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为上[重生](87)
众人被劈头盖脸一顿骂,纷纷斥声问:“你谁啊?哪来的?”
“小爷万仙神域落云鉴,怎么着,想单挑?”浑天绫撸袖子要干架。
“你们当天琼是什么地方!由不得你们打架斗殴!”晴岚长老怒喝一声,命令吴大有将柳酔云带走,回头看向江暮雨,问道,“对于归一堂行者的指认,江掌门有何话要说?”
江暮雨面不改色,道:“我这么做的动机何在?”
众人面面相觑,不知如何作答,就在这时,佟尔突然站出来,痛心疾首的指控道:“肯定是为了流续丹!逍遥庄的至宝有令人起死回生之效,五年前因为逍遥庄之乱下落不明,你肯定是想要流续丹来复活南华,所以你才找我儿子问流续丹的下落,还对我儿子暗下黑手!”
佟尔说得有鼻子有眼,听起来真像那么回事,在场看热闹的众人顿时一边倒,纷纷赞成佟尔说的话。
“流续丹?”始终镇定自若的江暮雨,在听到“南华”两个字之时,面色染上冰冷的凉霜,“照你这么说,令郎死了对我有什么好处?”
“当然是为了泄愤。”另一个修士道。
“流续丹早已经回到逍遥庄了,你问我儿子要,我儿子不给,所以……”佟尔咬牙切齿道,“再不然就是你拿我儿子威胁我,就是为了要流续丹!”
其实但凡有点脑子的人都明白,此时其中蹊跷,扶瑶仙宗是无辜的,江暮雨是被推出来挡箭的。
但是,知道归知道,在这个时候,与其出来维护不如顺风推,因为大家都心照不宣的期待一件事,那便是将扶瑶仙宗往死里弄,让扶瑶仙宗成为众矢之的,墙倒众人推,大家一起上——夺得雪霁!
这些年来,扶瑶在外没少赚取人情,无论是五年前的逍遥庄事件,还是四年前的幽冥鬼窟,修仙界处处是他们的人情,凡是心里惦记雪霁的人为顾及颜面都不敢明目张胆的抢,唯恐背上一个忘恩负义的骂名。
但是大家一起合伙杀之就没关系了,就算未来说扶瑶仙宗是冤枉的,因为大家都有份参与征讨,所以谁也别说谁狼心狗肺,到时候假装愧疚哀悼一番,这事儿就过去了。
这点花花心肠,江暮雨怎会不懂,白珒又怎会不知。
白珒挺身站在江暮雨前面,唇角勾起阴鸷的弧度,面向众人道:“诸位道友心里想的什么我都知道,这种心思早在四年前就有了,只是当时碍于幽冥鬼窟事件刚过,各派势力皆有损伤,如今四年已过,该复活的都复活了,我们扶瑶几个不顶用的小豆丁也长大了,若现在还觉得我们软弱可欺,那就来见识见识,大不了鱼死网破。”
“重点不是阴阳符,而是我们。”黄芩冷哼道,“谁怕谁啊。”
先前振振有词的修士被戳中心事,当场有点恼羞成怒:“你们别想当然,搞得我们好像恃强凌弱以大欺小一样。”
白珒毫不吝啬的赏赐那人一个白眼:“别做表子还立贞洁牌坊了,某某派的道友,请赐教?”
“你!小小年纪口出狂言,看我不……”
“江暮雨,还我儿命来!”远处佟尔一步窜到江暮雨面前,佩剑砍下,不偏不倚砸在挡在前头的白珒剑上。
灵武散出的灼灼华光叫众人为之惊叹,在修为方面,此时的白珒或许及不上百年修龄的佟尔,但在武器上,佟尔绝对吃不了好。
白珒用力推开他,反手持剑横扫,打算在佟尔腰上开条口子,可佟尔再无能也不至于三两下就战败,一个纵步退让,寒光烁烁的剑锋从上而下劈落,只听“锵”的一声,剑刃与雪白的玉箫相互摩擦,赤光与青光相互撞击,逼人寒气扩散,整间大殿都冷了下来。
“厉害啊。”唐奚不由赞叹,“扶瑶这俩孩子能轻松挡住佟尔的攻击,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这俩人了不得啊,还不及弱冠就这么牛,扶瑶仙宗要崛起啊,哎呀我有点激动。”
“仅凭猜测定人罪,太不理智了。”水蓉突然站了出来,手中羽扇飞转,卷起一股劲风分开江暮雨和佟尔二人,说道,“很抱歉,空炤门担保,佟小友一事和江暮雨无关。”
言下之意,扶瑶仙宗有空炤门罩着!
“我也担保。”浑天绫举手道,“你们这群蠢货跟跳梁小丑一样,不揍你们一顿我憋得慌。”
归一堂那个行者急眼了:“你不过一个落云鉴的小小弟子,你瞎出什么头,你说了算吗?”
落云鉴少主浑天绫当场就炸了:“你个小杂种敢藐视小爷,我这就送你去西天见如来!”
江暮雨这种当事人还在对峙,那边两个围观群众反倒打起来了,还是在人家天琼派的地盘大动干戈,重点是,身为天琼派的掌门,唐奚居然乐的看热闹,那叫一个津津有味,根本就不阻止。
“够了!你们当这是什么地方?都给我住手!”晴岚长老怒不可遏,气的浑身发抖。
归一堂尚且给足天琼派面子,但浑天绫是堂堂万仙神域的大爷,是不可一世的上界人,凭什么听她的?
趁乱,给了那行者一耳刮子。
与此同时,殿外一股阴风呼涌而入。
江暮雨反应的最快,他及时将一触即发的白珒拽到后方:“有魔气。”
其他人也感觉到了,魔修未至,森冷的声音已传来:“别乱冤枉人,这事儿可是我做的,休要将这丰功伟绩乱归给别人!”
一团魔雾从天而降,落在殿外宽阔的广场上,众人忙提步跑出去一看,各个面露诧色,对此新生魔头面生得很。
然而,佟尔在看清魔修之时,整个人瞬间傻眼。
南过大惊失色:“他好像是……”
白珒难以置信道:“庄引!?”
江暮雨暗暗道:“他何时入魔了?”
新晋魔头庄引一身乌黑的长袍,肌肤白的毫无血色,活像只鬼,他站在红灯笼与珊玉交汇的光芒下,照出他阴诡狡狯的笑意:“佟庄主,好久不见了,这是我送给令郎的新婚贺礼,高不高兴啊?”
佟尔惊愕的连往后退:“你,你你……为什么?”
“在逍遥庄还有份贺礼呢,改明儿你可以亲自回去看。”庄引面无表情的说道,“这是逍遥庄贺礼的一部分,因为太多了,我只方便带一个过来。”
庄引甩手丢了一个东西出去,那东西叽里咕噜的滚到佟尔脚边,包裹的布料被掀开,里面装着的正是一颗死人脑袋,而且,是那位九十四岁高龄的佟小姐的头颅。
佟尔双腿一软,冷风一吹,径直跪在了地上,他瞪大眼睛看着触目惊心的头颅,那脑袋鲜血淋漓,一双眼睛铮铮盯着他,死不瞑目。
“孩,孩子……”佟尔声音嘶哑,控制不住的哀嚎起来,“你杀了我女儿,你……你对逍遥庄做了什么,你究竟都干了什么!”
“佟少爷,佟小姐,还有整个逍遥庄,都是我给你的贺礼。”庄引的神情十分享受,尤其是在看了此番模样的佟尔之后,他畅快的不行。
儿女的惨死,佟尔就算再笨再蠢也将逍遥庄的境况猜到了,他浑身颤栗,脸色惨白,满身沾染着子女的血污:他嘶声喊着:“孽徒,孽徒!”
“你说什么?孽徒?”庄引好像听到了全世界最好笑的笑话一般,笑的前仰后合,笑的肚子生疼,“佟尔,我不是被逐出师门了吗?我不是被你当做替罪羔羊丢掉了吗?事到如今你还说孽徒二字?你配么!!”
佟尔又怒又恨,跪在地上泪流不止。
庄引:“我若早些看清你的真面目就好了,不过现在也不晚,我要感谢你将我逐出师门,感谢你让我看清你是个多么丑恶的人。”
佟尔:“你为什么不杀我,为什么不找我报仇!”
“你死了就太便宜你了。师父,我从小在逍遥庄长大,视逍遥庄为家,视你为生父,可你是怎么对我的?你将你干的那些龌龊勾当全部栽赃在我身上,你好狠的心啊,你将我驱逐,废除我的修为,你做的干净利落,但是你算错了一点,你应该把我杀了!要干就干的绝一点,斩草除根,否则也不会落到今天这步田地。”
庄引走到佟尔跟前,伸手捏住这个狼狈的男人,狰狞的笑道,“逍遥庄被我一把火烧个精光,你的儿女死了,全派弟子除了在这的几个歪瓜裂枣外,全被我杀了个干净,这样的你还活着干什么?不如自尽吧,死了干净。”
白珒站在后方不知该说什么,这算不算是人在做天在看?天道不公,天道残忍,万般因果,报应罢了。
只是这个报应未免惨痛了点,庄引自然是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但逍遥庄的弟子呢?佟家姐弟呢?他们无辜惨死,找谁说理去?
唐奚只听对话就明白了,这是逍遥庄的家事,没法管。
晴岚长老急着问道:“是你在柳酔云身上下的傀儡咒?”
庄引漫不经心的说:“我师父追求刺激,借用爱徒之手行事而已。”
“你师父?”晴岚长老看向佟尔,猛然觉得不对,心底忽然咯噔一跳,天边一朵乌云滚滚而来。
从始至终都抱着看戏姿态的唐奚终于变了脸色,他眼见魔雾从天而降落在广场一侧,被魔雾包裹着的青年身着褐色锦袍,手中一面镶嵌着珊玉的铜镜,有一下没一下的照照自己英俊的脸庞,目光惺忪带着几分倦意,笑容迷人带着几分邪魅。
江暮雨立即认了出来:“公孙寻?”
黄芩笑的有点幸灾乐祸:“这下热闹了。”
公孙寻看着镜中的盛世美男,心情好的不得了:“徒儿干得不错,颇有为师当年的风范。”
庄引顺从的叫人:“师父。”
公孙寻懒洋洋的撇了下佟尔:“快将他杀了,碍眼。”
在这个节骨眼上,天琼派没人管闲事,那些前来参与婚宴的其他门派弟子反而正义凛然起来,以多管闲事的归一堂住持觉空为首,发出对魔修引以为耻的指控。
公孙寻充耳不闻,权当狗乱叫,饶有兴趣的看着唐奚,说道:“天琼的,除魔卫道要趁早,还不快点体现你们的正道?”
“不忙不忙。”唐奚再次嬉皮笑脸的摆手道,“逍遥庄的家事我们管不着,佟尔和庄引师徒俩的恩怨纠葛我们也不了解,无权插手,就算庄引该死,那也得是佟尔自己清理门户,我们指手画脚的算怎么回事?反正我看你一时半会儿的也不会走,干脆等佟尔的事解决了再算咱们的账,身为天琼派的弃徒,公孙先生这些年过的无比滋润,你说你当年不加入天琼,做个散修走鬼道岂不轻松多了,没有后顾之忧,更没有师门追杀你,你不仅给自己惹麻烦也给我添麻烦啊,管理一个大门派已经足够累得了,还得抽出时间来清理你这个门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