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凤在上,龙在下(36)
这天之后,被这事一折腾,龙倾寒又忽地病倒了。
将养了数天,他娘尚红绣天天都来照顾他,便是龙末也是眉头紧皱,脸上满是担忧。
可是,龙越却没有再来过,无论尚红绣说什么,他都拒绝再见龙倾寒。
龙倾寒在床上歇息了数天,直觉身体大好后,便起了身。
这数日来在床上,他想了许多,与其被动地等着他人告知他真相,倒不如自己去寻找真相,他要弄明白,这魔月究竟是什么,可是因为魔月的关系,让父亲如此反对凤璇阳。
他要与凤璇阳在一起,就必须去除所有妨碍他们感情的东西。
先前,在向梅山庄灭庄时,他便为了凤璇阳,使计化解了误会与仇恨。如果横亘在他们之间的,是正魔两道的隔阂,那他便让世人知晓,魔道也并非恶人。
如今,若是横亘在他们之间的,是关于魔月之事,那他便要查清楚,魔月究竟是甚,以排除所有阻挡他们的障碍。
只因,他爱凤璇阳,不会因为任何事,而放弃他的爱,既然重新来过,那么这段情,他必要牢牢抓在手心!
这天早上,龙倾寒起了身,便走去寻了父母,他没有跟龙越再提那天的事,反倒话起了家常。龙越看他的脸色仍有些不对,但也没有说什么。
这一天,是他归家后,与父母亲交谈得最多的时候,此时离天剑宗被灭门仍有三年的时间,这三年于他而言已足够了,而三年后,他必归来,阻止天剑宗的浩劫。
这天,他一直与父母谈到了晚上,还笑着说起了许多小时候的事情,一切仿佛回到了他五岁之前,只是,他知晓,今夜过后,他便要悄悄地离家而去了。
拜别父母回房后,龙倾寒便默默地收拾起他的行装,这一次,他并不打算带龙末出行,是以一直都未告诉龙末此事,不过龙末毕竟与龙倾寒多年主仆,心里都有些相通,自然知晓龙倾寒所想,便自请地进了龙倾寒的房,帮他收拾东西起来。
龙倾寒感激在心,一时激动,便唤了龙末一声:“哥哥”。龙末一怔,旋即笑了笑,拍着龙倾寒的肩道:“少主,一路走好,宗主及夫人我会照料好的。”
“好。”龙倾寒感激地回以一笑,便继续收拾起行装了。
他所需行装不多,唯一不会离身的便是那把幽泽剑以及那朵干枯的梅花。他抚上了心口,隔着衣衫触摸着怀里的那朵梅花,幽幽一叹,也许再归家时,已是几年后了。即便会被骂不孝子他也认了,毕竟他终归是要取舍的。
昔时的他自凤璇阳在山庄上打伤众人后,便回了天剑宗疗伤,直待半年后江湖上出了事,众人将事情推脱到凤璇阳身上,他才与凤璇阳再次相见。
那时在事发后,凤璇阳曾屡次相邀,意图与他说明情况,他都屡次严词拒绝,此后两人越走越远,最终走上了不归之路。前生的他,为了责任,为了家,将爱人远远地拒绝,甚至不相信他,如今既然复生了,那便让他挽回当年失去的爱,与凤璇阳重新来过,轰轰烈烈地爱!
他收拾好了后,便坐上床,打坐练了一会功。当他收功时,已经是夜半时分了,此时龙末已经离去了。
他起身站好,整了整衣衫,迈步走向门口,眷恋地看了一眼自己的屋子,便推开了门。
然而,月下独影,长长的影子斜落他的足尖。一个人,负手独站在他的面前,背对着他。
看到这个背影,龙倾寒浑身一震,一时竟不知该如何开口。
“你不是一直想知晓魔月究竟是甚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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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第三十六章 •二十年前往事现
龙倾寒闻声一震,声音有些抖了起来,“爹?”
月下之人长叹了口气,缓缓地转过身来,月光拖长了他的身影,孤寂的影子显得更为寂寥,背着光的脸上看不出神情,但龙倾寒能从他的叹声中,察觉到他的心情抑郁。
龙倾寒犹豫了一会,便走到了龙越的面前。
瞟了一眼龙倾寒手里的剑与包袱,龙越神情一黯,又是长长一叹,“子玥,你缘何执迷不悟。”
“孩儿意已决,不会轻易更改。”龙倾寒敛下了他的双眸,平淡的眸里查不出任何的波澜。
龙越心头如被堵着一般生疼,他伸手过去试图轻拍龙倾寒的肩,然而,却被龙倾寒身子一倾,巧妙地避开了。他一怔,便讪讪地放下了手,“为父并非出手阻你,你已长大,为父也不该多加管束,为父只望你听我一声劝,早日远离凤璇阳的好,与他在一块,你不会幸福的。”
有那么一瞬,龙倾寒觉得父亲的声音突然变得苍老起来,那沧桑的嗓音一丝一丝飘进他的耳眶,萦绕不去,仿佛在痛斥他的罪行,声声泣下。
但,他不悔。
他抬起眸,正对上龙越的眼,目光里满是坚定的神色,“我不悔!”一字一字咄咄而出,宛如一把巨锤,生生将一个个字锤入龙越的心窝。
龙越一怔,微微退了几步,嘴里一直喃喃喊着,作孽啊作孽,缘何你们要如此牵扯不清。
龙倾寒定定地看着龙越,目光里没有丝毫动摇。
察觉到龙倾寒没有丝毫悔意,龙越心中一痛,苦涩地道:“子玥啊子玥,你可知凤璇阳是什么人。”
“他是何人,我不在乎,我只知,他是我的恋人。”没有绵绵情话,但只需简单的一句“恋人”,便诠释了他的爱。
龙越静静地望了他许久,似是痛下决心般,一拍大腿,道:“你可知凤璇阳他其实……唉,罢了,你对‘魔月’之事了解多少。”
魔月!耳闻这个词,龙倾寒浑身一震,“爹?你……”
“你且告知我!”龙越不由分说地正色道。
龙倾寒一怔,垂下了眸,便将自己仅知为数不多的消息告诉了龙越。
龙越听完后眉头越皱越紧,双唇紧抿,似在犹豫要不要继续说下去。
而龙倾寒则急切地唤了一声,“爹?”他知龙越一定知晓魔月是什么,是以他急需知道真相。
龙越长长地叹了口气,便背负着手,走到了前方,思绪不知飘荡在了何处。良久,他终于痛下决心,缓缓地开了口,“二十多年前,的正道武林还不似如今这般,以天剑宗为首。那时的天剑宗排名不过屈居第二,而第一的乃是久华派。”
“久华派?”听到这陌生的名字,龙倾寒怔住了,他微微蹙起眉头,思索起来,但纵使他翻遍记忆,也想不出这是什么门派。
“你不必再想了,打从久华派出了那事后,便已没落,二十多年了,人们早已忘了那地方,不,也许确切地说,是不愿提及。”龙越的话语里透露出丝丝凄凉,仿佛孤寂了万年一般,说不清的哀楚。
“久华派门下有一名素喜着红衣的男子,名唤段书青,他根骨奇佳,极其富有武学天赋,仅凭十八岁的稚龄便打败了派中掌门,当时都被江湖人奉为新一代的武林高手,由此可见他的武功高绝。”
龙倾寒怔了怔,红衣男子,这莫非是巧合么?似乎隐隐之中又在暗示着什么。
龙越继而又道:“段书青此后便成为了正道武林的骄傲,人人都吹捧着他终有一日必能夺取武林盟主之位,”说到这里,龙越停了一会,微微侧头解释道:“子玥,你当知,我们天剑宗稳坐了数年的武林盟主之位,自然会引发他人不满,因而……”
“孩儿知晓,那后来呢,缘何那红衣男子未曾夺得武林盟主之位?”龙倾寒急切地打断了龙越。
“只因出了一事,一件引发往后灾难的事。”龙越幽幽地叹了口气,想到过去曾发生的事情,那一幕幕的惨况,他都不忍再回忆。
龙倾寒一怔,看到龙越这般模样,想必那事定是非常严重了。他走了上前,轻拍着龙越的背,安抚他。
龙越侧过头来拍了拍龙倾寒的手,继续道:“便在众人对段书青寄予厚望之刻,他却在推选武林盟主的比武前夜逃走了。久华派一干人众岂有不急之理,以为段书青乃是被人掳走,因而他们四处寻找,可久久却遍寻不到。然,几年后,便在众人死心,以为他被人暗中所害后,他出现了,带着一个女子出现了。”
龙倾寒忽地一怔,有种不祥的预感从心底腾升,似乎一切的不幸便从这女子身上开始发生。
“当时段书青解释道,他不愿成为众人的傀儡,他只愿追寻自己的幸福,与心爱之人快意江湖,因而他在比武前夜悄声离开了。而如今他已寻到了自己的幸福,期望派中长辈们能祝福他们。”
龙倾寒的眸里渐渐聚起波澜,呼吸也变得凝重起来。
龙越叹了口气,“你说,这久华派的长辈们听闻此事,哪会咽得下气,你也当知这江湖人最重面子与尊严的。当年段书青任何话都未丢下便悄声离开,众人急切寻之不到,而在多年后,带了一位女子归来言说无意武林盟主,如此这般,让那些派中前辈怎拉得下面子。当即,那些前辈便呵斥段书青,让他丢下这个女子,随同他们一块潜心习武,争取早日夺得武林盟主之位。”
龙倾寒一凛,渐渐地察觉出事情兴起的端倪了。
“这段书青乃是久华派捡回来的孤儿,自小便是被大伙捧在手心里长大的,因而性子高傲得紧,做事从不顾及他人想法,是以他岂会是委曲求全之人,再者在心爱之人的面前,他又怎会低下头,抛下红颜。当即,他便与掌门吵了起来,后来越吵越凶,而致……唉,不可收拾的局面。”
一声叹气后,似是忆起了痛苦的往事,龙越闭上了眼,双拳都攥紧了,“那一日,段书青意外打了掌门一掌。唉,段书青的武功极高,掌门也比之不上,那掌门当即便口吐鲜血,飞了出去。这一下,所有人都震惊了,而段书青知晓自己犯了大错,便跪下请罪。可那些派中前辈却纷纷呵斥他,要逐他出门,甚至还有人将矛头指向了他的恋人,称其为妖女,蛊惑段书青之心。当时段书青两人竟无法争辩,越是辩驳越被他人拿来说事,没多久,众人恼怒,便纷纷要将段书青捉拿关押。后来,他的恋人直觉不对,便撒出了迷烟,带着他逃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