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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我是深情男配[穿书](37)

作者:翻云袖 时间:2019-09-05 08:40 标签:甜文 穿书 穿越时空

  这时玄解才发现此处是一艘巨大的船,只不过里头装潢如寻常房间,光是此刻仰头看顶上的二楼三楼,就叫人不由惊叹此船之巨。
  玄解之所以发现这是一艘船,是因为四周开着窗户,窗户外波光粼粼,有月亮倒映。
  他来时才刚过正午,走那段路竟耗去一个下午的功夫不成?
  “好俊俏的小哥哥。”玄解身后忽然贴上了一具极柔软的身躯,丰满的胸脯贴合着他的背脊,那女子伏在他肩头,如团白云般飘忽又不可捉摸,娇声道,“可有相好的对象,要是没有,您瞧瞧,我怎么样?”
  她脚尖微旋,忽然转到玄解面前,牵住他的手就往自己胸口探去。
  玄解的手瞬间化为利爪,撕开了她的胸膛,女子娇声一笑,叫玄解的手落了空,她轻盈地往空中一跳,坐在了二楼的栏杆上,雪白的长腿从裙下探出,她道:“你好凶呀,奴可吃不消。怎这般不知怜香惜玉,莫不是不好女色,喜爱男色不成?”
  她嘻嘻笑起声来,不知打哪儿捧出一个精致的酒壶,将壶嘴往下一倾,紫红色的酒液潺潺流出,底下有个紫衣的男子站起身来仰头喝了一大口,剩下的琼浆玉液都顺着他的长发淌了下去。这紫衣男子自一群人之中潇洒走出身来,赤着胸膛,神态说不出得魅惑动人,还不等他开口,一个极熟悉的声音忽然响了起来。
  “别费心思了,他见过真正的绝色,岂是你们这些庸脂俗粉能打动的。”
  这个声音一出,所有人都停止了动作。
  声音好似落花般轻轻拂过了玄解的耳边,沧玉的脸从他身旁探了出来,可那是沧玉永远都不会出现的表情。他眯着眼,餍足又慵懒地舒展着身体,目光含情,显得双眼更妩媚了些,他的手指竟与沧玉也一模一样,轻轻抚摸过玄解的脸庞:“他是不是不常对你笑?”
  “他是你的情人吗?”顶着沧玉脸的这个东西像是柳絮般轻浮在空中,他的声音很动听,比沧玉的要柔,要哑,还要更甜,可仍听得出是沧玉的声音,那双胳膊环着玄解的脖子,他几乎像条蛇一样缠了上来,轻轻道,“好人,多谢你了,这张脸我满意得很,怕是很长一段时间都不用再换了,我不占人家的便宜……”
  他舔了舔唇,嫣红的舌在唇齿间若隐若现,嘴唇泛出水润的光泽来:“你想要什么?我都答应你。”
  玄解既不生气,也没理会他,只是四下看了看,将那些一动不动的娼/妓与客人仔仔细细看了一遍,确认是人的放在一边,若是没气的,就丢在地上。
  房间内忽然响了一声,所有人都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玄解这才转过身来。
  “我学得不像他?”那东西,模样与沧玉开始有七八分相似了,冷冷淡淡地问道,“你喜欢跟他一样的?”
  “这是哪里?”玄解目不斜视,好似魇魔这张脸与他素昧平生一般。
  这下魇魔是真的好奇了,他微微撅起身子趴在了桌子上,蜿蜒出完美的曲线,笑道:“我到底是哪里学得不像他,这样好看的一张脸,难道你从没有动过半点心思?难道你心中当真这般尊敬他?难道你从不曾想过见到他动摇的神情?”
  沧玉并不是这样的。
  与像不像无关,只是单纯的不是罢了。
  “这是哪里?”玄解又问道。
  魇魔懒散地坐在桌子上,晃着腿腻声道:“你先回答我的问题,我再回答你的问题。”
  “你不是沧玉。”
  玄解并没犹豫,直接回答道。
  “你真奇怪,是不是有什么紧要,我长了一张与他一模一样的脸不就足够了。”魇魔又飘到了玄解的身侧,他身上很香,是那种淡淡的香气,闻久了如同饮酒般叫人沉醉,他柔声道,“他不会回应你的,他不愿意答应你的,我都可以做到,难道你不想试一试么?”
  “你今日的放肆无礼、意乱情迷,都是可以被原谅的。”
  魇魔轻声哄他,又旋身来捧住玄解的脸,低声道:“我与他不同,我从不会拒绝你。”
  玄解道:“你当真不会拒绝我?”
  魇魔心中微喜,面上仍是柔情无限:“不错。”
  “很好。”
  烈焰忽然从地面涌起,将整个空间化为火海,玄解的四肢已显露出兽形,随着火焰的增强,连薄情的面容都几乎显露出原型来,只是勉强维持着人形——他不想彻底丧失理性,又想痛快享受战斗。
  “沧玉从来没有跟我尽力打过一场——”
  “你对着这样的美人,心里就只有打架!?”
  魇魔的尖叫声打断了玄解的挑战书,他难以置信地浮在半空之中,厉声怒骂:“你真是个疯子!”
  这年头的疯子怎么越来越多!
  魇魔心中愤愤不平,先是那个老道!一百多年了还死缠着我不放,活该他那个该遭天杀的姘头跑了。现在又来这个凶得吓人的臭小子,人间何时变得这么恐怖了!
  “即便这张脸受辱,你也无所谓吗?”魇魔从火焰的攻势已能感觉出来硬拼是傻子才会做的事,他才不会蠢到应下对方的邀战,于是伸手鼓了鼓掌,火海又化作纸醉金迷、珠围翠绕的欢乐场,只是另一个沧玉取代了那紫衣男子的位置,他被男男女女围绕着,似醉非醉,不知遭了多少轻薄非礼。
  玄解同样是无动于衷。
  魇魔险些要抓狂了:“他待你这般重要,你竟一点都不生气吗?”
  “有什么好生气的。”玄解道,“我若真将这些假相当做沧玉,他才应该生气。”
  魇魔气得脸色发青,他各路手段都用上了,就算那臭老道前不久都中了招,被他那姘头的假象哄骗住刺了一刀,可惜反应太快,没能将他杀了。没诚想倒栽在这乳臭未干的臭小子头上,不由气煞:“你这臭小子,只怕毛都没长齐,我与你说这些男欢女爱的事,你当然是不懂了。”
  他这会儿几乎崩溃,没想到自己竟然引狼入室,他确实困住了玄解,可按照玄解的实力,他怎么都讨不了好,更别提外头还有个虎视眈眈的老仇家,不由得倍感头痛。
  真是打不得骂不得又放不得。
  魇魔此刻还披着沧玉的外皮,他实在对这张脸满意得很,打算往后千万年都不换了,此刻真情流露,含怒之情倒真与沧玉有了几分相同。
  玄解出来已有好几日,对沧玉、倩娘的思念之情不减反增,他心中明白魇魔不过是假相,然而他多日未见沧玉,只见得这三分真实,心中就不由得一松,被偷觑机会的魇魔抓住了漏洞。
  “原来是在这儿。”
  魇魔要真只有这么点本事,这么点耐心,那道人岂非是白追杀了他一百多年,他的确对玄解没有什么办法。这异种看不出原身,身上妖气倒是磅礴,然而叫玄解自己露出破绽就再轻易不过了。
  顷刻间天地破碎,沧玉悲悯又满含趣味的面容成了玄解失去知觉前最后一眼。
  “啧。”
  魇魔化出利爪,勾出玄解胸口的小面人握在手中,从容丹与玄解踏入姑胥那一刻起,他就一直分神关注着这两个意外。只不过那道人总是出来找他的麻烦,使得他不能专心去为他们织造梦境,没诚想这次追踪那受伤的老道没成,倒碰巧遇上了其中之一。
  构造梦境并没有想象中那么简单,稍有不慎就会彻底坍塌,人久睡梦中不出七日就会死,魂魄一旦离体,那么魇魔自然就吸食不到任何七情六欲了。这是人的脆弱之处,即使强如魇魔都没办法改变任何生灵的本质,所以他只能将尘世与梦境结合起来,这样凡人半醒半梦,日间正常起居饮食,维持生命,又能提供源源不断的七情六欲供他吸收。
  然而停留在梦中的一大麻烦就在于,除非来者早在记忆之中,否则他们不会有丝毫印象。
  梦到底是衍生于人本身,困住他们的是自己,让魇魔从头开始编织还得毫无漏洞委实太过费心,因此他更擅长的是催化。
  催生他人心中的根苗。
  也许是对金钱,也许是对权/势,也许是对情/欲,只要滋生了欲/念,那就由不得他们自己了。
  没有任何妖、人、仙能时时刻刻保持警惕,更何况玄解自踏入姑胥城那一刻开始,就露出了破绽。
  他想念的感情太强烈了,整个异种就如同一团烈焰一般,这般澎湃的感情跟渴求,梦魇从未在任何生灵身上见过。那面人师傅技艺再高超,也绝不能将未曾见过的人刻画得栩栩如生,是玄解想要见到那两人的心思太明显了,才叫魇魔有机会把梦丝跟种在他身上。
  他既成了梦境的一部分,那么心底思念的人,自然同为梦境的幻影。
  是玄解自己刻画出了这三个面人,心甘情愿将弱点交付给魇魔。
  只可惜玄解实在过于警惕,梦丝虽然种下,但魇魔没有充足的时间来敲开他的心门,才有了方才那一出,他善使拙劣的手段,并不意味只会使这样的手段。
  以退为进,以弱胜强,只要还没倒下,可言不上输赢成败。
  魇魔轻轻松手。
  那三个惟妙惟肖的面人就重新跌在了玄解的身上。
  …………
  玄解醒来时,头疼得厉害。
  等玄解缓和过来的时候,发觉自己正躺在容丹家中的长椅上,外头淅淅沥沥地下着雨,容母见着他笑了笑,问了声早,又端出果盘来问他要不要吃些点心,那上头有瓜果糕饼,她好似已经记得玄解了。
  “不了。”玄解摇了摇头,仍旧觉得脑袋有些发重,又听了会儿雨声,闻着泥土里的腥气,才慢慢将许多事情想了起来。
  那日他被那魇魔引去之后,被困在了方寸之间,那方寸之间只能容纳两个人,他被困在其中不得动弹,好不容易才挣脱出来,杀了那只吵吵嚷嚷的东西。那东西死前还顶着沧玉的脸,真不知原先究竟生得何其丑陋,才这么死不悔改,他好像中途失控了,因此什么都想不起来,脑袋还疼得厉害。
  要是叫倩娘知道了,只怕要挨一顿骂了。
  玄解慢慢支起身子来,他浑身都累,与那魇魔作战不知为何不似平日那般快意,只感觉到无穷无尽地疲惫涌上心头,脑袋仍是昏昏沉沉的,他勉强起身往门口走了两步,冷冰冰的雨丝儿顺着风飘到脸上,彻骨的寒意才叫玄解稍稍清醒了过来。
  雨帘很大,玄解跌跌撞撞地走进雨里,他想清醒些,又觉得雨水淋得他更疲惫了。
  这种压抑的感觉太过难受,玄解不断挣扎,可怎么都逃不开,于是忍不住长啸一声化作原型,在无人的街道上飞奔起来。
  雨下得太大,玄解不断眨着眼睛,甩去脑袋上的水珠,街道上几乎没什么人,大家都躲在家中烤火吃点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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