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说我会遇见你 下(229)
“反正我是这么觉得的,”张信礼的声音透出沮丧:“好像一直这样,好一天坏一天,第一天他同意我住,又答应跟我睡一起,但第二天很冷漠,就像房东对房客一样,这次也是。”
暴风雪那天林瑾瑜很好,很柔和,他们之间相处起来的感觉就像重新在一起了似的,甜蜜而温暖,可暴风雪过后就又不一样了,林瑾瑜白天不怎么着家,中午也吃食堂,不回来跟他一起吃了,还有……反正还有很多。
林烨问:“你不是说他挺关心你的?”
“关心是挺关心,”张信礼说:“他就是那种性格,普通朋友也会关心。”
反正……他感觉林瑾瑜对他不坏是不坏,可没有点在喜欢的人面前的感觉……那种意义上的喜欢。
“你刚说,你们手也牵过了,抱也抱过了是吧,只是没有发生跟那个有关的事。”
不知道是不是琴行那口气咽不下去,一开始林瑾瑜像个大刺猬似的,严厉警告他不准动手动脚,张信礼就一直很小心,牵手、拥抱这些接触比较小清新,虽然亲密,但更倾向于表达精神层面的眷恋而没那么重的肉欲,他才敢当作项目步骤,明目张胆写在备忘录里的计划表上,别的跟性有关的东西则不敢多提。
张信礼回答:“是的。我感觉他现在对我根本没那种意思,就算照顾我,也只是朋友间的。”
朋友间才会适当关心,但不温存也不缱绻,今天吃完饭林瑾瑜还无视他说话——张信礼知道他不是有意的,但无意的无视才更说明心里没他。
他俩这些日子不是没睡一张床上,张信礼每天晚上都要静很久才能入睡,可林瑾瑜表现得却好像真的很平静,张信礼每时每刻都想抱他、吻他,想做很多事,林瑾瑜却没半点这方面的意思。
连偷偷看他都没有过——张信礼感觉没有过。
已知一成年人并不是性冷淡,那么他每天跟前男友同床共枕却没丁点非分之想,只能是因为他对前男友——起码是前男友的身体没丁点那方面的“兴趣”。
张信礼对此感到沮丧。
“嗯……我觉得说不准,”作为见过林瑾瑜失恋期表现的人,林烨感觉这小直男的感觉不靠谱:“你们确实分开挺长时间了,双方都需要时间慢慢熟悉,把以前的感觉找回来,那方面就更是。”
“什么意思?”
“你不是说他态度已经软化了吗,看起来你们就差最后这点事没挑明过了。”林烨开始支招:“我感觉你可以慢慢那个什么点……有时候吧,需要点身体方面的刺激才能跨过最后一步,水到渠成。”
慢慢那个什么点,慢慢暴露本性点。
张信礼将信将疑,问:“我该怎么做?”
“就……”林烨在想怎么说比较好:“……为什么感觉你声音跟平时不太一样?”
“我感冒了,”张信礼说:“不是跟你说过,吹风。”
“感冒了?”林烨一愣,然后没像张信礼以为的那样,不知真心还是假意地祝他早日康复,而是像突然打了鸡血一般,大声道:“啊,太好了!”
张信礼:“?”
第381章 小张生病了
另一边,为论文忙得晕头转向的林瑾瑜完全不知道张信礼的内心活动。
他从哪儿知道去,他又不是蛔虫。论文就够他忙的了,对于要继续在本专业深造的人来说,本科论文就是颗钉进去就无法更改的钉子,这种人生关键节点,哪有空纠结个人问题。
而且……他感觉现在的生活挺好的,过得挺开心,虽然没正式确立关系,可两人一起吃一起住,晚上还躺在一张床上,也不出去泡吧,勾三搭四什么的,跟谈恋爱也差不多,没什么好沮丧失落的。
他的感受是这样,而人与人的感受并不时时刻刻相通。
没电脑写毕业论文十分不方便,但他又舍不得钱买新的,于是整天不是蹭校图书馆的台式用就是见缝插针找周辉借。作为利息,他每次还电脑的时候都会被周辉央求着留下来指导指导周辉的论文,两人互相讨论下结构,林瑾瑜帮他修改行文。
这又占用了林瑾瑜相当一部分时间,他每次到家的时候总是累得不行。
……
“我去图书馆了,你在家休息……说带你去医院你非不去,唉。”
周末早晨,天气依然很好,张信礼的感冒也依然没好。不过好在不是什么大病,咳个嗽流个鼻涕,一两周应该也就没事了,于是林瑾瑜先起了床,把早饭做了之后就要走人。
“今天周末,又不上课,”张信礼的声音从房间里传来:“你还要出去?”
林瑾瑜头也没回,说:“有事。”
他确实有事。要改的东西一大堆,改得人恨不能生出三头六臂来,一个小小的周末还不够用呢。然而张信礼觉得这是林瑾瑜没那么想跟他待在一起。
没错,就是这样,张信礼跟他不是一个学校一个系,这周林瑾瑜老被老师叫去谈论文,他又不能去,在家林瑾瑜也是要么对着叠打印的论文初稿,要么对着借来的电脑,两人一天说不上几句话。
这跟暴风雪那天反差太大,大到让人滋生出种“相对剥夺感”来,今天好不容易周末,林瑾瑜居然又要出门。
门口,林瑾瑜边埋头换鞋边说:“中午我要赶不回来你就自己点个外卖……你有钱吧?没钱我待会儿转你。”
仍是头也不抬的做派,张信礼本来靠坐在床头,视线穿过没关的房门口看着他,见他这样子,没回话,反而拉开被子重新躺了下去。
“问你呢,有钱没有?”林瑾瑜又喊了遍,屋里鸦雀无声,好似无人。
?
刚还吱吱叫呢,现在怎么不答话了?事出反常必有妖,本来急着出门林瑾瑜暂缓出门动作,穿着鞋踩进屋,走进房间,叫道:“张信礼?”
窗外阳光透过百叶窗帘浸在书桌上,张信礼裹着被子,闭着眼,眉峰皱起,整个人看起来不太好。
“你怎么了?”林瑾瑜走过去,扒了扒被子看他脸:“不舒服?刚不还好好的吗?”
“不知道,”张信礼没睁眼,眉头仍皱着:“没力气。”
他声音一直带着明显的鼻音,想来刚刚也谈不上有多“好好的”。重感冒就是这么难康复,真闹人。
“前几天不是有好转迹象了,怎么……叫你昨天别出门,非不听,虽然立春了,可晚上气温还是挺低的啊。”林瑾瑜皱眉,弯腰探了探他额头:“可别再发烧。”
张信礼回来之后已经发过一次烧,虽然没到高烧,可大半夜的也把林瑾瑜吓不轻,后来捂被子出汗自己退了,怎么突然又……
“太晚了,接你。林瑾瑜的掌心不凉也不烫,摸在额上十分舒服,张信礼说:“路黑。”
“我又不是小姑娘,”林瑾瑜感觉他温度好像在将烫未烫之间,拿捏不准到底烧不烧:“抢劫的狗逼爱找小姑娘,不找我这样的。”
“可能吧,”张信礼声音低低的,好似十分虚弱:“担心。”
“好像是有点烧……”林瑾瑜推他:“走走走,起来,上医院。”
“没力气……”张信礼揉了下脸,整个人看上去恹恹的:“躺一会儿就好了。”
林瑾瑜说:“哦,那你躺着,我先去图书馆了,中午点个外卖,有不舒服打我电话。”他已经晚了,今天的论文任务要完不成了。
“……”张信礼说:“现在就很不舒服。”
林瑾瑜疑惑:“什么意思,是要我咋?”
张信礼心想:他平时看上去挺聪明的,为什么现在这么笨?
“别出门了,”他用那种恹恹的、虚弱的、没有力气的语调说:“陪我躺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