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凤在上,龙在下(153)
龙倾寒轻吐呼吸,察觉到了凤璇阳放在自己额头的视线,心里大喊一声糟。他平日里都只能在房内走动,加之冬日之故,断不会出汗,而今他却生出了汗,这多少都会让凤璇阳生出疑心。
但他素来冷静,面对如此窘态也面不改色,轻声问候道:“璇阳,今日不忙么?”
凤璇阳朝后头轻轻挥手,让血影先行离开,待得房门关上后,他方朝前迈步,行到龙倾寒的面前道:“嗯,本座不忙。今日前去办事,于半途瞧着了一只溜得贼快的耗子,一时瞧着好玩,便丢下公事,去寻耗子了。”
龙倾寒直面着他的暗示,也不惊慌,反倒打趣地哂笑道:“凤教主如此犀利的人物,竟连一只耗子都捉不住,传出去岂非让人笑话。”
“呵,”凤璇阳伸手到了龙倾寒的额际,轻轻一撩他的碎发,笑里含着深意道,“子玥不觉得,放任耗子离去,瞧着他东躲西藏,挺有趣的么。”
瞧着凤璇阳的动作,龙倾寒心里咯噔一下,指不准凤璇阳已经猜出了自己偷跑出去之事,但他毕竟厉害,表面仍故作镇定,面不改色地继续调侃道:“是挺有趣,但却不知,凤大教主可有将这放走的耗子捉了回来。”
凤璇阳眼底划过一丝玩味,他触摸龙倾寒额头的手,悄声滑落,一个用力,搂住了龙倾寒的腰,将他靠近了自己些许:“子玥如此聪慧,你说本座可有逮住那只耗子?嗯?”语调一沉,看着龙倾寒的目光里流出了探寻的光。
可龙倾寒便是同他作对一般,脸上毫无表情,让他看不出有丝毫端倪。龙倾寒微微扯动嘴角,哂笑道:“呵,凤大教主纵使再厉害,你也捉不着。”
凤璇阳双眼一眯,寻味地道:“哦?此话怎讲。”
龙倾寒正视他的双眸,面色忽而沉了下来:“凤大教主,这大冬日的,耗子可不会出来。”
凤璇阳脸上笑意一僵,但复又恢复常态,他捏了捏龙倾寒的脸道:“可本座偏偏便见着了一只,而且,还是一只跑出汗了的耗子。”
此话一落,龙倾寒浑身都紧张了起来,心里暗暗叫苦,凤璇阳果真感觉到是他了,但越是这种试探的时候,他越是不能惊慌。他在内心强迫自己镇定下来,眉尾一挑,略带不满地将话题轻巧带过:“凤教主此话何意。呵,平日里忙顾着别的,无暇理会我,如今归来却只同我探讨一只不相关的耗子,凤大教主,当真是闲呢。”
这话语里的怨怼,凤璇阳岂会听不出,瞧着龙倾寒脸上的愠色,再思及自己这几日来对龙倾寒的冷落,心里愧疚感顿时升起,看了一眼龙倾寒,发觉他面不改色,便思忖着可会是自己想多了。
余光轻瞥凤璇阳,瞧着他已经有些动摇,龙倾寒更是放大了胆子,直接甩开了凤璇阳箍着他的手,转身离去:“凤大教主可是大忙人,还是省些时候去捉耗子罢,不若耗子未捉着,反倒误了大事,别个人反倒数落是我缠着你的不是了。”
听得这些气话,凤璇阳心底再多的怀疑都被龙倾寒一人给填满了,他笑着过去,从龙倾寒的背后搂上了他,安抚道:“子玥可是生气了?原谅为夫可好,近日来教中不太安全,为夫也是多心了。”
龙倾寒冷冷地扳开了他的手,转身直面他,正色道:“凤璇阳,我予你所有的信任,望你也能同等待我。”
听得这些重话,知晓自己惹恼了龙倾寒,凤璇阳哪还敢胡说,连忙抱着龙倾寒又是哄又是亲的,这才让龙倾寒脸上的愠色消去了一些。
折腾许久之后,龙倾寒轻轻地推开了凤璇阳,轻声道:“成了,你忙去罢,早些归来便是,莫太操劳了。”
话语一落,径自便转身朝屋内行去,凤璇阳瞧着他还有些气恼,哪敢离去,笑嘻嘻地跟了上去,缠着他,逗他开心。
龙倾寒无奈地看着凤璇阳这个无赖,最后只得投降道:“行了,我未怪责你,只是望你多顾念我,我也知你为我好,但我并非闺中女子,见不得血光,比之被困在这里,我宁愿与你并肩面对困难。”
凤璇阳一怔,轻轻拥住了龙倾寒,允诺道:“子玥,过阵子便好了,你再忍忍可好。”
龙倾寒眼底一黯,虽手上是拥住了凤璇阳,口里道着“好”,可是,他却是一脸冰寒。
感知到龙倾寒的知心,凤璇阳笑得嘴角都弯了起来,他轻轻地在龙倾寒嘴上落下一个吻,折身便要归去处理要务。然而一个晃眼,瞧着桌上放置的东西时,脚步顿时停住了。
心里咯噔一声,龙倾寒身子也怵而僵硬了,莫不是凤璇阳瞧着了什么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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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四九章 •下探井里被拘人
“这是……”
心跳因着凤璇阳这一声而顿住了,龙倾寒的身子一僵,脑海里一直在回忆,自己可有将一些偷溜出去的物证留下。
凤璇阳侧身走到了龙倾寒的后头,瞧着桌子上的东西,沉吟了半晌,这才将其拿起来,端在手里瞧了瞧。
龙倾寒随着他的动作望去,只见他手上摆着的是一把出鞘了的青锋,看到那把剑,龙倾寒茫然了。今早闲着无事,便将这把剑取了出来,擦拭了一下,后头血影来时,觉得出去的时候不可耽搁,匆匆忙忙地便易容出去了,是以这把剑便搁在了桌上,没得收拾。却不知,凤璇阳捧着那剑想作甚。
凤璇阳端看了这把剑须臾,忽而心生明朗,既为自己无端冤枉龙倾寒愧疚,又为自己多心而觉得好笑,他捧着这把剑,回身笑对龙倾寒道:“子玥,方才你一直在房内练剑?”
乍一听到这摸不着边的话,龙倾寒还愣怔了好一会儿,但他何其聪慧,一下便瞧出了凤璇阳是以为自己练剑才出的汗,当即脸色一变,故作不悦地道:“呵,整日里在此,不是吃饭便是睡觉,若再不练剑,我的剑法退步了,教中一出何事,我便是那受害之人。”
听得这句话,凤璇阳愕然了,良久,才歉疚地低下了头:“对不住,明日我便让你在庭院走动走动,你也可随意练剑了。”
听到那句“庭院里走动”,龙倾寒的心都凉了,凤璇阳还是不肯放他出去,究竟是在瞒他什么。他不满地哼了一声,直接抢过凤璇阳手里的剑,回剑入鞘,转身将其放好。整个动作一气呵成,干净利落,但实质他的手都有些微微发抖,那把剑上干净无尘,若是多加细看,必会发现那剑根本未使过,更遑论用它练剑了。因而他得趁凤璇阳怀疑之前,将剑收起,不若凤璇阳依旧会怀疑他出外。
不过好在,凤璇阳如今的注意力都被龙倾寒的那句“哼”给带走了,方才还以为龙倾寒偷溜出去,如今见到他生汗是因为练剑之故,心里哪还有一丝怀疑,忙抱着龙倾寒又哄了半天,直到龙倾寒言说信任他,不会怪责他后,他才啄了龙倾寒一口,拂袖离去。
目送着凤璇阳远离视线,龙倾寒静静地站着,直待血影到来后,他方忽地一下瘫软在了椅子上,重重地吐着呼吸,心剧烈地跳动起来。
他不安地抚上自己的胸口,闭目沉思,这般斗智斗勇下来,他的心极其的累,从何时开始,他们俩之间便变了味,做何事都得瞒着对方。
凤璇阳啊凤璇阳,我不知到最后,我对你的信任还会剩下多少。
此后几日,凤璇阳因着自己的冷落,而心生愧疚,闲来无事时,便会归来同龙倾寒相处,同他吃午膳。
每每他到来时,龙倾寒都叫苦不迭,现下他到来的时间极其不固定,自己想偷溜出去都不行,虽说有人易容成他的模样来代替,但毕竟是共心的恋人,若是共处下来怎会不被发现。是以,龙倾寒能活动的时间变得愈来愈少,每每都是凤璇阳前脚出去,他立时迈出后脚,溜走了。约莫半个时辰,又会快速地掠回来,生怕凤璇阳杀个回马枪。
但好在,龙倾寒的运气向来不错,凤璇阳也一直都未发现他偷溜出去,因而这段时日来,倒让龙倾寒打听出了不少消息。
井边的防守已经加严,他无法再从房顶上窥探了,是以便将主意打到了送饭之人身上。几经观察与打探,他已知晓了送饭之人的行程,心里暗暗有了计较。
这一日,凤璇阳言说不归来吃午膳,龙倾寒终于有机会开始行动了。他偷溜出去后,行到了送饭之人那处,用 “南柯一梦”将送饭之人迷晕,让他沉浸在误以为自己去送饭的梦中。
瞧着送饭人无恙后,龙倾寒便点上了他的穴道,将自己身上的衣物以及物品对换,易容成了他的模样。一切准备好后,将送饭人藏在了一个隐蔽的角落,而他则按照送饭人的行程,去膳房领饭,朝井边行去。
好在这个送饭人是个聋哑人,因而他无需担忧开口说话问题,到得井边,他镇定地从怀里掏出了令牌,亮给守卫瞧,待守卫确信令牌真假后,他便随同守卫来到了井边。
看着那观察多日的井边现到了自己的面前,龙倾寒心头扑通直跳,一种要揭开井里神秘面纱的紧张感由心而生。他轻吞唾沫,强作镇定地看着守卫动作。只见守卫行到了井边,蹲了下来,摸索到一个极其不起眼的地方,轻轻一按,机关开启声便随之响了起来。
龙倾寒浑身一震,双目泛光地盯着地面瞧,丝毫不敢错过。
没多时,随着机关声落,井边的地面开始挪动,渐渐开出了一个仅余一人通过的口子,探头望去,只见那口子下是层层黑暗的阶梯,看不见底,也不知通往何处。
些微愣怔后,在守卫示意下,龙倾寒便端好了手里的饭食,从阶梯下去,步入了昏黑之中。
无边的黑暗在机关关上时,朝他侵袭过来,好在周围点着些微烛火,适应黑暗后,便看见了走向下方的阶梯。他缓步朝阶梯下去,不多时,便站在了平地之上。左右环顾,发现这是一道黯色的长廊,前方看不见头,不知会通向哪里。
他咽了咽口唾沫,轻轻迈动步伐朝前走去。
这条长廊,越到后头越发开阔,到得将近末尾时,已是一片明光,由原先的烛火照明,变成了夜明珠照亮,原本阴沉的心情也因光线变化而变得开阔不少。
他沉了沉步伐,深吸一口气,继续朝里走去,越是走到里头,越是紧张,既为将要看到未知的东西而兴奋,又为生怕遇见什么特殊情况而感到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