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分局［ABO］(74)

“怎么了？”威廉反问，恨不得掐着他的后颈把人按回车里，“你知不知道那三个混蛋里如果有一个是Alpha，你的下场会是什么？”以前不是没发生过Beta警官被Alpha为首的暴徒轮奸的恶心事。威廉泄愤地一掌拍上兰伯特的背，后者被强劲的力道拍了个踉跄。
“Alpha？那又怎样？你不也是Alpha？”兰伯特跟在威廉身后，不服气地撇了撇嘴。“有你在我还需要怕几个混混？”开敞的衣襟大方袒露Alpha刀刻般的健美胸肌，兰伯特的目光顺着搭档修长的脖颈往下，对方肌理被冷风熏染出的薄红似乎也传染到了他的脸上。
“……如果我不来找你呢？”
“没有如果，你来了。”
威廉对他理所当然中夹带的得意万分无语。
“你该让我把他们押回局里。”回去的路上兰伯特仍旧愤愤不满，“看那Omega的表情，这事肯定发生过不止一次两次！”
“所以？”威廉手握方向盘目不斜视。
“所以？”兰伯特双眼睁大，对搭档的冷淡回应难以置信，“辖区内的Omega被荒唐地欺负，我们不该帮他们伸张正义？！”
“你好像搞错了一点，”威廉全无兴趣地打消他的积极，“我们是纽约警局凶杀案组，不是风化组，更不是Omega权益保护协会。”
一盆冷水从头浇下，兰伯特的表情僵在了脸上，“威廉……你们Alpha……难道天经地义地对Alpha以外群体所遭受的欺压都视而不见？”
你们Alpha……威廉额角青筋直跳，“把你晾在那儿自己回局里，这才叫视而不见！”他强忍着脾气，“你想伸张正义？那我问你，撞见他们的时候，那个Omega有没有主动向你求救？”
兰伯特犹豫着摇头，“但……但他很不情愿……他的眼神在……我没法装作没看见。”
“你只需要回答我，在他被‘解救’的前后，有没有向你主动开口？”
兰伯特讷讷地说：“……没。”
“那么就算把那三人带回局里，你确定‘受害人’愿意提供指控？”
“为什么不？他差点遭受强奸！”
“哇哦，注意你的用词。强奸，你有足够的证据？”
“威廉！”
他的不满引来搭档无情的一瞥，“兰博，你想得太简单了。记得三年前的那起轮奸案么？里面的Omega受害者为什么最后选择息事宁人？她在夜店喝醉了酒，醒来发现在无意识状态下和至少四名Alpha发生了性关系。她在第一时间选择了报警，但药物检测没有发现迷奸药痕迹，酒店前台的工作人员也提供了监控，显示前一晚她和朋友说说笑笑有意识开的房间。”
“她找不到任何证据证明这是起强奸，被告的几人利用了这点，一致声明他们是自愿发生关系，但那Omega贪图钱财，所以在事后污蔑他们——”
兰伯特打断他，“你相信那些渣滓！？”
威廉无奈了，“重点不在于我相信哪方，重点在舆论。我只是想让你知道，缺乏有力证据的后果，很可能就是被反咬一口抹黑清白。那案子的受害者因为承受不住舆论抨击选择了撤诉，后来甚至尝试过自杀，但幸亏被救了回来。纽约有多少和她同样遭遇的Omega，但我们接到报案的只有多少？上诉成功的又有多少？”威廉在红灯的间隙时侧头看他，“如果你被强暴了，你愿意报案还是掩藏？如果报案，你能拿出充分的证据？兰博，别让好心酿出悲剧。”
“所以我们就该忍气吞声？”Beta抿紧了嘴。
“当然不。”嘴角勾起迷人的弧度，威廉冲他微微一笑，“如果你被人欺负了，作为朋友，我很愿意替你教训他们。至于你惦记的那个Omega小子，”他将缴获的手枪抛给兰伯特，“查查序列号，看看注册人在不在那三个混混里。如果在，那么是个机会检查下他们的过往犯罪或者缴税记录什么的。对了，别忘记给马修一份资料拷贝，缉毒组最近寂寞着呢。”
“……威廉……”捧着手枪的Beta祭出了星星眼。
“这事到此为止。”Alpha肃容警告，“不戴佩枪就敢逞英雄，我还不想现在就换第三个搭档。下次不管你去哪儿，都得给我把枪带好！记住没？”
兰伯特做小伏低乖乖点头。
「……“十分之一”暗示“瞭望行动”或与希斯培鲁乱局相关……」
「……在“瞭望行动”未被解密前，我们依然无法获得事件的真相……」
安静氛围下电台的播音逐渐清晰。
兰伯特被主持人的分析引起了兴趣，“你清楚那些么——瞭望行动？”他问威廉。
后者这时正忙着停车入库，“不，完全不清楚。”他心不在焉地回答，一盘子将车完美停进车位，“看来好莱坞最近倒是风平浪静。”熄灭发动机，他催促还想问什么的兰伯特快点下车。近日来，他们都在为一起女友“错杀”案忙碌。嫌犯在押，取证充足，接下去他得考虑怎么将嫌犯口中的“错杀”成功扭转为“谋杀”，没时间浪费在兰伯特旺盛的好奇上。
大衣一甩搭在肩头，威廉迈开长腿将兰伯特远远甩在身后，但他很快就听见了接近的脚步，手肘感受到力弱的拉扯。威廉站定在原地，对搭档露出个疑惑的神情。
“呃……我只是想说声谢谢。今天如果你没来的话，我可能就……”面前的Beta咬了咬嘴唇，“总之，谢谢你，威廉。”
“没什么，我们是搭档嘛。”金发男人不在意地拍了拍他黑色的脑袋。他看到兰伯特习惯性地脸红低头，不当回事地收手转身，却在下一秒被嘴角传来的柔软触感惊起了错愕。“……兰博！？”
被叫了名字的男人双颊通红，似乎也很诧异自己的举动，“只、只是感谢！不要多想！”他磕磕巴巴地说完，扭头冲进电梯，仿佛逃避洪水猛兽一般，等也不等威廉就兀自将门关上。
“……”被甩在原地的威廉连句“等等”都来不及说。
“——唔？”本该空无一人的后方传出声熟悉的打趣，“那是谁啊？”
低柔的嗓音振荡在空气，威廉条件反射一个战栗，僵硬着回过了头，“……马、马尔斯！？”
作者有话说：

　　☆、Chapter 75

这次的事件结束得很快，快得他们没赶得及阻止。不，别提阻止，根本就是被TENTH猫捉耗子般戏弄了个彻底。
清晨起了个大早，马尔斯慢跑在中央公园林荫下。他于昨晚抵达的纽约，但却没同往常一样，下了飞机就直奔威廉所在。
他需要时间冷静，和思考。
德国人的情报早不中用了，为了重归人类社会，可谓全不吝惜羽翼利爪与尖喙。在他们情报方如此顺利透彻的监控，让马尔斯对这个国家毫无兴趣可言。没有趣味的挑战难以激发他的哪怕一声哼哼。但即使被历史牵绊，欧洲人的傲慢却丝毫不减。如果这次德情报局允许中情局参与共同合作，他们也不至于付出整座监狱的生命。
不过，就当时获得的消息来看，TENTH到底是怎样在未安置一枚爆破源的情况下，炸毁掉整一座监狱的呢？马尔斯不知在脑内剖析了多少遍那些建筑群落的构造，仍旧得不出结果。
或许是德国警方的疏忽？他们声称排查了所有关押罪犯和监狱区的每一寸土地，但声称只是声称。按他们对“十分之一”不以为意的态度，说不定从头到尾就把TENTH的行动宣布当成了个笑话。
结果最没料到的就是，会被笑话炸成一朵烟花。
威廉出门了。
马尔斯双手抱胸，背靠树干，静观金发警探的一举一动。男人拎着件格纹大衣甩上门，嘴里叼了块羊角面包，脚步匆匆进入之前发动点着的车里，毫不停歇地落下方向盘，车身掉头，一溜烟消失在了视野内。
出门真早，听说最近都这样，回家也常是深夜——警局的工作很忙？马尔斯歪了歪头，在枝上积雪砸下时敏捷地躲开。
那么他也回去好了。伸了个懒腰，回程还没走多少，兜里的电话忽然响了。是他的私人电话。马尔斯拿出来一看，不是他登记过的联系人——但号码却像是在哪儿有过惊鸿一瞥。
他接起，在听到对面声音的一瞬间，立时回想了起来。
“听说你回到了纽约，怎么样，时差倒过来了么？”
听说我在纽约？马尔斯下意识想起了那款纯金腕表，他快速将自己从头到脚检查了个遍，在确定没带着什么奇怪玩意儿后才随口回应，“干我们这行的时差就是没有时差。”
“我能理解为你休息得足够好？”
马尔斯不喜欢同说话兜圈子的人聊天，这意味大脑要时刻保持自我水准的正常运转，但他实在懒得将智力精力都浪费在无趣的人上。他后悔接电话了，有这个时间，还不如早早回去对着威廉的视频撸上一发。“你有什么事，格里芬莱昂？”没有回答对方的问题，他转而单刀直入干脆地发问。
电话对面的男人也不拖沓，爽快道出了自己的目的：“这个中午是否有空，我能有幸请你用个餐么？”
那么有空也会变成没空。马尔斯正想拒绝，格里芬却自顾自地继续说道，“十一点？座位已经订好，我的秘书会来接你。”
我还没答应呢，马尔斯面无表情地想。“把地点告诉我，我自己过去。”
“既然是我提出的约会，自然会对你负责到底。”格里芬冷冷淡淡地调侃，“放心，埃德蒙兹上尉，你不必担忧。纵使你防备着所有人，我的秘书也绝不会是其中之一。”他说完，不等回应便挂断了电话。马尔斯盯着手中的通讯器，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爱莉的身份曝光了。
同样姓莱昂，这一个果然让人喜欢不起来。
……
格里芬与威廉有着截然不同的喜好，或者说，风格。所以就算他没告知午餐场所，马尔斯也猜到那不会是某个喧杂油腻的平民餐厅。
反正他的衣柜里也只有西装。冲了个澡后擦干头发，马尔斯取下挂着的一件深蓝衬衫，据说这是威廉20岁生日格里芬送的礼物？品味不错。不过，现在这归他了。
来接他的不出所料是爱莉，黑发Omega摆出职业化的客套冷淡，仿佛初识他般，手掌车门假笑着请他入后座。
一路无言，正合马尔斯的心意，他向来是能省社交就省的人，更别谈还需要演绎一番假装不认识。并不是害怕被戳穿，他的演技从无缺陷，但浪费精力在不必要上是愚蠢的。
车子安静无声地将他送到了一家俱乐部门口，爱莉下车替他开门，“老板已经到了，报他的名字，自然有人带你过去。”她说完，用眼神提醒他理智应对别做蠢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