盒饭!”
  “老赵这周是不是要测什么?”
  课堂如煮沸了的锅,叽里咕噜的声音不断上泛。
  韩诩仿佛自带屏蔽,不为所动,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她敲了敲黑板,拿起三角板和粉笔:“左边和右边的括号是不一样的,这个时候,我们画一张简图……”
  “韩姐这又是要拖课?记到现在还是基础题,认真的吗……”江倚槐把卷子翻了一面,又翻回来,百无聊赖地把这个“又”加重了音。
  陆月浓手底写写画画,定完区间后把笔一搁,笑了笑:“你又不是第一天上她的课。”
  江倚槐选择挣扎一下:“体育课得提早去,不然老赵点起名来分分钟一千米。”
  “……”这个,陆月浓整理桌面的手顿了顿,他难得噤声,有了不想回答的问题。
  董力帆对此深有意见,他使劲把脑袋往后探:“岂止是一千米,上个礼拜小黑他们罚了一千八,一千八懂吗?跑完他说他这辈子都要不举了!”
  “不举就不举吧,之前也没见他举过,”王治宇拍拍董力帆那颗快要伸到陆月浓和江倚槐中间去的头,“张哥在外头。”
  这张哥全名张元明,是隔壁二班的数学老师兼班主任,也是一班人眼中公认的“心理变态”。因看不惯一班的数学平均分总比他们二班高出那么一两分,张哥经常在自己没课的时候跑到一班门外徘徊,时不时表演一个“幽灵过窗”,盼着用自己藏在老式镜片后的那双“火眼金睛”逮住几个作祟的,好在办公室出出风头。
  抓人便算了,还抓得毫无新意。谁都知道张哥作为一个将要谢顶的中年男人,“行政执法”毫无人情味可言,且热衷于三个校园经典业务:查小说,禁恋爱,管发型。
  据说,张哥总结出了一套不外传的抓人经验,上一届的时候屡试不爽,但到他们这儿,也不知出了什么差错,似乎还没见效用。
  顺中治学严谨,大部分学生都是中考时拔尖的一批,是能冲刺名校的好苗子,余下的在读书上也愿下功夫。求成绩,求效率,至于读书之外的性子如何,只要不违法乱纪,校领导也不怎么管。
  不管怎么想,抓人这事都和老实本分的大部分学生搭不上关系,但坊间流传,上周高三的年级主任巡逻时凑巧抓了一对同,此时惊动高层,于是一场会议之后,禁恋爱的范围划得更宽了,张哥的业务条例也与时俱进。现下又是案发才一周的敏感时间,甭管你有没有这回事,躲着点便是了。
  董力帆原先活络得很,一听张哥过境,还没被抓走定罪就想先喊冤枉,可自己这动作要是落在有心人眼中,简直是大写的“和男同学交往过密”,不是上赶着被抓么?
  思及此,董力帆一瞬间僵住了,下一秒就跟触了电似的弹回座位上,标标准准的“坐如钟”,他咬紧牙关,嘴皮子几乎一动不动,声音颤颤巍巍地飘到王治宇耳边。
  王治宇捕捉着模糊的字音,勉强听懂了,董力帆说的是:“张哥在看我吗?”
  还没等王治宇回答,江倚槐的声音悠悠往前飘:“大头,你别把他骗瘫了去医务室,下午听写就没人和你分工了。”
  所谓听写,大概就是听了也不会写。“大头”是江倚槐给王治宇量身定制的称呼,王治宇一听到听写就怂,果真一个头两个大,幡然悔悟:“哦……江大佬在理,我这就摒除杂念,遁入书门!”
  董力帆似机器人般挪腾脖子,怯生生偷瞟了眼窗外。只见外头空无一人,阳光明媚,这才从被吓到的半懵状态中醒悟过来,立即去找王治宇算账,说话声音却还是压低的,毕竟前头,韩姐还在黑板上噔噔噔地奋笔疾书,大有不凿穿黑板不罢休之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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