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哥哥的要对弟弟负责吗
谁都说凌长意是陷在泥潭里的金凤凰,早晚有一天要飞往他的高枝去。后来他确实飞了,却活生生把自己过成了狗。
倒是弟弟纪回川命犯贵人,成了个不温不火的小偶像,忙是忙了点,过得还挺滋润。
有一天,弟弟坐的飞机意外失事,无数人给这位宝藏男孩点蜡祈福。
而凌长意一觉醒来,发现自己竟然回到了噩梦高三!!!
凌长意:喵的老天看我是有多不顺眼???
——————
重生学霸男神受X撒娇精小(奶/狼)狗攻
cp:凌长意X纪回川
(预警:是亲兄弟)
这辈子快乐(?)学习,快乐生活,偶尔撒狗血
近代现代 青春校园 年下 重生 双向暗恋 HE
第1章 一个第一人称的序章
二十一岁,我在上海一家律师事务所做实习生。
这几天赶项目赶到两三点,交完高伙要的代理词,我在回租房的路上去便利店买了瓶饮料,难喝,包装还丑,代言人好好一张俊脸被紧巴巴地印在上面,看着有点委屈,偏偏他的粉丝很吃这一套,销量*得非常惊人。
我认识他。
嗯……骄傲一点说,代言人是我弟弟,纪回川。
可他今早死了,被那架飞机绑着,像只鸟一样一头扎进山林里,炸开了花。
售货员是个扎着高马尾的姑娘,给我结账时看着纪回川那张脸红了眼眶。
她也爱纪回川,大概是那群流泪给他点蜡祈福、一句一句重复着说“祝哥哥平安”的女孩们中的一员。
纪回川以前跟我开玩笑,说一定要把他的画都留着,以后传给我俩的儿孙们,等他死了说不定就值钱了。我当时在默世界地形图,笔尖停在南美的安第斯山脉,嫌他烦人,让他好好画他的素描,别想那么多有的没的。
没想到他一语成谶,死后疯狂涨粉,也算曲线救国,间接梦想成真了。
听说有群女孩一夜之间补完他所有的综艺和电视剧,对纪回川这位宝藏男孩惊为天人,专程飞往深山老林里,直播给所有爱他的人,让大家亲眼目睹他眼里最后的世界。
也不知道她们在哪连的网。
今早刚看到那则新闻,我一瞬间头晕目眩,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我要去找纪回川!
我给他打电话,找最近的航班……手指停在付款页面时,房东给我发了条短信,让我赶紧交下个季度的房租。和我一起合租的是个死宅,在上海混不下去,上个星期就收拾东西回家啃老去了。
我没老可啃,找不到新室友得交双倍的房租。
大二开始我没向家里要过一分钱,现在实习期的工资少得可怜,连律所附近餐厅的一顿饭都吃不起。
账户余额让我冷静下来好好工作,没过半小时,我被老板叫进办公室。
因为算错了一起财产纠纷的赔偿款,我被他骂得狗血淋头,出来时和我同期的实习生都看向我,神色意味不明。
我想,他们都在猜,谁才是那个能留到最后的人。
有一个问题困扰我很久,为什么一个人的出生是由一男一女单方面的疯狂,或者双方看对眼决定的,而不给我们存在与否、生或死的权利。
我决定不了我的生,我只能选择自由的死。
十四岁的时候我烧了自己的遗书,烧的第一行字是骂我爸是个人渣,我用最恶毒的话诅咒他,可他一年比一年有钱,很快就有了个宝贝女儿。
我在渡江大桥上吹了三个钟头的风,想到我妈还算年轻,如果我死了,她再婚给纪回川生小弟弟玩怎么办?
纪回川不该成为谁的哥哥,我也不允许任何人成为他的拖累和负担,他只能是我弟弟。
一群男孩结伴出行,骑着自行车打打闹闹,无数男人女人交谈着从我身旁经过,几个旅游的外地人找我问路,听到答案后说谢谢。在他们眼里,我和这世界上任何一个男生都没什么不同。
我做梦都希望我和他们没什么不同。
我把烧完的灰烬撒进江里,拍干净手心,去五中办了入学手续。
归途,附中校门口那条横幅依旧高挂着,上面写着:恭祝我校凌长意同学以754分的成绩摘得西柚市中考状元桂冠!
他们都不知道,我没留在附中,九月开学就要去那所每年一本上线率破5%都要拿出来吹的五中报到。
什么都没想,我在对面小卖部给纪回川买了根冰棍就回家了。
我不止一次想过去死,十四岁的我放弃了。
七年后,既然纪回川已经走了,那我就不需要再表演出“你看,我还好好的,我的人生依旧坦荡又光明”的模样,没这个必要了。
我以为我终于可以达成“结束自己的生命”这个夙愿。
可人生最操蛋的地方在于它就是不让你如意。
我重生了,回到一切糟糕的破事都已经发生的高三,我什么都改变不了。
除了纪回川。
我叫凌长意,高考前所有人都说我是什么金凤凰,将来前途不可估量。
去他妈的金凤凰,都是骗人的鬼话,他们把我哄得飘飘悠悠,都快忘了自己是谁。
直到现实屈尊降贵狠狠给了我一巴掌,我才想明白自己究竟是个什么东西。
第2章 重生
在闹钟疯了一样的“叮铃铃铃”里睁开眼,凌长意首先看到的是房间斜对角处一个巨大的书柜,上面堆满了他高中的课本、教材书、练习册,纪回川的漫画、素描速写色彩书和装装样子的正经名著,塞得满满当当,可惜从没翻过。
房间里没开灯,窗帘拉得严严实实,一片漆黑里,凌长意压根看不清书柜里都有些什么。
但他不可能认不出自己的房间,就算离家快四年,这个房间他住了有十多年,闭着眼睛也知道书柜里都塞了些什么。
他刚醒,意识还有些昏沉,茫然地发了会儿呆。直到床头的闹钟隐隐有再“叮”一次的趋势,他这才关了它,下床。
腕上手表显示6点10分,拉开窗帘他才发现天已经蒙蒙亮,外面起了一层薄雾,小区里交错的楼房在雾天里若隐若现,要等到太阳完全升起,把这层水汽蒸干,视线才能清晰起来。
绕到书桌旁,他看到日历停在18年10月那一页,黑笔在24上打了个圈,简单地写了“联考”两个字。
他下意识想在身上摸手机,把口袋、枕头、床都摸了个遍,一无所获,这才想起来高中时,每个周一他都会把手机交给班主任徐凯保管,在周六休息时间才会统一发回来。
没找到手机,但日历,手表,台式电脑,它们都告诉他,今天是18年10月23日,他高三第一次十四校联考的前一天。
妈妈纪云泉刚上完夜班,三四点才到家,房门紧闭,她依旧沉沉睡着。纪回川在北京集训,没日没夜地画画,明年校考完才会回来。而高三的凌长意在这个时候,应该在6:50前到校上早自习。
他心里升起一阵强烈的不真实感,依照惯性进卫生间洗漱,他看着镜子里那张十七的、依旧朝气蓬勃的脸,再一次绝望得想死。
十七岁的凌长意,可以在联考里轻轻松松拿年级第一,十四校里排第三还觉得自己发挥失常。
可重回十七岁的壳子,被岁月磋磨,风干成一条咸鱼的自己,再来代替十七岁的凌长意去考试?
做梦呢吧,他拿什么去考,满脑子法条吗?
他深吸一口气,狠狠一拳砸在卫生间贴墙的瓷砖上,除了一声闷响和泛红的指骨和手背,什么变化都没发生。
操!
他就着水龙头放出的冷水狠狠洗了把脸,水珠沾湿了他的额发,落在发红的眼角,再顺着侧脸一滴一滴从下巴滑落。他也不管,只是凑到镜子前直勾勾地盯着自己那张脸看。
十七岁的凌长意,和十五岁、活生生的纪回川。
没有混乱的关系、歇斯底里的争吵对峙,也没有彻底的决裂,四年没有见过一面。
也不算太糟……大概吧。
感谢多活这几年见过的无数牛鬼神蛇,重生这件事对凌长意来说,除了不那么唯物主义,接受起来也不算太难。
还有这操蛋的生活只留给他一颗用废掉的脑子,也要除外。
翻衣柜没找到秋季穿的校服,他绕去后阳台,冷风吹得就套了件短袖的他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可晾衣杆上什么都没有。
他只能摸进了纪回川的房间去拿他的校服。
纪回川住的是朝北的次卧,清晨的光线不怎么进得来,再加上九月的阴雨天多,湿气重,又没开窗透过气,凌长意推开门,一股阴湿的潮气溢了出来。
这股味道有点熟悉,闻起来像纪回川养在课桌桌肚里的一盆小蘑菇。
他想起很久以前的一个寒假,纪回川把那盆长势喜人的小蘑菇带回了家。老妈指派凌长意中午要做饭,炒几个小菜。凌长意满口答应,可临到出门买菜时还是犯了懒,正巧看到晒不到日光的沙发角,纪回川那盆水灵灵的小蘑菇。
凌长意抄起剪刀把它一朵一朵给剪了,就剩一个白花花的蘑菇墩。做完一盘清炒蘑菇,竟然还有剩下几朵,他特地给纪回川打了一小碗汤,安慰他受伤的小小心灵。
在外面浪完回家的纪回川看到他惨兮兮的小蘑菇,瞥了凌长意一眼,什么都不敢说,很坚强地把汤喝完了。
那时候的我可真是个好哥哥。
他推开纪回川的衣柜,手搭在衣柜第二层想翻翻看,刚摸上去感觉就不对,有点硬,像是垫了一层厚纸板。
校服被他拿来铺在上边,上面挂着的衣服正好把它们遮得刚刚好,校服又把底下的东西裹得严严实实,愣是没人发现过。
凌长意掀开一看,意料之中的漫画书,不过还有别的惊喜。
甚至用不着他翻开看,漫画的封面内容就已经够限制级了——上面是两个光着身子的男人激情拥吻!两条舌头像粉色肉虫一样纠缠在一起。
凌长意一时间愕然到不知道该做什么表情。
他一直以为纪回川的性向多多少少是受自己影响,还因为自己曾经一时冲动招惹他后悔了很久。
没想到这小子给我藏得这么深!
纪回川你胆子真的很大啊!这种东西被老妈看到她能打爆你的狗头你知道吗!
凌长意粗略一看,这里大概有几十本,估计是追了连载,攒下来的单行本铺了四五层,被他自以为隐蔽且万无一失地藏在了这儿。
十五岁的纪回川可真是个宝藏男孩。
凌长意拎走他的校服,特地拿了钥匙帮他把房门给锁上之后才去学校。
五中什么都稀疏平常,只有本科上线率常年同类学校垫底,可就算是这样,它竟然神奇地有脸狠抓纪律,比如进出校门必须穿校服佩校卡,女生头发不过肩,男生不遮耳之类的破规定。
可能每一个风纪主任心里都有一个自定义函数,一厢情愿地相信分数会和发长成反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