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凤在上,龙在下(211)
龙倾寒脸上一赧,偏过头去道:“那是因你……你……”
“我甚,嗯?”将笑意的脸凑到龙倾寒的耳畔,轻咬了一口,凤璇阳道,“你不是记忆丢了么,怎地还记得幼时之事。”
“我……只是依稀记得一些罢了,毕竟当年年幼,过了恁多年,犹能忆起已是不错了。”
凤璇阳轻轻地搂住了他,叹声道:“你能忆起便好。”
掬起一抔温水,倾泻在龙倾寒的背上,凤璇阳将身子沉入水中多些,使得龙倾寒的背不致完全暴露在空气里受凉。
静谧在两人之间弥散,龙倾寒没有接话过来,只因他知晓,他能忆起于凤璇阳而言已经足够了。这段时日以来,他常常会从凤璇阳嘴边听到很多多年前的故事,从他咿呀学舌,到他们的分离与各种误会,许多感触是自己是无法言明的,是以这声哥哥,不知不觉中会在无意识地情况下唤出声。当然,因着现下已经长大,这声轻唤当着人面,他唤不出口,只在闺房之时,方会吐出,但不管什么时候,凤璇阳听之,都会极其欢喜。
叹息一声,趴在凤璇阳肩头的头微微一动,仰上了美丽的夜空:“咦,今日的月竟如此的圆。”
循着声音望去,只见高空之上,挂着一轮圆盘似的明月,发出亮澄澄的光。
“嘻,子玥忘了么,今日正月初十,过得几日便是十五,自然……嗯?正月十五。”
话音一落,龙倾寒也怔住了,先是为这日子过得快而感慨,再便是因着这一个日子。
去年的正月十五,是他们俩恩断义绝之日。
提到这个日子时,凤璇阳也沉默了,抱着龙倾寒的手不意外地紧上了几分,好似要将他箍进骨子里一般地用力。将受风吹而冰凉的脸贴上龙倾寒的,话音里不自觉地带上了几丝颤抖:“那时你离去时,我觉得我的天已塌了。好不容易重活一次,以为能同你再续前缘,却没想……嗯……”
一记灼热的吻,倾唇落下,将他后头的哀声,全部吞没。龙倾寒甚少主动,但但凡主动之时,必会竭尽所能,取悦于他。
在这温柔的深吻中,心底的哀愁渐渐散开,凤璇阳心生明朗,不论过程如何,结果能抱到他,便好。
轻轻地放开脸现红晕的龙倾寒,凤璇阳刮了刮他的脸:“昔时你的那抔断发,我还一直留着,改明儿,给你接回上去。”
“嗤,”龙倾寒被他逗笑了,“成了,断发焉能再接。倒不如将你的发截下一抔,与我的缠在一块,这般结发岂非更好。”
双眼噌地亮了,凤璇阳禁不住咬了龙倾寒一口,笑道:“夫人果真厉害,我怎地想不到呢。”
“你蠢笨。”嗔怨地瞪了他一眼,龙倾寒抬手拭去脸上被故意沾湿的唾沫,在凤璇阳的瞪眼下,失笑着抱住了他,“成了,去年是我不对,今年十五我补偿你可好。”
“嗯哼。”凤璇阳的鼻头都扬了起来,并不说话。
龙倾寒无奈地摇了摇头:“我们去放天灯罢,昔时你不是给我做了个天灯么。”
双眸一亮,凤璇阳脸上的表情方露出喜色,又故意将其敛下:“哼,你怎知我做了天灯。”
龙倾寒红着脸,轻轻地亲了他一口,挪开了羞怯的视线道:“那一日,你的天灯坠落下地,我行过九天教附近,恰巧将其拾了起来。那时因着事情还未解决,我生怕同你相认,会打草惊蛇,便在你过来寻灯时,将其丢下,折身离开。后来,我去问了离诉,便从他口中得知了你正月十五做天灯予我之事。”
“嗯哼。”凤璇阳一个劲地哼鼻,愣是不说话,弄得龙倾寒不知该如何接下去。
推了凤璇阳一把,龙倾寒道:“你倒是说个话呐。”
“说甚呢,说我不喜你瞒着我?当日你捡天灯时,我便察觉到你曾捡过这天灯了,岂知你不同我相认,害我苦苦伤心了如此之久。”
“嗤,这事儿摆明便是你瞒我在先,怎地你倒先喊冤来着。你瞒了我四十余年,我不过瞒你半年,我这亏的还未拿回来呢。”
“你……”凤璇阳着实未想到龙倾寒竟然反驳他,他一恼,扳过龙倾寒的脸,就是狠狠地吻了一记,待得他脸现红晕了,才嗔道,“不准反驳,我做的皆是对的,你的都是错的!”
龙倾寒横了他一眼,直接从他身上滑落下来,懒得同这不讲理之人说话。
凤璇阳岂会放他走,长手一抓,就将龙倾寒箍进了怀里,笑着刮着他脸颊道:“子玥,做个天灯予我可好。”
怀里的身子一僵,龙倾寒偏过头去道:“我不会。”
“我教你!”执起他修长莹润的手指,五指相扣,凤璇阳将自己的脸埋进他的肩窝,撒娇着道,“子玥,做个给我罢,可好,可好。”
无奈地推拒着这拱进自己怀里,想舔自己的脑袋,龙倾寒在凤璇阳的攻势下,终于无奈地开口应答:“好,但若放不起来,那便由你做了。”
“好,一言为定!”凤璇阳一喜,执着龙倾寒的手,笑得一脸傻气。
叹息一声,冷风适时地灌进,龙倾寒瑟缩了一下。身子,推着凤璇阳道:“起身罢,天凉了。”
“好嘞。”凤璇阳不容辩驳地抱起了龙倾寒,抬脚撩起了一旁的布巾,一边给他擦身,一边傻兮兮地笑了出声。
龙倾寒在心底沉思着,虽说应了他做天灯,可不会做灯的自己,该如何做。不过,天灯应是不难做罢……
直到他从凤璇阳那处得知天灯的做法后,龙倾寒才恍然觉得,他太高估自己的能力了。
接过这些材料,龙倾寒犯难了,虽看起来容易,但零碎的物件还是挺多的,支架如何弄,如何摆,才稳当,都是极其讲究的。看着凤璇阳耐心的给他讲解,龙倾寒愈发的胆怯,屡次开口让凤璇阳做,凤璇阳都不依,偏要他做出来为止。
不得已,他只得放开胆子去尝试。起先自然是做一次,坏一次,后来才慢慢初具了形态,在凤璇阳抱着他一块做的情况下,渐渐地好了起来。当然,还是不免有些磕磕碰碰的,但比之原先不肯尝试,好了许多。
龙倾寒逐渐生出了信心,他摆好了每一个支架,还摆出一副快些夸奖我的表情对凤璇阳笑笑,当然最后,得到的不仅有表扬,还有赤。裸裸的贬损。平日里凤璇阳把他都是捧在手心里宠,如今好不容易逮着机会贬损他一般,让他知晓自己是多么的“没用”,凤璇阳又岂会放过这好机会。
这几日来,真真是亏得龙倾寒脾性好,任劳任怨,坦然地接受凤璇阳的嗔怪,不若只怕这两人得闹矛盾了。
临近十五时,龙倾寒终于做好了一个天灯,凤璇阳乐得赏了他一夜**,气得龙倾寒在完事后把凤璇阳踢了下床。十四那晚上,两人相约好,第二日去骨都放天灯,凤璇阳乐得是东蹦西跳,抱着龙倾寒转来转去,龙倾寒知晓他的心情,由着他胡闹,也不多话。
只是,随着十五日子的临近,龙倾寒有些苦恼了。拿起自己做好的天灯,上头画着他们俩相互对望的画像,这画像是由凤璇阳执笔画的,上书与去年被烧的那个一模一样的内容:凤璇阳与龙倾寒此生不离。
迟疑地转着这天灯,龙倾寒问道:“这真的能飞起来么,若果半途烧坏了……”
“呸呸呸,子玥,这等不吉利的话你可切莫乱说。”凤璇阳对着龙倾寒的嘴挥了几下手,状似要将那些不吉利的话挥散一般。
“可是我担忧,毕竟你画得如此辛苦。”龙倾寒转了转这天灯,眉头轻轻蹙起。
“铁定会放到天上!”凤璇阳信誓旦旦地拍着胸脯保证道。开玩笑,他昨日里趁着龙倾寒不在,还将这天灯亲自矫正了一番,怎地可能会放不上去。当然,这事他可不会告诉龙倾寒,
凤璇阳将自己手里的天灯拿到了龙倾寒的面前,笑眯眯地道:“你瞧我俩做的天灯一个样,你那铁定可放上去的。”凤璇阳手里的天灯,上头有着龙倾寒亲笔画的两人对望的画像,上书着:花修鸣与段子玥此生不弃。凤璇阳每每见之上头的字体与画像,开心得心都醉了,差些就舍不得放飞这天灯了。
龙倾寒瞥了他手里的天灯一眼,鄙夷地道:“可我怎地记得,昔时你放的天灯坠落下地,还给我捡着了。”
“……”脚步一个踉跄,凤璇阳差些摔倒,他扑到了龙倾寒的怀里,把黑乎乎的脑袋拱进他的胸口,撒娇道:“子玥,你走后,我做了无数个天灯,每每都能放至天上,可你却一直未有见着。偏生那一日,掉落下地,让你给捡着了,这摆明便是老天爷在帮我,唤你归来。结果你倒好,理也不理会我,让我一人好生凄凉。”
“成了,”拍开这个开始得寸进尺,探手入自己衣内的人,龙倾寒道,“屁话多,若果放不上去,下次我可不做了,忒累人。”
言罢,将手里的天灯塞到了凤璇阳的手里,龙倾寒嘟囔着离开了,徒留凤璇阳一人在那对着他的背影咬牙切齿。
日夜轮回,十五已至。
凤璇阳一个晚上都未睡好觉,抱着龙倾寒在床上滚来滚去,弄得龙倾寒睡得不好,直赖床到午时,才迷糊地起身吃东西。凤璇阳喂他吃饱后,他又撑不住地倒头睡去,弄得凤璇阳急得都快起来了。
可现下毕竟还早,未到晚上放灯的时候,拉龙倾寒起来也无用,是以凤璇阳只能独自一人气鼓鼓的在房里走来走去,盯着沙漏看个不停。
待到天幕将黑,凤璇阳总算将这沙漏的时光看了过去,火急火燎地就把龙倾寒从被窝里拖出来,给他穿衣洗面,急匆匆地就带起了两人的天灯,拉他下了山。
龙倾寒犹沉醉在梦乡里,还未走出,迷迷糊糊地嘟囔了几声,揉着睡眼,感觉到扑面而来的冷息后,他才惊醒过来:“冷。”
凤璇阳的脚步一顿,想到这风刮脸上生疼,连忙停住了,揽着龙倾寒慢慢地朝骨都走去。
这脚步慢了,心却急得如火烧了,两相矛盾之下,还是得顾着心上人的身体,是以凤璇阳心里可不好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