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分局［ABO］(102)

马尔斯在意识到无法瞪穿他的背后终究放弃，开始在这间屋子里四处打转。
兰伯特冲进来锁上门时马尔斯刚找到一处暗门，暗门后是个私人电梯，需要钥匙启动。他正想着去哪找根铁丝，就听见兰伯特焦急的声音，“「十分之一」的人追过来了！我锁掉了外面的铁门，应该能为我们拖延些时间！”
“那扇门没什么用。”马尔斯随口说，在满屋子的废弃物件里幸运地找到了根回形针，“火箭炮一轰就开。”
“……”兰伯特拒绝搭理他，转而询问金发搭档，“威廉，你还要多久？”
“快了。”威廉头也不回，依然奋斗在最后几根线上。
大门被轰碎的强烈震颤差点让他剪错了线，威廉与兰伯特面面相觑。马尔斯成功用回形针打开了电梯。“还没好吗，威廉？”他忍不住催促。
威廉用最快的速度拆掉了最后一根线。马尔斯让他和兰伯特先进了电梯，在屋门被踹倒的那刻及时合上了暗门，威廉预估了下马尔斯冲进来的时间按下了关门键，子弹穿破暗门直冲黑发男人的脑袋，马尔斯擦着关阖的门沿闪身进了电梯，紧合的金属门阻挡了子弹的侵袭。
威廉虚脱地靠着电梯壁，心脏因为刚才的惊险仍旧砰砰直跳。马尔斯按了楼层，电梯开始徐缓下行。他走到金发身边，拂去对方额间的细汗，“让兰伯特带你离开。”
威廉对他话中的意思直皱眉毛，“你需要我，马尔斯，我只是发烧不是脑残，我可以很清醒地运作！”
“我需要你活着。”马尔斯低头吻他，“并且好好在我身边。”如果那个亚洲人说的是真的，那么威廉必须立刻离开这栋大楼。
“马尔斯！我不——”他的反对被耳机里一片沙沙声打断。
马尔斯和兰伯特显然也发现了异常。
“马尔……斯……听……听到了……吗……马……尔斯……喂……听……喂？喂？马尔斯？马尔斯？！你们在哪？！”在接连的断续后，耳机中的声音清晰了起来。
“凯尔西？”马尔斯与威廉对视一眼，电梯中的三人瞬间被震动不止的手机消息轰炸了。
“马尔斯！”耳机另一边的女特工忍不住在心里感谢上帝，“我们一直联系不到你们，你们那边怎么样？”
“威廉拆除了顶楼的炸弹，”马尔斯简短汇报，“有一队TENTH的杀手在顶楼，我们正在通往一楼的私人电梯里。”
“你们有电梯？！”女特工似乎嘟囔了几个词，因为背景里的嘈杂而没让这一边听清，“我们正在19楼！TENTH跑下了暗门，爱莉说两秒钟前在十六楼东南方的监控里看到了他！你那边方便过去吗？”
马尔斯抬头看了眼电梯上方显示的楼层数——十七——他赶紧按下十六，“我马上到十六。”
“那就交给你了！我们也在往那赶！”
威廉在电梯门开时追着马尔斯的步伐想和他一起，马尔斯转过身，揽住威廉的腰用力将他一把甩到兰伯特身上。“带他离开这栋楼，兰伯特。”Beta警探下意识接住搭档，愣怔地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马尔斯！”威廉稳住身体仍想跟上，马尔斯却早已按下了关门键。
“等我回来。”电梯外的黑发男人微微一笑，抛了个飞吻，毫不停顿地回身离开。
威廉恨恨地一拳砸上紧闭的金属门，“马尔斯！该死的！”
马尔斯没花多少工夫就找到了在东南角徘徊的面具男。他停在离那人的几尺之外没有靠近，一股莫名的感觉浮上心头，马尔斯不知道那代表了什么，只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
“如果我是你，”TENTH抬起手，马尔斯条件反射拔枪直指他，却发现对方只是想取下面具，“就不会把爱人亲手送给自己的仇人。”
“……”他什么时候把威廉送给了TENTH？况且TENTH不就在眼……
……前……？
马尔斯看见眼前人取下面具后的真实脸孔后，突然没那么自信了。
因为站在他对面的男人，没有视频中那张红润的菱形嘴唇，反倒长得跟曾经生活在中情局监控下的人体炸弹携带者一模一样。
诱饵！
他后知后觉！
「如果我是你，就不会把爱人亲手送给自己的仇人……」
「引走埃德蒙兹，我亲自去接威廉·莱昂……」
这两句话交替着在他的大脑里回响。马尔斯回过头，不敢置信地瞪着来时的路。
TENTH……是他？
怎么会是他？
“TENTH向你问好，埃德蒙兹特工。”扮演TENTH的男人如破损的机器般缓声说道，马尔斯心念不好。“用这最后的机会与世界说再见吧。”
他边说，边按下了某个按钮。
……
“我要回去！”威廉试图挣脱开兰伯特的胳膊，却不知道究竟是发烧消耗了他的体力，还是兰伯特突然力气变大，他居然无法挣开Beta的怀抱。
“你生病了！”兰伯特死死拦住他，“指挥官是关心你才让你离开！你看，你现在的力气还不如我！”
“我不管！我是发烧不是残疾！”他们到底要他重复多少次？！威廉几乎想不理智地对着兰伯特的胳膊咬下去，“放开我兰博！他们需要帮手！”
“上面全是TENTH的杀手，你是去帮忙还是添乱？”兰伯特抱住他的手不让他去按电梯键。
“我——”
突如其来的巨响让两人一齐震住，几乎同一时刻，不知从哪传来的冲击波让轿厢在半空中剧烈震荡。电梯紧急悬停，四面八方的警报震耳欲聋。
兰伯特在震动中不稳地松开了手，威廉没保持住平衡摔到了地上，下一秒，他感觉自己被推到了角落，上方覆盖下一具温热肉体，用自己的躯体遮挡住了他。“兰博……？”
Beta警探一手撑着电梯壁，一手将威廉的头摁进怀里护着。“嘘——没事，我会保护好你。”
“我不用你保——”他还没说完，电梯就停止了颠簸。威廉立马推开兰伯特站起身，先前的动荡加上发烧，他只觉得脑袋里有一群星星在转。威廉压下胃里翻涌的作呕感去摁轿厢按键，电梯没有丝毫回应，仍然闪烁着紧急状态下的红光。“怎么回事？到底他妈的发生了什么？！地震？还是哪里……爆炸……？”他想到后一种可能，又想到刚才离开的马尔斯，心里凉了一半。
“威廉！”兰伯特刚起身就看到威廉企图徒手掰开电梯门。“会有人来救我们的！你的手！”
“我等不了！马尔斯他——”手下千斤的重量蓦地轻巧了许多，电梯门开了一道小小的缝隙，威廉咬咬牙，Alpha荷尔蒙凭着意志在血液中急速聚积，他大喝一声，双臂青筋直暴，终究拉开了这两扇沉重的金属门。
但门外通向的却不是自由，而是一个分外眼熟的亚洲人。
“谢了。”对方气喘吁吁地露出个友好微笑，“不愧是Alpha……哈……帮了我很大的忙。”
威廉愣在原地，一时还没从脑海中给他匹配出身份。
“任务圆满完成。”那人对着他的方向说，仍然在努力平复呼吸，“埃德蒙兹找到了阿布，阿布自爆了，埃德蒙兹被目击死亡。”
“你在……说什么……？”威廉上一秒刚想起他是谁，下一秒脑袋里就被对方的最后一句话充斥，“马尔斯他……”
“他死了。”平头男人的目光从他身后移到了他的身上。
这个细微的动作让威廉忽地意识到，对方从头至尾，都不是为了他而来，也没有在跟他，说话。身体中的血液一瞬间冷却，威廉肌肉僵硬，慢慢地回头，看向双手抱胸安静倚着电梯壁的兰伯特。
黑发青年接触到了他不敢相信的眼神，嘴角扯出一抹优雅的笑作为回应。
“你是……TENTH？”威廉摸向腰间佩枪，却只摸到了一把空气。他抬起头，看到对方修长的十指不知何时勾去了他的佩枪正握着把玩。右肩倏忽一疼，威廉回过头，平头男人悄无声息凑在他身旁，正将一管针剂注射进他的体内。
“喜欢我扮演的柔弱小警察吗，威廉？”他看到兰伯特笑了笑，气定神闲，不似往日的腼腆羞赧。
威廉挣扎着向前走了一步，仅仅一步就让他的世界开始颠倒旋转。药劲起效得很快，他觉得自己在下坠，四肢百骨的气力如集体涌进出水口的水流，不一会儿就消逝了干净。有人接住了他，而威廉即将被吞噬的意识里却忽然浮现出马尔斯的面孔。
他们说马尔斯死了？
怎么可能？
马尔斯怎么会死？
他明明五分钟前还说过他会回来……
“马尔斯……我要去找……”
“嘘——”兰伯特——不，腓特烈——阖上了他翕动的嘴唇，“惦念一个满口谎言的骗子做什么呢？我们会有一个崭新的开始。”
作者有话说：58章，追击上，赵祁：“警探明明对您照顾有加”。
很多人都猜到了兰伯特的身份吧lol 线索还是挺明显的

　　☆、111 真相大白.01

他在惊涛骇浪中载沉载浮。
原本死拽住他的黑发男人松开了紧握，四肢无力垂下，被怒号的风浪卷进海底深处。威廉惊惶地去捉他但不幸失之交臂。他想他该是在大叫，却始终没听到自己的声音；他想他反复呼喊的是那人的名姓，再一思忖，却又记不起那人究竟姓甚名谁。
他看到那人被吞噬进漩涡，四面八方的风力残忍撕扯他的躯体，也许只是一瞬、又或许过了一辈子，他在满目的黑与白中竟然看到了血红。
手、足、头……撕碎的肉块沉入海底……周遭黑色的海水染为殷红！
威廉猛然惊醒，心脏因为梦中的场景几乎跃出胸口。
“马尔斯……”他现在想起了那被海浪卷走的男人是谁。虽然看上去不像，但他不知为何就是如此确信。威廉从床上坐起身，过了快十多分钟，他的眼前仍然是将他包裹住的嫣红鲜血。手指的颤抖却平静了下来，他揉了揉脸和鼻梁，试图控制住自己的呼吸。
“你在梦里也叫着他的名。”一个声音兀然打破了室内的静谧。威廉一震，这人说话的腔调语气带着隐隐的熟悉，一把钝刀般翻搅着他此刻疼痛的大脑。“噩梦？”
“你叫什么名字。”威廉问。话一脱口，他讶异自己听上去颇为平静。
那人犹豫了下，略带不愿地道出自己的名，“祁。”
“Key——嗯……祁？”威廉纠正自己的发音。
赵祁意外地挑眉，“很标准了，作为第一次的尝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