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为上[重生](135)
公孙寻的眼都绿了:“真可恶!”
庄引几个纵身,快如流光疾电,饶有兴趣的看着从熊熊烈火中脱逃的黄芩。黄芩掸了掸衣摆上沾到的烟灰,冷哼道:“你还没入魔的时候就喜欢烧杀抢掠,这么多年本性难改,又打空炤门的主意?”
庄引自言自语道:“白玉明的流水我还真挺喜欢。”
黄芩满脸讥讽:“哎呀我去,也不瞧瞧自己什么货色,白珒就算把流水拱手相让,人家流水也看不上你啊!”
人的本性是不会随着年月而更改的,庄引年轻的时候就是个假客气真尖酸的主,在洞庭天池里夺宝杀人的劲头传承到现在。入了魔之后丢弃了“先礼后兵”的习惯,变成了“先动手后动口”,对于黄芩这种简单直白的冷嘲热讽,他当然是上去揍一顿再说。
然,黄芩也不是当年那个半吊子了。
君不息出鞘横扫,削掉了庄引的几缕碎发,二人你来我往,仙修和魔修的相互厮杀角逐。
“笃、笃、笃……”
突然传来的敲木鱼声宛如一口金钟在庄引的身前炸开,震得他五脏六腑尽碎,连同黄芩愤然出击的一刀,冲破周遭魔雾,准确的捅在庄引身上。
鲜血连着惨叫声朝黄芩劈头盖脸而来,幸亏他及时后撤,收回刀,看向下方念着“阿弥陀佛”的老和尚。
第89章 南海恶战
“觉空?”黄芩喃喃一声, 踩着风跳下房顶,走到一身袈裟的觉空身前,“大师怎么来南海了?”
觉空道:“正月里,总得多走动走动。”
黄芩想了下,问:“觉缘方丈也来了吗?”
觉空点头,慈眉善目的说:“自然是来了, 只是没想到空炤门遭此横祸, 方丈已经先一步去空炤门支援了。”
“是么。”黄芩干笑两声,觉空想法设法的要避开和扶瑶的人有所接触, 尤其是白珒, 结果好巧不巧的, 偏偏碰上了。
为了防止待会儿有什么不可挽回的情况发生,黄芩还是出言提醒道:“我们也是来拜年串门子的,我家掌门和白玉明在空炤门呢,有他们俩再加上林门主和叶长老, 应该无大碍了。”
觉空听到这话, 果然脸色大变:“你说墨玉公子也在?”
不等黄芩点头确认,觉空已经急急忙忙的御风跑了。
空炤门这边乱中有序,有南过这个当代赫赫有名的医修做后盾,空炤门弟子拼杀起来也十分有干劲。
肠穿肚烂的某个弟子躺在地上奄奄一息, 用仅存的力气问南过:“我会死吗?”
“不会, 有我在呢。”南过尽责尽职,先倒了一大瓶草木精华上去,然后掌心汇聚真元, 贴在那弟子血肉模糊的胸膛,治愈之光燃起,给足了那人活下去的希望。另一只手唤出治疗系的灵武“凉快”,烤羊肉串似的对着一排并列的老弱病残扇风,金辉点点,伤口逐渐愈合。
强取豪夺的魔修好像终于发现谁才是最大祸害,彼此眼神交流一番,心照不宣的派出一人朝南过杀来。
医修只擅长治病救人,打架斗殴这点特别低能,面对威胁,南过好一番手忙脚乱,魔修提剑杀来,却被突然冲出的烈火圈地为牢,他站在火圈中央进退两难。
南过吓了一跳:“小火?”
风火轮个头不大,气魄不小:“三师叔,我来保护你!”
南过:“……”
这话听起来怎么有点丢人现眼?
耀目的光华爆出,强大的真元呈摧枯拉朽之势席卷四方,江暮雨眼疾手快,迅速掐了个决在空中形成一张网,稳妥接住从天而降的水蓉。
水蓉似是受了重伤,浑身血迹斑斑不省人事,她身体卷缩着,难以维持人形,恢复了狐狸真身。
叶展秋几个跳跃窜了过来,来不及跟江暮雨道声谢,那边陷入癫狂的上官轻舞就追杀了过来。
白珒大声问道:“林门主呢?”
“门主他被……”上官轻舞的一剑横扫,将叶展秋的话死死碾碎在风中,她身法似鬼魅,轻盈似云,飘影无踪,她的修为在叶展秋之上,几个来回,叶展秋就处于下风了。
江暮雨见状,正要上前支援,忽然有人叫了他一声:“江掌门。”
江暮雨本能回头,看见的是一身袈裟,留着纯白胡须的觉缘方丈。
觉缘:“林卫门主的情况不太妙,江掌门去看看他吧,上官轻舞这边由老衲代劳。”
江暮雨并未多想,随口应了一声。
觉缘拿着禅杖一边默念“阿弥陀佛”一边和江暮雨擦身而过,他轻轻挥动禅杖,上方金光烁烁,似有飞龙腾天之威。
“师兄!”白珒突然惊叫一声。
江暮雨猝不及防,只觉身形一晃,人已从左侧跌到右侧,那金光万丈的禅杖被觉缘重重的砸在白珒胸口,鲜血从口中喷涌而出,卷起的罡风肆意搜刮着草木砖瓦。
“玉明!”江暮雨反手甩出雪霁,也不管他是不是归一堂的方丈大师,也不管他是不是修仙界举足轻重的老前辈,雪霁携着九天玄雷之威,含着冰魂彻骨之势,狠狠的抽在觉缘的身上。
天昏地暗,雷云轰鸣,只见那一金一银两道厉光稍纵即逝,空中飘起了飞雪,刺骨的寒风吹得人瑟瑟发颤。
觉缘退出数丈,脸色蜡黄,捂着胸口咳血。
白珒忍**内真元乱窜的疼痛煎熬,方才觉缘那一击,若是毫无防备之人,必定被砸的内脏尽碎,气血两崩而死。好在白珒不是鸡蛋壳做的,那一瞬间将护体真元释放到极致,虽然不偏不倚打了个正着,但至少不会丧命。
江暮雨扶住白珒摇摇欲坠的身体,脸色比他还要惨白。
“没事。”白珒沙哑着声音安慰道,“真没事……咳咳、一点事都没有。”
江暮雨的眼神从惊愕到恐惧,他握紧白珒胳膊的手微微发抖,朝远处喊了声:“南过!”
“来了来了。”南过马不停蹄的跑了来,对着白珒一顿狂扇风,就差撒点胡椒面和孜然粉了。
江暮雨硬是按着白珒坐下,声音虽温润,却透着不可抗力:“你待在这里。”
白珒:“师兄……”
“听话!”江暮雨一阵后怕,他有些眩晕的闭了闭眼,声音暗哑发颤:“以后不许这样了,听见没有!”
白珒比他还要后怕,若非他瞧见觉缘,想起应天石的事情对觉缘过多关注,他就不会发现觉缘要对江暮雨动手,那江暮雨岂不是……
想到这点,白珒五脏六腑都跟着翻江倒海起来,他紧紧攥住江暮雨冰凉的手,倔强着说:“下次我还这样!如果你不想有下次,那你就保护好自己,别让我牵肠挂肚的!”
说着,无比霸道的画了一道阴阳符打入江暮雨体内。
江暮雨如果较真,得被白珒活活气死。他眼眸中微光浮动,分别画了两张阳符,给白珒和南过,自己转身甩开白珒的爪子,连话都懒得说了。
叶展秋亲眼目睹这一切,心里愧疚的很,她想说林卫门主就是被德高望重的觉缘偷袭的,可惜一直被上官轻舞天南地北的缠着,自顾不暇,一直没机会说。
觉缘挨了雪霁重重一打,吐了几口鲜血之后,就好像感觉不到疼似的召来脱手的禅杖,用力往地上一敲,震起无数飞沙走石。
江暮雨面无惧色,逆流而上,虽然对觉缘种种异常的举动大惑不解,但他没有质问,揣着心中的一点小猜测挥动起雪霁,搅的空中雷云翻滚,天地震动。
日月忽明忽暗,穿梭在空中的一金一银两道华光却灼亮的刺眼,众人惊愕于江暮雨的修为,竟然可以和觉缘相互睥睨。
在彼此冲击之时,江暮雨看见远处上官轻舞的被动。原本处于上风的她不知为何突然卡住,脸色青白发灰,被叶展秋乘胜追击,不得已选择回避,落在一处寸草不生的山头急喘气,身上多处血管崩裂,鲜血淋漓的样子极为凄惨狰狞。
冥咒!?
江暮雨赫然醒悟。
凤言当初妖化火凤凰的手段,正是被修仙界明令禁止的禁术——冥咒。
上官轻舞对觉缘下了冥咒,冥咒可不是傀儡咒那么好解的,甚至可以说,中了冥咒的人就已经不是人了,只是一个听从主人号令的工具,杀人工具。
黄芩在解决了庄引之后,和唐奚御风赶来,瞧见这种境况都懵了。
唐奚随手解决三两个不知死活围上来的魔修,觉缘察觉到“强者”的出现,立马调转目标朝唐奚杀去了。
可见上官轻舞控制了觉缘,却并没有对觉缘下锁定目标的命令,而是让觉缘无差别的大开杀戒。
唐奚根本没想到慈悲为怀的觉缘大师会朝自己杀来,还没等设法防御,突然冲出一把通体墨黑色的利剑直挺挺的撞在禅杖之上——手持鬼泣的公孙寻用力一扫,激荡而出的魔雾笼罩一身煞气的觉缘,愣是将老和尚逼退了十来丈。
公孙寻妖里妖气的眼眉透出锋利寒芒:“要疯上一边发疯去,这个人除了本尊,谁也不许动!”
唐奚被公孙寻莫名其妙的举动吓到了,他在空中踉跄一步站稳,不知该气还是该笑:“你个天琼派的弃徒,耍什么帅?”
公孙寻邪冷一笑,将唐奚从头到脚描了一遍,凉飕飕的说:“眼下空炤门生死存亡,唐掌门要在此时机清理门户?”
“哈,这回还真没那闲工夫。”唐奚手中一枚针,正是他的灵武幻索,发射的方向并非公孙寻,而是远处其他魔修,“你要实在皮痒痒欠揍,就在一边好好等着,我收拾了这群虾兵蟹将就马上揍你!别跟我嬉皮笑脸的!对了,你那徒弟庄引被扶瑶仙宗的人杀了。”
“哦。”公孙寻不冷不淡的应道。
唐奚诧异:“完了?”
公孙寻不以为然的摆摆手:“庄引只是我的挂名弟子,并非入室,死了就死了吧!我们魔修向来冷血无情,六亲不认,自私自利只管自己,报仇二字根本不存在于我们的字典当中。”
唐奚:“哎呦,你们魔修这么有自知之明,我真是惭愧啊惭愧,无比欣慰啊!”
公孙寻照着镜子,但笑不语。
觉空急切赶来,四下乌烟瘴气,炸天巨响一波接着一波,他环视四周寻找觉缘的影子,漫天飞走的魔修和拼死力战的空炤门弟子,天琼派也搅和在其中。
觉空看来看去,瞧见遥远天空上玉立的江暮雨,他正要叫人,江暮雨抢先朝他喊道:“当心身后!”
觉空心神颤抖,冷不防背后罡风袭体,他一边转身,一边怔怔的看着朝他攻击的觉缘方丈。
太过惊骇,连防御都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