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分局［ABO］(100)

马尔斯在身份暴露时眯起了眼，威廉心下一凛，他从没向奥古斯塔透露过马尔斯的背景。
“你总是忘记我姓德蒙特，威尔。”奥古斯塔笑了笑，“我也对你说最后一次，放杰罗德走。你想抓他，就先杀了我；你冲他开枪，我就从这里跳下去。你肯定没忘记我们分手时发生过什么，”威廉在听到她提起旧事时面色一白，奥古斯塔心中不忍，却还是说了下去，“你知道，我没有什么不敢做的。”
“奥古——”威廉忍无可忍朝她走近一步，当即被Omega嚇止。
她动作奇快地从手提包中掏出手枪，熟稔地上膛，抵在自己的太阳穴旁，注视着金发Alpha一字一句地要挟，“让他走，威廉。”
“你——！”威廉被她的不可理喻气得说不出话，即使当年她吞药自杀也没让他这么恼怒！但同时他也万分明白，奥古斯塔就如同她自己所说的那样，为了爱情什么傻事都做的出来。他无奈地意识到，这场对峙他必输无疑。
比起放走一个TENTH的爪牙，威廉更无法接受失去她，更别提还是由于他的紧逼。
“作为回报，忘了我们间的订婚吧。你自由了，威廉。”奥古斯塔说，“谢谢你帮我掩护了这么久，明天一早，你会在报纸上看到婚约取消的新闻。”
“Auge……”威廉神情复杂，“别这样，好女孩……别这样用自己的命来赌博。”
“你按我说的做，我们都会好好的。”时至今日，奥古斯塔发现自己仍然不能面对威廉的失望与伤心。她想别开眼，然而在这种情势下却只能强迫自己直视对方。“让杰里走，还有你——马尔斯，放下枪。”
“我没必要听你的。”马尔斯语气冷漠，当所有人都在这场漩涡中挣扎时似乎只有他没被卷入，甚至还立在中心不为所动地冷眼旁观。他端着枪遥指棕发男人额头，已经受够了几人间来来回回的周旋，“在你自杀前我可以先打掉你的枪，再射中他的腿。这种情况我遇到过很多次，放心，我不会失手的。”
奥古斯塔气笑了，“我相信你枪法神准。但我也说了，如果你不杀了我，你敢碰杰罗德，我就从这里跳下去。你不在乎我是死是活，你身旁的人在乎。威廉，让他放下枪。”
“别听她的。”马尔斯面无表情，对威廉说，“我用子弹打掉她的枪，你在那一刻上前去打晕她，我趁这时候去抓杰罗德。万无一失。”
奥古斯塔几乎想为他的理智鼓掌，“然后我可以在自己家里饮弹自尽。人如果想死，你做什么都拦不住。”她不怒反笑，等着威廉的抉择。
他没有在跑，却已经被这场拉锯耗光了所有气力。威廉闭了闭眼，按下胸口堆积的郁愤。他缓缓地，抬起手，在奥古斯塔和杰罗德的目光中，握住了马尔斯的手腕按下。
马尔斯有那么几秒没反应过来他是什么意思，“威廉……？”
“让他们走，马尔斯。”他疲惫地说。奥古斯塔庆幸他的目光没有投向自己，否则她会内疚地跪地。
“威廉！”马尔斯难以置信对方最后选择了她。
威廉慢慢转向他，目光恳请，“我求你。”
他刚才……说了……求？威廉什么时候求过他？哪怕是床上的情趣？他从不乞求！但马尔斯却看到他的骄傲因为奥古斯塔的威逼变得粉碎！身体里一阵扼制不住的狂怒几乎吞噬理智，马尔斯眼中乌云顿起。他想说什么，想甩开警探抓着的手，想把他摁在墙上凶狠啃咬那对嘴唇……然而所有的想法在看清威廉的神态时，都烟消云散了。
他的呼吸很急促。马尔斯无法不去注意。瞳孔近乎涣散。握在他腕间的手不自主地轻颤，另一只手抬起似乎想按住胸口，却又被所剩不多的理智控制住僵硬地放下。
——恐慌症的表现。
这种情况下马尔斯别无他选。他顺着威廉的力道放下了枪，在楼梯口的两人趁机逃离时，将面前人用力抱进怀里。
“我让他们走。我不伤害她。”他带了些力道抚摩怀里人的金发，另一手轻拍其后背，“老天，威尔，别这样吓我。”他轻轻吻着警探的脸与唇鼻，放柔嗓音耐下心安抚。
威廉不知道等他能重新掌控自己时已经过去了多久。四肢的沉滞逐渐消退，胸口的疼痛慢慢隐去，被蒙蔽的听觉恢复了聪锐。他听到了马尔斯不断在他耳边重复的话，忍不住抱紧了对方，低低道了句“对不起”。
马尔斯吻了吻他的头发，没有回应。
……
回程的途中一路无言。
到了纽约警局的地下车库，马尔斯停好车后大步走在前方，威廉一声不响跟在他身后。
威廉看着前面那人冷硬的背影，想到他是为了什么才冒险跟自己走了一趟，心里的愧意挥之不去。他在马尔斯踏上第一个阶梯时又一次道歉，“对不起，马尔斯。”黑发男人应声停下，却没转过身，“是我心软的错。”
“不，你不是心软。”马尔斯回过身面对他，冷声道，“你只是被过去牵绊，以至于连自我都不敢拥有！”威廉不提还好，一提起刚才就让他身体里那股消停了的火再度喷发。他几步跨过去将金发用力推至墙上，“你以为我在对你生气？我是在气我自己！”他与威廉鼻尖顶着鼻尖，阴鸷狂暴的灰眼直对慌乱的绿眼，“就算刚才你没有发作恐慌症，我又能对你怎么样？对德蒙特怎么样！我会对她开枪吗？我会阻止她？然后让她的死纠缠你一辈子？让你的余生都活在悔恨里？我不会！”
“马、马尔斯——”
“对，我不喜欢你的决定。”马尔斯不让他插话，“但我能拒绝你的请求吗？我不能！”
威廉的双手被他死死钉在头侧，他瞪大了双眼直面恋人暴涨的怒焰，信息素的压制让他背上溢出了冷汗。
马尔斯看着威廉眼中的自己，又看到他面上的惊惧。他闭了闭眼，强迫自己收拾好蹿腾的忿恨。他不想在半个小时内再度诱发威廉的恐慌症。“……你在控制我的情绪，我没法像以往那样运作了。”
他话中的责难也激起了威廉的不平，“所以你是什么意思？如果你想分手，马尔斯，那就说出来！现在还不——呜！……嗯……！”面前人忽然凶横咬上他的嘴，威廉唇上一痛，下意识地张开了口，马尔斯的舌头顺势钻了进来。
唇齿激烈的交缠撕咬让唾液的交换带上了或多或少的血腥。威廉不记得马尔斯何时放开的他的手，他习惯性抱上那人的肩，马尔斯也握住了他的后脑，修长手指在发丝间穿插游走。
激吻渐渐走向了温和。口中的舌头慢慢滑出，爱抚般舔舐唇上由他造成的伤口。威廉忍不住抱他更紧，马尔斯在他嘴上轻啄两口，终于将人放过。
“‘它’让我失控……好的，和坏的。”拇指轻拭面前人的嘴角，马尔斯低低念出这句话。
威廉觉得好像刚刚还听到过谁这么说。他仔细回想了番，记起这是杰罗德对奥古斯塔的告白。
而马尔斯……他想到马尔斯说出这番话的可能含义……整个人都为之紧绷了起来，手指死死攥紧了身前人的西装外套。
马尔斯贴近他，灰眼中的阴霾已然散去。他面容宁静，笔直望进面前人翠绿的眼里，放任自己扎进那其中广博无垠的绿色宇宙。
“你让我失控。”他接着上句话，满含眷恋地说。
威廉呼吸一滞，几乎被他话中的深意淹没。他不知道该说什么、作何反应，混乱的大脑理不清一个方向，最后决定顺从内心，拉下马尔斯的头，以吻封缄他的爱语。
作者有话说：它让我失控——爱让我失控
你让我失控——我爱你
↑就是这个意思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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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算告白啦嘿嘿嘿
最后一甜，前方开虐闪避！

　　☆、109 猫鼠游戏.06

即使没有抓到杰罗德·爱森，他在常青大厦的出现也间接证明了他们关于TENTH基地所在的推断是正确的。
那天晚上马尔斯与威廉亢奋难平。他们只做了一次，为了第二天的行动保持体力，并不激烈，却缠绵缱绻。事后他们面对面躺在床上，肢体交缠，间或着接吻，马尔斯难得与威廉聊了很久自己的过去。
他谈到在休斯顿的时候，记忆中已经有些模糊了的父母，谈到了狄伦，说起他是怎样的一个人，他的开朗与幽默，他和安东尼娅的相识相爱。他说了许多有趣的见闻，有些是学生时代，在休斯顿或是宾州，更多的则是在军队里。
威廉耐心倾听，也交换了很多自己的故事。他们甚至畅谈到了未来。马尔斯坚持不孕育携带自己基因的后代，但他大度地表示如果威廉有代孕计划，他可以心无芥蒂接受威廉的血脉。或是领养。两者皆可。威廉并未对这话题思虑太多，他总觉得孩子之于自己过于遥远。但他也并不接受马尔斯的观点，基因的奥妙是自然的创造，在任何事真正发生前，谁也无法预料。如果真有什么不幸，他作为父亲，所能给予作为补偿的，就是更多更多的爱。
他们在优生的问题上各执一词，无伤大雅地争论，谁也无法说服谁。话题很快又跳跃到了健身、运动、宠物……各地风俗、历史、政治……除开优生的矛盾，他们有许多共同的认知与喜好。
马尔斯个人的经历与丰富的阅读让他听上去博古通今。威廉看着神采奕奕高谈阔论的马尔斯，在那一刻衷心认为，与这男人共处一生会是个不让他后悔的选择。
他在心中对马尔斯那晚的问题有了个初定的回答。
也许是时候该勇敢一次。
等到这回的事件落下帷幕，他对自己说，然后……
他看着马尔斯手上的戒指。
然后——他该让这枚戒指实现它本有的意义。
……
清晨起床时有些头疼和发冷，说话带上了鼻音，威廉猜测自己可能有点感冒。他没告诉马尔斯，在浴室里洗完澡后吃了颗布洛芬，等到出门时状态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
“我真的不想和你分开。”到达警局停车场后，马尔斯回过头，对着威廉微微瘪起嘴。
金发凑上前在那张薄唇上吻了一口，好心情地开着玩笑，“你是做决定的那个，指挥官。把我踹去了一边才记得用甜言蜜语补救？”
马尔斯捧住他的脸，用自己的脸蹭了蹭，“凯尔西那边会比我更需要你。我相信你，babe boy，但你照顾好自己，好吗？”
“你也是。”威廉亲了亲他的耳廓，“结束以后，我有事想跟你说。”
“我也有事想跟你讲。”马尔斯眉梢微挑，对威廉先说出这句话略感意外，“我很期待。”他说道，最后与威廉接了个吻。
……
没想到常青大厦内部如此错综复杂。
马尔斯在又一次追丢目标人物后在心中低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