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觉醒来被陌生毛子打得半死(41)
但性爱本来就是愈下流愈超凡,我想他原本美如天神,现在却也荒唐丑陋,下身急速地又胀了一圈,站起来抓着他手腕把手指抽出来,对准穴口磨了两下,不等他反应过来,一个挺胯,硬生生挤进去。他痛得大喊一声,手掌贴在光秃秃的桌面上摩出刺耳哗擦声,两腿撑不住,打起颤来。很快他的颤抖从双腿蔓延至整个人,以至于我一点挤不进去,不得不退出来看他怎么了。我这才发现他在笑,笑得发抖,转过头盯我:“……哈哈哈,他妈的!你火气还不小。”说完撑着手臂立起上身,腰间两个浅窝蓦地浮现出来。
这是一场没有爱的性,于是不能被称作性爱。我们俩都很痛,他穴口干得要命,我根本塞不完,但是他拼命往下夹,像是故意要把我搞痛,这一行为激怒了我,掐住他的腰一阵猛掼;他轰然倒趴在餐桌上,扫下去几把叉子,盘子岌岌可危,却在掉下去前一秒被他抓住了。我不知道我为什么说要操|他,也不知道他为什么就同意,甚至这样急不可耐地在餐厅就脱了衣服。我现在看着他其实根本硬不起来,得借助手活——我之所以说那句话也正是因为如此,想试试我到底对他还抱着怎样的情感,料想他应也一样。不出所料,干,涩,痛,他的屁|眼昭示了答案。
我那时得的感冒拖拖拉拉,总也好不全,估计是因为之前不按时吃药,落下了点病根,稍一激烈的行为,立刻觉得喘不上气,不受控制地剧咳起来;每到此刻,瓦连京就收住声音,埋着头低低地喘,整个客厅清晰响着的只有我断断续续的咳嗽声。这种安静很屈辱,几乎让我软了,于是抬手狠拍了他一巴掌,他那团屁股肉抖动了几下,泛起一片红,穴口急速缩紧,咬得我一阵战栗。他是个不要脸的,过去床上干激烈了,什么骚话都讲得出来,我偏偏还把那些话都当了真。想到这里,我又涌起一阵悔恨,自我厌恶到了极点,顶他顶得越来越狠,越来越快,全为强迫自己不再去想;腔口内一阵温热,我伸手下去摸,果然一片不正常的湿润,像是出血了。可是瓦连京一声未吭,只低低地喘,伴着餐桌桌腿规律的架架声,再偶尔呻|吟两句,显得顺从又着迷。
“……行不通,行不通,这样行不通!”我突然推开他,向后踉跄几步,颓然在椅子上坐下,紧紧躬着脊背。
瓦连京呼了口气,或者叹了口气,从桌子上下来,转身抱住我,什么话也没说。我赤身裸体埋在他脖颈失声痛哭,从未这样失控过,那一瞬间瓦连京幻变成了许许多多个客体,有我爱他最狂热时、梦一样的瓦连京,也有毫不犹豫朝我心上扎刀的瓦连京,但是哪一个好像都不是真正的他。我好想问他,这段日子是不是很难受,跟我在一起是不是很痛苦;突然这样纵容,是不是怕我死;说走就走说回就回,是不是真的从来都不需要我。
他又在揉我脑袋,捏我后颈,吻我的太阳穴;我趴在他怀里,搂着他腰,头很晕,我想这一场也不是没有爱,爱被掺了东西,于我是怨,于他是赘,摩擦便生出愤恨和报复,期间忏悔与不甘同行,一切的一切后,却是以一个拥抱结果。
“瓦连京,”我瓮声道,“我要你真真实实地告诉我,不带一句假话,不要哄我,”
他摸我脑袋的手顿了一下。“好。”他说。
好?好什么好?他身上乱七八糟,皮肤因为过冷一阵一阵地起着疙瘩,身下那话儿太久没射,已经有些疲软,腿根沾着血。我看着他这个样子,像灵魂重新被注回一刻,突然心软了,脑子里闪现头一次见到他时,他俯身下来开我玩笑“伊万——谁能记不住伊万”,手撑在腰上,虚着眼睛,显得很潇洒,很不好惹。而非现在这样,单说一个“好”字。我对他并不好。
“算了。”我揉了下眼睛,从他身上下来。还有什么好问的呢?知根知底又有什么意义?在刚刚逝去的十秒里,我明白了我爱上瓦连京是因为某个瞬间,某个极致的瞬间,可瓦连京从来都不是一个瞬间;我对他寄望太高,把他想得太纯粹——其实这么一个事实很浅显,我从一开始就知道,我需要他已经超出了需要情,需要爱,需要时间的消磨,我在把他当做一种意义。但他是一个人。
我渐渐缓过气来,蹲下身捡衣服。“你上次说,什么都随我,是不是还作数?”
“作数。”他很轻地说。
他在很小心地呼吸,声音微弱,几乎快要屏息了,我搞不清他为什么要这样紧张,一点不像他;空气近乎凝固,唯隔壁房间的指针竭力搅动这一轮沉默。
我站起来披上衣服,说,“我想试试开放关系。”
第47章 新年
转眼快要放新年假,我因为后头一个月压根没去学校上课,干脆期末考试也都没去,反正不能按时毕业,重修就重修,把上次住院的单子交上去,还算是正当理由了。
十一月某天早晨我妈打电话来说想来俄罗斯看我,签证已经在准备了。我那时已经搬到书房,随便搬了个单人床垫睡,床单也懒得扯匀称,她打视频过来的时候我刚熬了一宿,眼睛通红,只装作没睡醒,将摄像头对准天花板,这屋子无论哪个角落都不敢露给她看。
她那头还是吵吵嚷嚷的,好像永远没有清闲的时刻,我很有些恍惚,不明白为什么他们总能那么自洽。她问一大堆东西,莞莞呀,俄罗斯冬天是不是冷得很啊?带两件羽绒服够不够啊?你们那边有没有亚洲超市?你学校室友他们爸爸妈妈过年来吗?
我只好一件一件的跟她交代,说衣服别带多了,带几件毛衣,这边到处都有暖气,出门御寒的到时候过来买也成;亚洲超市多得很,不必她带什么吃食,被海关拦了麻烦;我现在没住学校宿舍,室友爸爸妈妈过年不来。
那好!她听着很得意,等妈妈来给你们改善改善伙食。你室友他们吃不吃辣?……
她在那头叽叽喳喳,感觉根本没在听我说话,于是后头我干脆不说话了,一边听她讲,一边抠手指头。我过去很烦她这样不听人讲话,总叫我很气恼,但这两年我逐渐接受了一个事实,有些人有些事情,凭我一己之力,就是没有办法改变。
十二月中旬的时候,她打电话说她来不了了,缅甸那头的矿出了点事,她必须去处理。这次她的声音听起来没有那么雀跃,有点疲惫,我想应该是出了很大的篓子,不然她不会在跟我打电话的时候都不加掩饰。但是这么多年来,我早就习惯她不说我不问的模式,于是也没有追问。说完这头,她停顿了一会儿,欲言又止的,最终还是开口:你是不是又开始吃药了?
我妈总是避免任何与“犯病”相关的说法,于是笼统称为“吃药”。我瞥向散在床上的药盒,下意识撒谎:没有。
你不要吃那个药。她说。她意思是叫我不要犯病。我看着那空了一半的盒子,只能回答说没有。
这之后没过几天,军哥开始跟我打电话发信息,说要找我谈话,用脚趾头想都知道是我妈放不下心,非要拜托军哥来看看。大部分时候我都不接电话,也不回消息,他逼得又亲自上门,头一次我装不在家,第二次的时候瓦连京给他开了门,我没办法,只好下楼,坐在咖啡店里跟他大眼瞪小眼。
他首先绷不住,喝了口咖啡后清清嗓子:“你没跟我说你室友是个俄罗斯人呢?”
我看了他一眼,没吭声。他最近三番五次上门已经搞得我神经很紧张,今天直接迎面撞上瓦连京更是让我心头窝火,现在坐在这里又开始盘问这些有的没的,搞得他好像真的是我家长一样。我翻翻眼皮:“这要报备?”
“你冲我发脾气干嘛?”他莫名其妙,“你妈妈叫我多关心你身心健康,昨晚上还跟我隔着时差打电话到两点钟……”
“叔,你不想接我妈电话说忙就行了,”我疲惫地说,“她还没那么死皮赖脸。”
这话一出军哥就火了,劈头一顿骂:“我不想接你妈电话?我能不想接吗?你上次怎么跟我说的?你说你争取振作拿个小红本,现在我看毕业都难!蒋奇莞,你在干什么啊?你是不是在跟那俄国人做什么生意?你二十多岁的人了,还能重走多少回路?这些碰不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