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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每天都在作死[穿书](50)

作者:竹荪虾滑 时间:2019-10-09 17:27 标签:穿书 宫廷侯爵 情有独钟 系统

  李显达问,皇上修道这事,之前你知道不知道?
  谢靖眸中,露出羞惭之色,却仍是自陈,皇帝说要修道,前因后果,他确实一无所知。
  看来所有人都不知道为什么。
  这倒也不奇怪,李显达想,皇帝从小时候起,就有些谁都明白不了的大主意。
  只是仍免不了埋怨谢靖两句,“这下就剩那个阉奴陪着皇上,可是你的过失。”
  谢靖垂头称是,“是我动作太慢了,”李显达就嚷起来,“说了我进宫去,一剑捅了,当时那日,也治不了什么大罪名……”
  李显达是想趁着自己,是打败北项的大英雄,名声最为显赫的时候,杀掉卢省。他一个没有背景的内侍,也没有言官替他喊冤,可谢靖偏不答应。
  “他跟在皇上身边多年,贸然结果了他,皇上难免惊惧伤心,”谢靖那时就是这么说,现在还是这话,把李显达气得直冒烟,
  “你这样千般小心,万般在意,是不是使错了地方,光在边边角角打绕,却把正中心的人给忘了。”
  “既然如此看重,何不给皇上说清楚,省得他对你一往情深,独自伤心。”
  谢靖睁大了眼睛,许久不得回神,他惊诧之下,呆立不动,此时若有人推一把,恐怕三魂七魄,要掉好几个下来,
  末了他自恍惚中醒来,讷讷而言,
  “李彰,你不要胡说,皇上是明君,断不会、不会……”
  李显达看着糟心,就问,“不说皇上,单说你自己,这些年来,你对皇上,就没有一点……”
  这“一点”后面,究竟接什么词,叫李显达颇费思量。
  “非分之想?”“不轨之意?”“逾矩之心?”这样看来都不好,要是这么问,谢靖这种死脑筋,恐怕又只会去计较,自己究竟有多么不应该。
  “这些年来,你对皇上,就没有一点……”
  “情生意动?”
  谢靖仍是立着不动,神情却像是被人突然刺了一剑。
  “……是我不对。”
  “你当然不对,如今皇上修道不朝,你居然就随他去了,这可是你谢九升的做派?”
  “你就该冲进宫里,一剑一个,结果了那妖道和阉奴,再跪在皇上面前,任其发落。这般大不敬行事,除了你,也没人做得。”
  谢靖仿佛从肺腑中发出一声闷响,“我不愿叫他为难,他自小事事都征询于我,到了现在,我若是自恃情分,胡作非为,他固然不会降罪,可我岂不是伤了他的心。”
  李显达对谢靖这一番剖白,多少有些意外。
  谢靖当年在勾栏之内,也颇受女史们眷顾,如今看来,全凭他一张脸,其实心里,对如何讨人欢心,还是生疏得很。
  又想自己今日,多少逼出一些,谢靖对皇帝的心里话,算得上大功一件。谢靖虽未明示,可到了后头,只说“他”呀“我”的,不再以君臣自居,恐怕是有些动情。
  留他些时日,该想得明白了,如今最要紧的,却是如何解决了卢省,他便对着谢靖说,“你也不要独自伤怀了,倒叫皇上知道才好。”
  又说,“咱们俩合计一番,究竟如何让那阉贼伏诛。”
  却说皇帝在宫里,日日随着那莫冲霄修道,读了几本道经,觉得有些意思。他仍是放不下朝政,时时把卢省带进来的折子,看得仔细,生怕自己懈怠了。
  暑热渐生,这一日,皇帝和莫冲霄便没去那丹房之中,在宫后苑里,寻了一处水榭,分别坐了。
  卢省见皇帝眼下不用人,便让陈灯在一旁小心伺候着,自己去了司礼监。皇帝不用上朝之后,虽说每天也是要看折子的,但是睡觉睡到自然醒,精神感觉好了很多。
  莫冲霄把这个归为修道的功劳,皇帝微微一笑,并不多说什么。虽然到现在,也不是就真的信他,可是这个道士,当真有些本事。
  今年入夏以来,雨水不多,内阁递了折子来,拟好了对策,皇帝朱笔圈了准了,回头与卢省和道士说起时,难免忧心忡忡,莫冲霄说,“贫道蒙贵人恩泽,自当为贵人分忧,”当下便开坛祈雨。
  不出三天,京城居然就真的下起雨来。
  想到这一出,他心念一动,“道长可否为我,推算一个人的境况?”
  莫冲霄心里犯嘀咕,面上一脸平静,问他,“贵人可有那人的生辰八字?”
  礼部合婚的时候给他看过,虽不是意中人,到底是配偶,皇帝看了两眼,于是记下了。
  莫冲霄捏了诀,口中念念有词,一待算出来,心下惊惶,非可描述,皇帝见他脸色就问,“如何?”一脸焦急。
  莫冲霄暗自吞吐几回,平了气息,“贵人莫慌,无事,贫道无能,有些难找罢了。”
  皇帝一听,松了口气,便喃喃道,“找不到就好。”
  见此情景,莫冲霄又补了一句,“贵人且放心吧。”
  到了晚间,皇帝睡下,卢省与莫冲霄,寻了僻静之所说话,
  “皇上问你什么了?”
  莫冲霄知道,他与皇帝所言,陈灯都一五一十地告诉卢省,这样问来,不过是要他一个顺从的姿态罢了。
  他半生漂泊,流离不定,幼时高人看相,说他有机会流连宫闱,他还不信,如今一看,方道是真的。
  内廷之中的阴私,他早有预料,却想不到,那样一个仁厚的皇帝身边,竟也藏着这般狠毒之人。
  “卢公公自是无所不知。”
  挫骨扬灰,灰飞烟灭,上天入地,自然是哪里都找不着了。
  卢省鼻腔里,轻哼一声,
  “那种货色,还敢欺瞒皇上,我不如此,还要伺候她去合葬不成?”
  莫冲霄不敢回话,垂头称是。
  卢省又说,“能到皇上身边的人,无不是有所求的,只要忠心于皇上,道长所求,也不为难。”
  莫冲霄便作揖谢他。
  他自知命中有此一遭,先是入宫,而后又有牢狱之灾,若此劫安然度过了,便又能精进几重修为。
  凡尘俗事,过眼云烟,权且当做戏台,看了这一场。


第52章 观星
  既然打算解决卢省这个麻烦, 首先内阁中人要达成一致。
  张洮在朝中年数长, 也是几经风雨,本以为前几年刘岱翻了船,自己会跟着搭进去, 没想到却平安无事。
  他年轻的时候, 司礼监也有权势倾天的大太监, 那人行事,与卢省差不太多, 到后来手越伸越长, 与阁臣勾结,企图左右首揆人选,事情败露之后,被赶到南京去了。
  卢省现在犯事的程度, 和那一位相比,不算突出, 虽然他在京城, 是横行霸道了一点, 在中下级官员之间, 又太有威望了一点,但是对他们这种高级官员, 卢省表面上还是很敬重的。
  至于占地和捞钱这两样, 真没什么稀奇,狠得下心来给自己一刀,若不为些黄白之物, 反而奇怪。太监出身,少有正经人家,就算在内书堂上了几天学,也洗不掉骨子里的奸猾。
  张洮在心里,从来没瞧得起卢省,但也没把他,真正当过威胁。
  何烨谨慎惯了,没有说话。罗维敏心中,卢省这人就是个爬虫,死了一个,还有一个,他在兵部待了几年,染上不少杀气,既然谢靖说此人不能留,那就杀了吧。
  谢靖说,“首辅,内廷出了如此权宦,可不吉利啊。”
  何烨眼皮轻轻抬了抬。
  张洮眉头一皱,心中暗叫不好。
  “不吉利”这种说法,可大可小,只是历史上一个王朝的气数将近,或是由盛转衰,总会出个把大名鼎鼎的权宦,比如扶着李隆基出逃的高力士,或者崇祯亲手收拾的魏忠贤。
  其实事情的根源,也怪不到太监身上,只是他们就像腐肉身上的苍蝇,天生遭人厌恶,自然成了众矢之的。
  谢靖这话的意思是,卢省虽然现在看来,也就是普通的贪污腐化,奴颜媚主,但是从他撺掇皇帝修道并且成功了这件事上,就该知道此人所图不小。
  太监受教育程度低,眼界狭窄,明明只擅长做些伺候人的活儿,却还不甘寂寞,老想用伺候人的脑子,去干治理天下的事。
  如今我们联手,还能把卢省控制住,他日六部九卿,厂卫禁军,都要听他的话,到那时就被动了。
  如果造成什么严重后果,作为首辅,你张洮是要负历史责任的。
  其实张洮跟卢省,真没什么交情,虽然吏部很多人已经被卢公公腐蚀了,但是对于内阁首辅,卢省也就是逢年过节,给他送一份厚礼,可张洮还不至于指着这个过活。收礼主要是为了卢省颜面好看。
  谢靖的话说到这份上,张洮自然不会再和稀泥。
  内阁这边,主意已定,于是安排下去。
  卢省这几天,在司礼监没见到参自己的奏折,终于松了一口气。
  之前参他的折子雪片一般飞过来,堆成小山,亏得皇帝精神不济,又被莫冲霄引着修道,于是他把这些都压下来,不叫皇帝知道。
  皇帝知道了,究竟会怎么说,卢省总有些忐忑,不过,最不济也就是申饬几句,皇帝现在,内外都倚仗着他,一会儿不见人,就着急得很,卢公公的位置,还是稳如磐石。
  谢靖那伙人,虽然想动他,但是他们现在,连皇帝的面都见不着。前些日子,大理寺的霍砚,递了几次牌子,说要求见皇帝,皇帝怕见了这一个,不见其他人,影响不好,最后也没见。
  这期间零零散散,求见皇帝的人,不下数十拨,上至首辅,下到言官,皇帝一个都不见,虽然免不了在宫中长吁短叹,却让卢省喜不自胜。
  皇帝不上朝,对他本人身体有好处,朝政只要经卢省的手,阅知一二就足够了。若是这样就能出乱子,便要治内阁那帮人的罪,食君之禄,却不为君分忧,全都该打。
  宫里还有莫冲霄帮他说项,劝着皇帝,卢省想着,自己真是一路顺风顺水。
  那年初见莫冲霄,乍一看,以为是世外高人,没想到区区一点金银,就叫他折了仙骨,跟自己进了宫。他甚是乖觉,皇帝的心事,卢省透了那么一丁点,就被他猜了个八九不离十。
  卢公公如今,是内外皆安定,想必过不了多久,内阁中人,就该向他俯首称臣了,权宦之中,威势最盛的,曾经做到了“九千岁”,人家做得,卢公公自然也做得。
  卢省便想,自己比那“九千岁”,却是冷静自持许多,不像那人,把人都得罪光了。他与张洮,平时以礼相待,逢年过节,一份薄礼,君子之交淡如水,合该如此。
  他心中快慰,走路也有劲,连轿子也不坐,在宫禁之中,行步如飞,别的内侍在后面,追赶不及。鹅毛一般的雪片,静悄悄洒在他路过的地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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