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内暗恋(77)
“难追就换旁边那个,等着,我现在就——”
那人的尾音湮灭在风里,眼睁睁地看着今晚自己相中的两个男人牵了手。
察觉到凝视的目光,时寻向一旁望去。
他不确定是不是以前的同学,就随手打了个招呼,并在对方石化的身形里进了酒店。
标牌显示他们的活动场地在二楼。
两人相携上楼。
柏沉故脚步稍顿,想先去趟卫生间。
时寻在附近等着,百无聊赖地沿着二楼的扶手向下眺望。
在一楼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时寻竟瞥见一个熟悉的背影。
青年与他年龄相仿,与年纪不符的油背头从前梳到后,言谈时谄笑的抬头纹深深褶起,即便看不见脸,也能令时寻感到浓重的不适。
像极了郑路。
难道他真的来津松了?
想到这种可能,一种闷窒的恶心感油然而生。时寻皱紧眉头,他拿出手机,从微信里发出一条消息。
“看什么呢?”
柏沉故清冽的嗓音从身后传来,时寻自然地收起手机,随意搭话道:“就是看这家酒店的装潢不错,多看两眼。”
“你喜欢这样的?”
“还可以。”时寻回复。
“我记下了,等我们办婚礼,找的酒店风格也可以尽量朝类似的贴近。”
柏沉故的语气淡淡,说出的话却如惊雷般压下。
时寻彻底愣住,说话都结结巴巴的:“办,办什么?”
不远处,发现目标的段颂飞径直向两人走来:“哎我天,你们可算来了。”
时寻想都没想就抬手怼住了段颂飞的脸,重新问柏沉故:“你再说一遍,你刚说什么?”
柏沉故重复:“我们的婚礼不是还没办?你不想办了?”
时寻立刻没出息地否认:“不是,我想啊,我当然想。”
他没敛住激动的心情,瞄了眼被拍懵的段颂飞,尴尬地清了清嗓子:“这事还挺复杂的,还是等我们回去再慢慢商量。”
他转而看向一旁当了半天空气的段颂飞:“你要说什么?”
“……”
段颂飞揉动酸涩的鼻梁,突然不是很想说话了。
他翻了个巨大的白眼,烦躁地摆摆手:“快走吧,都快没地方了。”
两人跟着段颂飞走进包厢。
他故意拍手引起注意,原本热闹的包厢顿时鸦雀无声。
段颂飞环视一圈:“怎么傻了,都不认识?”
坐在桌旁的其中一人从惊愣中抽回神:“柏沉故?”
大家听说他就是群里数人叫爸爸都想喊来的人,纷纷惊叹:“今年还真来了……”
柏沉故微微欠身:“是我,承蒙挂心了。”
这么一来,和柏沉故一同前来的人也变得尤为瞩目。
“这位是——”
“不重要不重要。”时寻轻笑,“平平无奇的家属一枚。”
他才低调地说完,桌上就有人认出了他:“等等,你不会是时寻吧?”
“这名好熟……”
“自动化学院的,他导师逢人就得提的屠奖天才时寻呐。”
饭桌上开启了下一波杂七杂八的感慨。
时寻歪身靠近柏沉故:“鉴于柏医生毕业了好几年,声望比我差了那么一丢丢,今晚要不还是你当我的家属吧。”
柏沉故与他相视一笑:“是个不错的提议。”
桌旁的人面面相觑,这才后知后觉地吃到了这颗齁甜的瓜。
过了良久才有人反应过来,忙道:“来来两位,别站门口了,快进来。”
两人并列入座。
段颂飞收起桌上的扑克牌,重新洗了一遍:“继续玩呗,好不容易逮到这两人,你们不想坑一坑吗?”
众人来了兴致,两人也不好推辞。
柏沉故上学的时候课业压力大,毕业后更是背着临床和科研两座大山,自然没闲暇接触这种游戏。
时寻看出他为难,小声向他解释:“这是国王游戏,一人抽一张扑克牌,拿到K的人可以指定其他人完成任务,如果想不出惩罚,可以从旁边的牌堆里选。”
柏沉故会意点头。
一连三局,谁都没点中柏沉故和时寻,等到第四局翻牌时,柏沉故竟还拿到了国王牌。
“不会是我们谁都选不中,非得柏沉故才能选中他家时寻吧?”
笑声迭起。
柏沉故应和着众人的调侃:“我倒是也觉得可能。”
说完,柏沉故含笑着抽出牌堆里的一张卡,卡面上写的是「指定任意一人叫自己任何称呼」。
包厢里一片唏嘘。
一张了无生趣的卡面。
柏沉故面不改色地扫视一周,目光停留在时寻反扣在桌面的扑克牌上。
他上移视线,落在时寻碎发下的浓眉间:“拿到3卡面的这位同学,叫声老公我听听?”
?!
时寻不可置信地瞪着柏沉故,紧紧按着手里的梅花3,大脑骤然停转。
--------------------
柏医生出手,无人生还。
求评论捏 求评论~
第70章 “官宣能@我自己吗?”
“哇呜。”
段颂飞惊叹一声,趁时寻不备抽出他压在手底的扑克牌,正面朝上置于桌面。
一张梅花3就这么暴露在所有人的视野中。
“唔……”
打趣声从四面八方传来,哄然聚拢,时寻连抵赖的机会都没有。
有了旁人的分担,段颂飞隐约觉得整盆泼过来的狗粮也没那么涩口了,他混入人群,跟着一起起哄。
时寻眉结微动,向柏沉故投去求助的目光。
柏沉故却浅浅弯起眉眼,嘴角蕴上一抹不怀好意的弧度。
时寻有点不好的预感。
柏沉故紧接着反问:“我们不是结婚了吗?不可以这么叫吗?”
!二连击。
时寻一脸震惊,眼球固定似的死死盯着柏沉故,甚至觉得眼前的皮囊里换了个芯子。
“什么情况!”
“结婚了?”
“我刚磕的CP一秒结婚了?!”
周围的嘈杂拉时寻回神,他的身体却依旧僵硬得像灌了蜡。
虽然他也很想秀恩爱,但他私底下都还没喊过这个称呼,羞耻且都放着不说,一旦叫出口,他这么多年辛苦建立起来的光辉形象还不得破碎一地!
虽说之前也浅碎过一次,但也只限于柏沉故抱着他从实验室到楼下的那一小段距离。
现在可是在津大的校友会现场,除了他这桌,现场起码还有将近三十桌人……
时寻不敢再往下想了。
他心慌地在桌下戳了戳柏沉故,小声道:“有话我们回家说行不行?”
对面人却打断了他的示弱:“哎哎哎,这怎么还说起悄悄话了?愿赌服输啊学弟。”
紧接着就是跟随地附和。
“也让我们听听呗。”
“就是,我也想听。”
柏沉故故作无奈地轻笑,眼尾却分明藏着得逞的笑意。
段颂飞看不下去了,开口道:“你什么时候这么别扭了?和我秀的时候不还特别大声地和我说,我老公叫我回家吃——”
时寻心头一跳,慌忙捂住他那张惹是生非的嘴,那力道太大,段颂飞的五官都因此扭曲。
他齿间微磨,眼刀不断释放着危险信号:“你想英年早逝?”
段颂飞挣扎着摇头,时寻看在还有那么多人的份上十分给面子地松了手。
却不承想这傻狗又来了一句:“那死之前我还能听到吗?”
“……”
四周的注视越来越灼热,时寻煎熬地错开交叠的视线,殷红从耳垂肆无忌惮地侵染至面颊,全方位地展示着他的情绪。
似乎和喊了也没什么大区别。
柏沉故笑眯眯地伸手,搭在时寻的手背上:“好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