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凤在上,龙在下(178)
双瞳骤而一缩,凤璇阳还未道出后头的结果,龙倾寒便大致猜到了,发现的结果,一要么是伺机等待,寻个时机揭穿,二要么便是冲动之下,寻钟问之算账,被他所杀。
“但这管家也是聪明人,知晓同钟问之这般精于心计之人作对,自己只怕还未得揭穿他,便先殒命了。且加之那时向宗夫人正有身孕,他也不敢用此事来刺激她,因而他一直在暗中观察等待,强忍着恨意,一面寻找向宗本人,一面寻找揭穿钟问之的法子。但可惜,事情便坏在了向宗的夫人身上。”
凤璇阳叹息一声,摸了摸龙倾寒的脸颊,幽幽地道:“先前我曾说过,这夫人多年未有所出,因而对管家诸多猜疑,这性子可谓是敏感而不轻易信他人。之后,待得向芊双过了哺乳的时日,意外得知向宗已死的管家终于按捺不住,将他的发现告知了夫人,夫人听后岂会相信,一者她好不容易怀上了一个孩子,正在甜梦中,后头却知这孩子并非自己真正夫君的,她如何相信与接受。听到这管家言说是从书房的密室发现人皮面具时,她更是不信,言说嫁与向宗多年,一直都未听之书房那有甚密室。这管家一急,便说要带夫人夜探书房。可这夫人是个执拗的性子,当即想也不想地就直接奔去寻了钟问之,直接指着管家对钟问之道,管家指证你并非我夫君,管家必是想害你,你当为我做主。”
龙倾寒的呼吸沉了下来,不用凤璇阳再说,他便猜到了结果,叹息一声:“若是他夫人不如此莽撞,兴许事情便不会这般了。”
“其实管家也有责,若果多忍耐些时候便好了,可惜,摊上了这么个夫人,唉,”凤璇阳轻轻搂了搂龙倾寒的肩膀,“后头便是因着这事,钟问之对管家上了心,之后便派人去将管家暗杀了。但好在管家也是个精明的人,多日戒备,被杀时暗中用功移开了要穴,又憋气了好一阵,这才瞒天过海,得以逃出向梅山庄。而因着这夫人,他对此事甚是心寒,想到这夫人既然不信他,他又没甚本事可揭穿,便对此事不再上心了。只是可惜了这么大的向梅山庄,却是落于他人之手。后来他隐居了几年,有一次归去向梅山庄时,暗中打听到,向宗的夫人某一日突然暴毙,匆匆便下葬了。因而,兴许说不准,便是那夫人无意中发现了那人皮面具,跑去同钟问之争执,最后落得被杀的下场。”
一口凉气忽而抽回了体内,龙倾寒轻轻吐出几口气,才将这消息化开:“如此说来,这些年我所见到的向宗,都是钟问之假扮的?”
凤璇阳点了点头:“应是无差的。二十多年前,诸多人中,只得向宗同钟问之年纪相仿,加之向宗的基业甚大,是以钟问之将目标定于他也不足奇。呵,这钟问之倒也精明,覆阴教一战后,看到久华派气数将近,自己又无甚依托,便开始借着他人身份来活了。”
龙倾寒眉头轻轻一皱:“那么向梅山庄灭庄之事作何解释。”
凤璇阳抿了抿唇道:“此事么,唔,若是未猜错,应是在灭庄前几日钟问之离家,寻了他人假扮做向宗,之后这假扮之人被下了蛊,而后灭庄杀人。”
龙倾寒疑惑地道:“你如何得知那是他人假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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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七四章 •此生终可与君守
凤璇阳摸了摸自己的下巴,玩味地道:“子玥你忘了么,一年前,向芊双的喜宴上,本座出现在喜堂时,向宗见之本座一直都未有反应,直待本座凑近他,同他说了几句话后,他方脸色大变。后头本座联系此事想了想,便推测那人不是向宗本人也并非钟问之,应是另一个知晓段书青之名,却不知当年覆阴教之事之人。当年向宗本人也是参与了灭教之战的人,他自然见过师父脖子上的红莲印记,是以当是对此事有印象方是。而他自本座进来伊始,都未曾对本座额上的红莲印记有反应,当时本座便觉得极其奇怪,后来趁着行到他身边时,暗中对他道,你可还记得二十多年前的段书青,当时他听之后,容颜大变,但感觉并非是因忆起当年之事而惊惧,反倒像是因为段书青的恶名而感到害怕。之后灭庄前夜,我又去探了一次,发觉这向宗委实古怪,因而,本座便断定,此人并非向宗本人,也更非钟问之。是以后头因中蛊发狂之人,并非钟问之,而是那个替代者,再加之后来这替代者死亡,我们将其火葬,更是掩起了真相。可叹那时,本座并未想到这一层,是以由得将那尸首火葬了,不若,必可发现事端。”
龙倾寒轻轻地抚上自己额头,皱眉道:“你我同房后……嗯,那一日晚上,我意外梦见了灭庄之事的整个过程,梦里是假向宗遇到了……”他眉目一抬,对着凤璇阳道,“你之后,便开始发狂,最后杀人了。”
“我?”凤璇阳指着自己的鼻头道,“等等,瞥去我不谈,你先将你梦到的整个过程同我说一遍。”
龙倾寒点了点头,便同凤璇阳道:“起先是梦到向宗在准备歇息,而后你闯入,同他道了一些似是关乎段书青的话,后头你忽而不见了踪影,而向宗便开始疯狂地大喊什么魔月你已死了类似的话语,之后便从衣柜里抽出红裳与剑,冲出去杀人了,最后闯入火海里,自尽。”
凤璇阳敲起了自己的下巴,思索着道:“你估摸着从我离开,到他发狂有多少时候。”
龙倾寒一怔,脑中灵光一过,发觉自己似忽略了什么,他沉了沉声道:“未有多久。”
“那便是了……”凤璇阳摊开了自己的手道,“灭庄前一日,我未记错的话,酉时我便回客栈了,而我们发现灭庄时,是丑时刻,那时向宗还未死,庄内尚有一些仆从未被杀尽。算算,一个武功高手杀一人,统共不过一剑的事情,而向梅山庄里约莫两百人,那么杀两百人,最多不过一个时辰的时间。可是,从酉时到丑时,却相隔了足足五个时辰的时间,即便算他发狂用了一个时辰,那还余了三个时辰,这三个时辰的空缺,如何解释。”
“你的意思的……”龙倾寒的心忽而冷了下来,他定定地看着凤璇阳,讶异起来。
凤璇阳抿紧了唇:“不妨告诉你罢,那一日我前去向梅山庄便是去查探这事,只因那时白日里瞧着这向宗瞧我时并无惊讶,我总觉得不对劲,便在那晚过去寻了他,后头多加试探,却发觉他只是对魔月这一词感到下意识地害怕,并非像是亲身经历过覆阴教一战之人。后头瞧着自己被甩了一道,于是我便……咳,在水井里下了泻药。”
“……”龙倾寒鄙夷地觑了他一眼,“敢情先前向芊双见着你下药之事是真的。”
“咳咳……”凤璇阳摸了摸自己的鼻子,讪讪地道,“无论这向宗是真是假,他本便不是个好东西,复生前,他利用血影与向芊双爱恋之事,将杀死向芊双之事嫁祸于我,使我成为众矢之的,是以我不报复回来怎地可以。”
龙倾寒轻轻皱眉:“那复生前灭庄之事又是怎地回事。”
凤璇阳脸上表情一僵,眼珠子四处转了一圈,讪讪地道:“子玥,这事可否莫再问了。”
“凤、璇、阳,”龙倾寒岂会由得他忽悠过去。
凤璇阳瞧着龙倾寒有些恼了,只得老实招道:“咳咳,复生前灭庄之事,确实与我有点儿关系……诶,你莫气,那都是复生前的事了,复生后,可与我毫无干系。”
听得这声,龙倾寒才微微沉下冒上头的气,继续听他道。
“咳咳……”凤璇阳双眼一转,偏向一旁道,“复生前,因着向宗暗害之事,使得血影痛恨之下,叛离我而去。当时我仍年少,想到自己无端被害,为血影求亲不成,反倒丢了一个属下,因而便将气都撒到了向宗身上,加之想到他也曾参与覆阴教灭门之事,我更是盛怒,怒极之下,便挑了师父死去的那一日,潜入了向梅山庄,给他下了药,那药可会使得中药者神经错乱,仅此而已。后头……嗯,因着某些原因,他便发狂起来,将自己的庄内人杀了。诶,你莫瞪我,这事儿我以后再告知你,总之不关我的事,”他摊了摊手,老实道,“我保证我未害人,灭庄之事,还是他人做的。”
听完这话,龙倾寒揪紧的心才渐渐落下,他挥了挥手道:“罢了,继续说先前的话罢,关乎我做的梦之事。”
耳闻龙倾寒无意追究,凤璇阳脸上都笑开了花,他看了一眼那哀嚎得渐渐低声的人,便道:“你的梦么……有太多疑点,再者,向宗同你并无太多瓜葛,托梦于你有甚用,是以我猜想,可会是有人故意为之,譬如……”他眉头一皱,“利用什么蛊物使得你产生那种梦。”
双眸怵而一缩,龙倾寒冷冷地道:“你是说……龙末?”
凤璇阳颔首道:“你想想,你我同房后,不久我便离开了,能亲近你身的还会是何人,且龙末如此熟悉蛊物,利用蛊物来操控你的梦也不足为奇。再者,当时灭庄之时,龙末也在场,自然有可能亲近‘向宗’的尸首,借机给‘向宗’中蛊,夺取他的记忆,再给你种蛊,伪造梦境不是。”
龙倾寒听之,皱眉点了点头:“你所说倒也在理,可是,为何龙末要这么做。”
凤璇阳的双眸凛起,分析道:“先前我从龙前辈口中得知,龙末当时因着五蛊童子之事,给向梅山庄的水井下了尸蛊,意图杀死向宗。”
龙倾寒浑身一震,怒道:“为何这事你不告知我。”他对龙末在雨夜里承认自己所为之事知晓得并不多,凤璇阳从龙越口中得知消息后也只是告诉他,龙末乃是战越的头目,其余龙末做了什么,都未多说,是以他一直被瞒在鼓里。
凤璇阳无奈地摊了摊手:“本座可不想毁了龙末在你心目中的好哥哥形象。罢了,都过去了,我们继续说。后头你想想,龙末欲图杀向宗,可为何会同假扮成向宗的钟问之合作,想来,必是因着灭庄之事,钟问之注意到了龙末,便予他好处,让他得知当年参与覆阴教一战之人是谁,给他出点子,对付我。而钟问之可是一个极其精明之人,当时‘向宗’死前,应是对我有所察觉了,因而未免我对‘向宗’的真实身份产生怀疑,便托梦予你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