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内暗恋(32)
但在时寻这儿,没否认就是最大的承认。
得到了柏沉故的承诺,晌午的天气都好像明媚了许多。
他从校门口向外张望,发现了附近唯一一家“幸存”的店面。
他指向那家店对柏沉故道:“来都来了,陪我进去逛逛呗?”
柏沉故顺着时寻指的方向看去:“文具店?”
时寻欣然点头:“是啊,差生多文具没听过吗?我以前就很喜欢去文具店。”
柏沉故认真纠正起他来:“你不是差生,你只是偏科。”
“哈?”时寻发笑道,“我这种语文都考过不及格的选手难道不算差生吗?”
“我不认为英语和数学成绩加起来只扣了五分的人是差生。”
这话题越聊越严肃,时寻只得强行拉回,他歪头看向柏沉故:“这位学长,距离我高中都过去这么多年了,你怎么还记得我当时的成绩水平啊?”
柏沉故依旧不上道:“记忆力问题。”
“哎呀。”时寻也不想费劲了,干脆强行拽着柏沉故的胳膊往文具店里进,“快跟我进来吧。”
进入文具店,一股笔墨的香气瞬间充盈鼻腔。
彼时时寻总来文具店,主要是因为练习转笔导致了水笔的消耗量直线上升。
等后来他学会了,却养成了来文具店闲转的习惯。
两人停在放置笔记本的区域。
柏沉故抽出其中一个本子,大致翻动后就收在了手里。
“你要买笔记本?”
“嗯,记点笔记。”
时寻有些意外:“你都工作了,还要记笔记啊?”
柏沉故板正地回答道:“医生是个需要终生学习的职业。”
时寻不走心地点头,翻起其中一个笔记本的扉页。
画里是一片夜空,一眼望去尽是深邃,内里还点缀着几颗闪亮的星辰。
时寻的确打算买个本子,他想记录一下自己追柏沉故的方式和效果,到时候做个建模分析,看看哪种途径柏沉故更受用,以降低自己走弯路的可能性。
柏辰,星辰……
时寻很中意这个本子的寓意,正准备收进手里结账,却蓦地发现星辰页后面还有一层。
他翻动前页,只见纸张的正中画了一只翻了壳的乌龟,表情滑稽得像是在认错。
时寻灵机一动,
他转身在自动结账区付了款,借用货架上试用的中性笔在乌龟图的下面写了一行字:「老王八的饲养日记」。
看着自己写下的字,时寻满意地点点头:“这样就和他搭得多了嘛。”
偏偏这时,柏沉故从他的身后靠近过来,盯着他的本子出声问道:“你在写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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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夕第二更结束,大家七夕节快乐鸭~
第25章 “因为想哄你啊。”
时寻心慌地双手捂住本子:“别人的日记本怎么能随便看呢?”
柏沉故淡定地收回眼:“没看,只是在问你。”
时寻紧张的神经缓缓放松,压在本子上的力道也随之轻下来。
柏沉故漫不经心地问:“在写我坏话?”
“怎么可能?没有的事。”
时寻直起身,指着柏沉故手里的本子,生硬地别开话题:“你那个也给我吧,我一起结。”
他不由分说地取来柏沉故先前拿在手里的笔记本,摞在自己的本子上方,悄然隐藏自己的行径。
眼下,时寻俨然丢失了闲逛的心情。
他心虚地在店面里逛了两圈,便和柏沉故一起结账离开。
记忆里校园外的甬路总是格外漫长,如今再和柏沉故并肩同行,竟发现这条路原来这么短。
转弯前,时寻回头看了眼学校,把怀里的笔记本圈得更紧了些。
怀中的两册本子依偎相贴,细碎的声响传入耳中,伴随着清风一并护送两人离开。
下次,等下次再回来的时候,他一定带着柏沉故重新踏进这里,细致缝补好过去所有的遗憾。
回停车场的路上,时寻缓慢回过神,余光无意扫到了附近的一家药店。
想起柏沉故“受伤”的嘴角,时寻转头对他说:“你在车上等会儿啊,我办件事马上回来。”
他转头走向药店。
没过多久,时寻回到了车上。
他还没坐稳,柏沉故就盯上了他手里的袋子:“你去买药了?哪不舒服?买药之前怎么不先问问我?”
面对突如其来的一连串疑问,时寻愣愣地举起口袋,送到柏沉故手里:“给你的药膏,我看你嘴角红得快起泡了,就想着给你买点药,人药店的说一天涂两次,不出两天就能全好呢。”
柏沉故的手掌轻垂,他隔着口袋捏起药膏,翻转过盒面:“怎么突然想起给我买药?”
“因为想哄你啊。”时寻忽闪地眨着眼睛望向柏沉故,“要是过两天你好了,不就不生我气了吗。”
时寻原本只是想说句好听的,能在柏沉故严丝合缝的情绪壳子外撬开一道缝隙就行,却不承想他这一句话说出去,柏沉故的唇角竟明显一勾,眉眼中的不悦也肉眼可见地退散了。
时寻完全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今天的计划明明推进得一塌糊涂,可他却好像真的哄好了柏沉故。
难道只是因为随手在路边给他买了支药膏?
那,那柏沉故未免也太好哄了点吧?这是不是说明,其实他也不用那么小心自己的言行?
身旁,柏沉故拆开口袋,他盯着手里的药膏,刚舒展的眉头又不自觉皱了起来。
注意到那个神情,时寻暗暗地倒吸了一口气,他想起了昨晚柏沉故的反应,突然又怂了起来。
算了算了,还是缓缓再说,缓缓再说……
在外面闲逛了一天,两人在晚饭后回了家。
客厅里空无一人,柏沉故说自己还有点事要处理,让他先回房间休息,便先行离开了。
暮色浓沉,切割着走廊里的灯光。
柏沉故敲动书房门,内里的谈话声悄然停止。
“是我。”柏沉故道。
得到应允后,柏沉故走进书房。
“哥,你和嫂子回来了?妈都把嫂子夸上天了,快带我认识认识。”
说话的人是柏沉故的弟弟柏向元。
看他一身西装革履,柏沉故就知道他是被母亲从公司揪回来的。
柏母最是了解自己的儿子,见柏沉故始终没搭柏向元的话茬,便问道:“你有话想和我说?”
柏沉故应声,他抬眸瞄了一眼柏向元,还是开了口:“我和时寻的事您就别再背后瞎忙活了,这件事我心里有数,您这样擅作主张只会使我们的关系变得难堪。”
听了那些话,柏母半分也没有展示出不高兴,反而八卦地眼仁一亮,向前挪动道:“昨天晚上你俩怎么了?快和妈妈讲讲。”
柏沉故:“……”
柏母轻笑一声:“你就别在我这儿装了,你的心思妈妈还看不出来吗?”
柏沉故的面色不动,语气依旧严肃:“我的想法不重要,重要的是现在的生活并非时寻所愿,只会成为他往后人生记忆里的一角灰色。”
他的声音哽动,声线低得像是系着超载的重物:“我们两个……没有可能。”
柏母不解地“啧”了一声:“不是明明挺好的吗?你和小寻当年到底发生什么了?”
柏沉故没有继续这个话题的打算,最后重申了一遍他来的目的:“所以,请您别再为难他了。”
几片落叶在秋风的扫动下结实地撞在书房的玻璃上,发出“哐哐”的响动。
柏母不情不愿地半阖着眼点了点头,柏沉故才转身离开。
等脚步声远了,柏向元才迟滞地转头看向母亲,疑惑道:“妈你昨天干什么了?哥至于单独避开嫂子来找你一趟吗?”
听见柏向元的声音,柏母眉间的褶皱骤而抚平,神秘兮兮地看向小儿子:“你想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