敌国质子非要怀摄政王的崽(117)
两人用自以为很轻的声音在交谈,殊不知因为殿中正有幻戏表演,又吵又闹,所以他们说话声自然也小不了。甚至比往日交谈声还大。
魏王偏头过来:“就是他想跟你喝酒。”
谢晏悄悄道:“可我连他是谁都不知道。”
魏王干笑一下:“其实我也不知道他叫什么。他们西狄人的姓氏,怪得很,烫嘴。”
一字不差全听了去的九皇子:“……”
九皇子想及过来前,悉罗云嘱咐他的话,要同这个平安侯交好,只得又忍了忍,恭恭敬敬地道:“末使乃……”说到一半,他又怕谢晏跟刚才似的假装听不懂,改口道,“我是西狄的九皇子,叫吐伏卢屾。”
谢晏:“……”
又一会没有动静。
九皇子快恼了,端酒的手都酸了。
谢晏又一次转头看向魏王:“吐、吐、吐吐噜……什么?”
魏王想了会道:“好像是吐吐噜参。”
“……”九皇子深吸一口气,一字一顿道,“是吐伏卢屾。”
谢晏哦了一声:“土葫芦参。”
九皇子面色被气得更加白,手抖得酒都快撒出来了:“吐伏卢屾!”
谢晏顿了会,用力地点点头,表示真的记住了:“我知道了,土参。你不要把酒撒在我新衣服上。”
九皇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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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马什么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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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燕和魏王,两个文盲的角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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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土参……不是, 吐伏卢屾快气疯了,却不能当场发作,这酒自然是没有敬成。他回到自己的座位, 气得又喘又咳, 连压了三杯酒水才堪堪平复。
悉罗云按住他的肩膀, 目光久久定在谢晏身上:“小不忍则乱大谋。”
九皇子捂着胸口, 忍,就会让他忍, 又不是你自己来忍。
谢晏纳闷地看着土参来了,又纳闷地看土参走了, 从始至终也没明白他到底是想来做什么。
这时狸奴已拿来了新的一壶果子酒,他便不再想那个土参的事, 只专心致志地喝着果酒、吃着美食,看幻戏表演,等那个大变活人。
但西狄安排的幻戏节目很多,虽然都很精彩, 但后来谢晏有些坐不住了, 小幅度地在座椅上挪动。
……他想去解手。
谢晏开宴前在小殿里就喝了不少茶,一直不曾解过。刚才还饮了很多果子酒, 还在席间吃了不少汤汤水水的东西,早就有了解手的想法。
但因担心去了后会错过“大变活人”, 所以一直撑着想看完再去, 可他们迟迟不演,现下胀得很。
他撑不住了, 就问狸奴知不知道在哪里, 可狸奴也不认识宫里的路。
魏王正被人敬酒,喝得晕头转向, 更指望不上。
上边裴钧一直留意着他的动静,此时看他左顾右盼,想是有什么需要,便叫四季过去问问。并嘱咐四季,之后就不必回来伺候了,跟着平安侯就行。
四季喏了一声便小跑去了。
谢晏看到四季来了,还有些不太好意思说,左右看了看,才小声地道:“我,我想更衣……”
四季忙为他引路,因地方不远,只需穿过后面的小花园,便没叫狸奴跟着,只喊了个掌灯的小太监一起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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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的是,几乎是谢晏这边刚走,没片刻,衍庆殿中就改了乐声,由原先的丝弦换做了激烈的鼓点。
接着便有数名西狄少年扯着一方红绸从天而降,另有无数花瓣纷纷扬扬。
正是谢晏最想看的“大变活人”登场了。
九皇子瞧见正戏来了,便立时坐直了起来,他摩挲着扶手,对身后的悉罗云啰嗦道:“悉罗云,一会儿表演结束了该怎么说,你再教我一遍,我怕我忘了……悉罗云,悉罗云?”
一回头,悉罗云竟不见了。
悉罗云是他的主心骨,悉罗云没了,他脸色一变,一下紧张起来。
当即先使了个眼色,暗示幻戏班将表演拖长一些,然后四下里找悉罗云的身影,问了身边宫人,也没人注意到他去了哪。还借口酒醉透风到殿外看了看,都没瞧见悉罗云。
殿内幻戏再拖也拖不了多长时间,九皇子心焦地在附近转了一圈,直到撞上巡逻到此的侍卫,他不敢再乱走,才讪讪地退到了大殿外,也不敢声张,又找来身边的西狄小吏去暗中寻找。
那边魏王多喝了几杯,有了几分醉意,便开始借机耀武扬威,见桌上酒壶空了,就支使狸奴去给他拿酒。
狸奴虽不是他的奴才,也不敢违抗魏王的命令,当下快步去了,捧着酒壶回来时,正巧遇上西狄九皇子回殿。他今日本就心神不定,没看见那边来的人,一个没留神就撞了上去。
对方“哎哟”一声。
酒液从壶里溅出了几滴到九皇子身上。
狸奴低着头,单是瞥见眼前一抹白,今日大殿上唯有一人穿了白,他吓得立刻退后一步躬身跪拜:“是奴不小心,奴该死,请殿下恕罪……”
九皇子正心焦如焚,没空搭理一个小太监,晦气地拂了拂身上的酒液:“滚滚滚!”
狸奴趴在地上一会,抬头将他看了一眼,顿了顿,见他眼神扫来,立刻垂下头抱起酒壶,谢过罪后起身跑了。
进到殿内,他又忍不住回头张望了几次。
殿内幻戏班又登场了一名少女,正于一只莲花鼓上起舞,她跳的是西狄的一种祭祀舞蹈,衣薄衫透,腰身环佩琳琅,神圣中仍透着西狄女子挥之不去的妩媚。
脚下莲鼓随着她的舞步而越加激昂。
众臣不多见西狄少女的豪放柔情,看她腰肢扭动,绰约多姿,既觉观之无礼,又忍不住想多看几眼。
小皇帝虽还未开情窦,也觉这漫天花舞别有风情,跟着鼓掌。
魏王更是眼睛都看直了,一杯接一杯的饮酒,还催促这狸奴快给他满上。
狸奴心不在焉,越想越不对,直到酒液倒满了杯子流了出来都没发现。魏王生气地拍了下桌案,正要斥狸奴,忽的听他低讶一声“不对!”,接着便将酒壶随手一搁,跑了出去。
“哎你……”
狸奴窜到殿门外,躲在一旁偷偷观察了九皇子一会。
他心下如擂鼓,又怕被发现,又怕自己看错,连呼吸都要屏住时——
一只手按在了自己肩上。
狸奴吓了一大跳,几乎原地蹦出三尺高,惊慌失措地张开嘴要叫。
那只手熟门熟路地捂在了他的唇上。
纪疏闲心累地看着他:“你是得了见我就要叫的毛病?”
狸奴眨了眨眼,看清来人,平静下来了,唔唔两声示意他松开。
纪疏闲才将手放下,蹙眉道:“看你半天了,进进出出,鬼鬼祟祟,你又做什么?你既然不愿意说,就该知道要夹着尾巴做人。万寿宴上你如此形迹可疑,是非要逼我将你拖进雁翎卫大刑伺候?”
“……”狸奴将嘴死死抿成一条线,他看了看殿里,又看了看已经回到了座位上的九皇子,心下越想越乱。
他本不想说出这件事,一辈子都不想再与它扯上关系,但眼下,此事似乎事关重大。
若还不说,恐怕真如纪疏闲所言,将来会酿成大祸。
他纠结了一会,忽的下定决心,握住纪疏闲的手,将他往殿外没人的地方扯。
往常这小野猫离自己三步内距离都吓得能炸毛,这回是怎的了,对自己连拖带拽,纪疏闲被他拉到大殿拐角的无人处,看他咬着下唇,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不由笑道:“该不会是要这会儿跟本官坦白秘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