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分局［ABO］(120)

他是宁愿让马尔斯砸到地上也不会去接的。
“那么我来接你吧。”马尔斯精神一震，又提出新的方案。
“……你是有多无聊？”威廉刚打算拒绝，却又顿住了。“不，等等，你真的打算接住我？”
“没错。”
……倒是可以试试。威廉想着，他想看看马尔斯大力怪到了什么程度。
威廉走到墙边，长腿一蹬，借着墙角几块叠起的石砖高高跃起，手臂伸出，拉长的肌肉线条在空中划出凌厉的弧度，他双手抓住房檐微一借力，身体腾空，成功侧翻上了房顶，动作利落而干脆。
“哇——！爸爸好厉害！”威尔和伊丽莎白呆站在他身后，大张着嘴发出感叹。
威廉回头，咧嘴露齿扬起得意的笑脸，两根手指额边一点冲他们一挥，然后走到马尔斯头顶的位置，弯下腰俯视他。“准备好了？”
“来吧，”马尔斯在下面张开手臂，仰起脸笑眯眯地等着威廉，“我一直在盼望哪天你能这样扑进我的怀里。”
威廉挑起眉梢，“我会记得帮你叫救护车。”说完，他纵身一跃。
下坠的时间仿佛只有一瞬，下一秒他就感觉到两条有力的胳膊圈住了他的腰身，把他拉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马尔斯被撞得后退了几步，最后脚下不稳拉着威廉倒在了草地里。他翻了个身把威廉放在地上，然后自己半侧着身体压在金发男人身上。
威廉总算是体会到了让丽兹和威尔着魔的乐趣，他盯着黑发男人的眼睛看了几秒，然后突然畅快地大笑出声。
马尔斯的手指摸上了他的嘴唇，威廉的笑声渐渐止住。他抚上马尔斯的手臂，嘴角眼中还是未尽的笑意。“你的手还好吗？”
“我很好。”马尔斯说道，他望着那对仿佛流淌着翡翠火焰的眼珠，压低了脑袋亲了下去。
“唔……”威廉的笑声被马尔斯吞进了嘴里。
……
那之后，马尔斯给自己的手臂做了个简略的检查。他的骨头完好无损，只不过肌肉酸痛了两天。
果然是个怪物，威廉如此评价。
而孩子们也彻底热爱上了这个高空抛接运动，威廉由此头疼了好一阵子。
作者有话说：

　　☆、威尔&丽兹 2

威廉很意外接到柯特女士的电话，毕竟如果丽兹或威尔在学校出了什么问题，这位老师更多的是通知马尔斯——因为两个孩子都选择了把他们的黑头发爸爸作为第一联系人。
威廉很快地接听，如果孩子们发生了什么事他当然希望尽快知晓，但是在听完电话后，警监先生的脸色变得比他那位老朋友马修还黑。
……
九岁的伊丽莎白和十四岁的威尔乖乖地站在书房中央，他们双手背后脑袋耷拉，没有一个敢抬头和他们沉着脸的Daddy对视。
威廉忍着气坐在桌子背后，凛冽的视线如同箭矢一样落在两个孩子身上，冰冷严厉地直让人哆嗦。
马尔斯抱臂倚靠着门框，在接到小威尔打出的求救手势后看了眼威廉，后者冷冷扫过他一眼，马尔斯当即摆手表示自己不会干预。
抱歉，孩子们，你们Dad是真的生气了。即使是我也帮不了你们啦。
“谁的主意？”威廉慢慢开口，他语气低沉气势压迫，仿佛高高在上审讯着犯人的法官，而威尔和丽兹就是不可饶恕的罪犯。
两个孩子身体一抖，同时颤巍巍地举起了手。
威廉闭上眼扶住额头。好吧，至少他们都很诚实。
“那个据说能定位跟踪还满嘴嘲弄的机械鸟，威尔埃德蒙兹，那是你做的？”
Daddy叫了他的全名！Daddy很生气！
小威尔偷偷回头向马尔斯露出乞求的目光。
“威尔·埃德蒙兹·莱昂？”威廉一个词一个词地从喉咙里挤出那一长串名字。
小威尔身体一僵，在看到马尔斯对他摊了摊手后认命地回过了身，独自面对化身为魔鬼法官的爸爸。
“是我。”他抬起头小心翼翼地瞧了威廉一眼，在看到那双威严冰寒的绿眼睛后，头埋得更低了。他的声音几乎在颤抖。
威廉知道自己不用再问下一个问题，但他还是问了：“那么，马桶里的炸弹，伊丽莎白？”他有点疲惫地向女孩投去视线。
后者颤抖了下，双手绞紧了自己上衣的下摆，咬着嘴唇点了点头。
房间里很安静，威廉没有说话，而他们就快死在窒息里。
良久，久到他们都以为日沉月升夜幕降临，威廉终于开口了：“理由？你们那么做的理由？”
威尔和伊丽莎白对视一眼，谁都不愿意说。
威廉终于爆发了。他在心里深吸了口气，努力告诫自己别去吼孩子们，然后压抑着脾气试图跟他们讲讲道理：“你们做了一个智能机械鸟，从早到晚整整一天跟在那个叫乔的男孩屁股后面，还用他的声音合成了那些……那些嘲笑——脑子空空如也用手电筒照进耳朵就能点亮眼睛的白痴、被吸血鬼抽光了大脑供血所以行为痴呆的蠢货、脑袋没用到只能培养细菌菌落……还要我一个个说下去吗？”他甚至都省略了娘娘腔胆小鬼这些低级词汇。
威廉从椅子里站起身，撑着桌子俯视两个头越来越低的孩子。“在从柯特女士那听说之前，我甚至都不知道你们的语言能如此具有创造力！”
威尔低声地嘀咕：“我还能说得更好。”
丽兹咕哝着不平：“我们又没说错。”
“你们在嘀咕什么？”威廉眯起了眼睛。
威尔和丽兹赶紧摇头。
威廉呼出一口气。“还有那个微型炸弹，在人家冲马桶的时候突然爆炸，结果……”威廉甚至觉得这部分有些好笑，“结果炸得那孩子满身满脸都是粪便！这件事包括那些辱骂传遍了整个学校，所有的孩子都在笑话他。你们是不是……你们是不是还觉得自己做得特别棒？”
伊丽莎白想点头，但是被威尔按住了脑袋。
“理由。”威廉双手抱胸，手指在臂膀上不断敲击，他的眼睛在威尔和伊丽莎白之间扫了扫，最后落在了威尔的头顶，“威尔，你说。”
威尔抬起了头，在接触到威廉冷冰冰的视线后，万分委屈地撅起了嘴，带着哭腔大声喊：“他侮辱了丽兹和你！他活该被全校嘲笑！”
威廉敲打手臂的指尖停住。他不在乎自己被怎么说，但他在意自己的女儿。“丽兹，怎么回事？”
“乔是个混蛋。”九岁的女孩语气居然有些阴森，“我在自由演讲里用两个方块向他们解释粒子引力和薛定谔方程，而那个傻X因为他短浅的智商和被粪球塞满的脑子无法对此理解……”
“丽兹！”威廉对她的用词皱眉。他和马尔斯从不会在孩子面前说脏话，到底他们是从哪儿学来的这些词？
女孩的身子抖了抖，然后慢慢抬起头。她看着威廉，翡翠绿的大眼睛眨巴眨巴，一连串眼泪就“啪嗒啪嗒”地掉到了地上。
威廉的心碎了一地。
他绕过桌子一个箭步跨过去，半跪到地上把女孩拥进自己怀里，摸着她的头发轻声安慰，“乖，宝贝乖，别哭，丽兹，别哭。”
一旁的威尔也开始掉眼泪了。
老天，孩子。
威廉头疼地向马尔斯使了个眼神，后者慢悠悠走到威尔身后，弯下腰抬起那张小脸，拇指抹去男孩断了线一般的泪珠。“嘘，男子汉不该哭泣。说要赶快长大保护Dad和丽兹的是谁？”他让威尔靠在自己身上。
“是、是我。”小威尔哭得哽咽，但还是吸吸鼻涕，双手抹着眼睛试图止住不停跑出来的泪水。“我是男子汉，我不哭。”马尔斯宠爱地揉了揉他的金发。
“到底发生了什么？”威廉柔声问道，一手拥着伊丽莎白的同时另一手擦干了她小脸上的泪痕。“告诉爸爸，亲爱的。”
“他说我是怪胎，说我是个书呆子机器人。他还说、他还说……”伊丽莎白呛了一声，威廉赶忙拍了拍她的背，“他说我不愧是两个Alpha生出来的女疯子，生我的那个Alpha怪物该被送到实验室里去被好好研究。”
他的女儿被人叫作怪胎，威廉的心里一瞬间难过和愤怒。然后他感觉到了空气中暴虐的Alpha信息素，属于马尔斯的信息素。他抬头一看，黑发男人显然处于理智消耗殆尽的边缘。
“马尔斯。”他唤了一声，结合伴侣太过强盛的信息素对他自己的影响太大了。威廉抱着伊丽莎白的手有些颤抖。一半的他想要跪倒臣服，一半的他想要攻击反压。Alpha被Alpha标记的坏处——时刻处于精分当中。
马尔斯清醒了过来。他收敛了自己的气息，从旁边拖过一个椅子坐下，把威尔抱到了自己的腿上，然后冲威廉露出一个恶魔式的微笑，“我只是在想，那孩子该自己试试躺到实验台上，我可以给他提供很多很多的研究选择，当它们发生在他身上的时候，每一件都会非常有趣。”
威廉冲他摇头，马尔斯不满地撅起嘴。撅嘴父子档坐在一块一起瞪着威廉，后者阴鸷的心情被他们相同的表情一下子冲走了。
“你是个天才，宝贝。”威廉梳理着伊丽莎白的黑色长发，他同时看了一眼金发男孩，“你也是，威尔。”
“别管别人怎么说，你只要记住，你是爸爸最美的公主，而我和papa都爱你。”威廉在伊丽莎白的额头轻轻一吻，“坚强，丽兹。别让不值得的人控制你的心情，也别去在意他们怎么说我。你做你的伊丽莎白，那些废话能改变什么？”
“我不在乎他说我是怪胎。”伊丽莎白抱着威廉的脖子，小脸埋在他的颈间，“但我绝不允许他骂你是怪物。我不允许。他敢说一次，我就要让他承担永生难忘的后果。”
威廉在心里叹了口气。伊丽莎白的性格太强势了，她完完全全地集合了威廉和马尔斯的Alpha面，也不知道对她的以后是好是坏。
他和马尔斯交换了个眼神。黑发男人先是挑了挑眉问你确定？在得到肯定的答复后回以一个点头。
“我会和柯特女士谈谈乔的问题。但是现在，”威廉让伊丽莎白退出了怀里，双眼认真地看着她，“让我们继续谈谈你和威尔的问题。”
……
孩子们还是被宣判了禁足。丽兹和威尔一阵失望，但都认可了这个惩罚。
威廉让马尔斯带他们上楼，在威尔出门前单独留了他一会儿。
“照顾好你的妹妹，好么？”他摸了摸威尔的脸，抹去干涸的泪水痕迹。金发男孩乖巧地点头。
“也照顾好你自己。”威尔抬起头看着威廉，圆溜溜的眼睛眨了眨。威廉弯下腰在他的头发上吻了吻，然后揉了揉他的耳朵，“你是个男子汉了，所以一定能做到这些。保证？”威廉对威尔伸出右手，握成了一个拳头。
“保证。”威尔也伸出了右手，和他坚定地碰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