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子男妻(88)
杭清奚不但一人干活,还拉上谢庭月,叫他出来演戏。再关系好,把事情托给地头蛇,也不能自己什么都不干不是?
谢庭月就做苦大仇深样,辗转各处奔波。
几番‘偶遇’阎宏,还得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像模像样的上前打招呼:“阎老板这是发什么财呢?瞧着有点像草啊……”
阎宏现在最提防的就是他,时机还不成熟,当然不能让对方看到自己底牌,笑着打哈哈:“只是些药草而已,发不了大财。”
谢庭月蹙眉:“药草?我怎么瞧着有点像我家要用的染草……”
阎宏:“绝对不是,谢公子看岔了!”
他一边说话,还一边手背在背后指挥得用的掌柜,掌柜机灵,悄悄进铺子找了一根药草出来,装做从货箱中拿出的样子:“谢公子你看,就是药草而已。”
谢庭月看了果然十分失望:“……哦,原来真是药草,是我关心则乱,看岔了。”
一回推托,两回藏拙,谢庭月收获不佳,面色越来越愁苦,阎宏心里也越来越得意。还是自己财大气粗,技高一筹,虽然钱花了多少点,但只要垄断了这染草库存,让谢庭月有求于他,到时还不是他要什么价,谢庭月就得给什么价?
得意的没边时,他还假惺惺的故做关切:“谢公子最近这是怎么了?若有什么愁事,不若说来听听,或许我也帮个忙?”
谢庭月面色一僵,欲言又止,最后还是推辞了:“没,没什么,呵呵。”
阎宏心里得意的能开出花来,恨不得叉腰仰天大笑,有你求我的时候!
这什么戏都是一样,一个人唱太单调,两个人唱容易被看穿,三个人四个人拉进水,各有各的心思,各有各的举动,这水一混,局面就成谜了。
顺利开了场,敌人入了彀,谢庭月根本不必小心翼翼,阎宏已经信心满满,各种脑补将来大胜,谢庭月各种跪求他的样子了!
到时不仅能狠狠赚一点,还能赢取美娇娘,人生何足快哉!
第63章 猪队友也会带来惊喜
在谢庭月和杭清奚的帮助下, 阎宏踌躇满志,自信连连, 生意做得风生水起,如火如荼, 好不热闹。
谢庭日看到,一边羡慕对方的成就财产, 一边有点小不高兴。
净顾着赚钱赚钱, 看到大舅子都不知道关心一声!
他那柔妹妹近来过的不好极了, 伤心难过,整日与泪水作伴,瞧着人都清减了,他心疼的紧,可不管怎么劝怎么哄, 都走不进柔妹妹的心……柔妹妹近来越发吃不下饭, 只有那合月楼的大厨菜勉强能下两筷子,合月楼开门做生意,有钱赚当然要支应,可他买一回买两回经不住日日买顿顿买啊!那合月楼是青县最有档次的酒楼,大厨招牌菜更是贵的离谱, 只几日他荷包就空了,接下来柔妹妹的饭怎么办?
这人命关天的大事, 于他是难处, 于柔妹妹是难事, 在阎宏面前就是抬抬手指的事, 可阎宏明明看到了,明明知道,却什么都不表现!
要不是柔妹妹关切摔断腿的表哥,他瞧着心疼帮忙去喊人求助,阎宏能那么凑巧碰到柔姑娘和萧温文,做下告状的计划?
计划不成功,不是柔妹妹的错,更不是他的错,是阎宏计划不周详,才叫谢庭月钻了空子,怪得了谁?凭什么迁怒他们!
谢庭日心里很不高兴。
甚至怀疑阎宏变了心。
怎么,是瞧不起我这大舅兄,还是不想要我妹妹了?
然而左暗示右暗示,阎宏就是不为所动,整天忙着赚钱,好像顾不上一样。
谢庭日看着那么多白花花的银子流出去,口水淌了半尺长。
自己家里钱财不丰,最先紧着爹用,娘又管得严,他手头就没松过,这么多钱……为什么别人能赚,自己得不了?
诚然,他不懂做生意,也不愿做那走街串巷的低贱辛苦事,可搭个顺风车,没那么难吧?
一辈子所有心眼都使上了,谢庭日想出一个好法子,找到阎宏,说要入股。
“……阎老板本事无人能比,这笔生意定是稳赚,兄弟也不想麻烦你太多,只想跟着喝口汤,没问题吧?”
谢庭日摆出最亲切随和的姿态,想着没多少钱的事,对方一定能答应。
阎宏却不愿意。
别的事都好说,他愿意帮忙,亲自奔走操持也没什么,但赚钱的买卖不行,这可是自己吃饭的本事,在他心里高尚无比,容不得玷污:“这……”
谢庭日见他犹豫,立刻就生气了:“我又不是不给本钱,这事还要考虑?看来咱们两家的事,不必再谈了。”
他们两家有什么事?谢茹的婚事。
阎宏就沉默了。
士农工商,商者贱,以他今日财富地位,谢茹是他能求的到的最好人选,怎么也得看点面子。
看着满面瘟怒的谢庭日,阎宏心里跟吃了苍蝇似的,特别膈应。
可再一想,这位大舅兄蠢得没眼看,妹妹谢茹听说是个好的,长得跟花儿一样,人美嘴甜,机灵通透,手腕极高,娶回来不亏。
这没成亲前,对娘家人自得捧着敬着,等把姑娘娶进门,成了自己人,哪还用这么费心思?
不过一点钱而已,舍就舍了!
可怎么舍,舍多少,得看他的意思。
“大舅兄准备投多少本金?”
谢庭日脸微红,扭扭捏捏的说了个数字。
阎宏差点把茶喷出来:“大舅兄莫不是在开玩笑?”
一顿饭钱也叫本金?
谢庭日恼怒:“钱就是钱,多少都是!”
阎宏心内呵呵。
“我实话实说,大舅兄别不高兴,”阎宏放下茶盏,语重心长,“这本钱太少,赚也赚不了多少,若大舅兄信得过我,不妨再立个字据,想入多少本金,我先替你垫上,但这后期收益,你得多匀我点。”
他心里算盘打得噼啪响,所有事自己干,不让这蠢货插手,到时候赚的多还是少,匀出来多少,还不是他一句话的事?收益减去本金,多少给这蠢货一点,就能糊弄过去。
谢庭日哪懂这里面的关窍,一听有多的赚,立刻应了,叫人拿纸笔立契:“还是妹夫实诚!”
阎宏假模假式的羞臊了下:“大舅兄就不怕我坑你?”
谢庭日相当自信:“我长这么大,别的本事没有,最会看人,妹夫怎么可能坑我?来来来,咱们先把这契纸写了——”
他想的很美,不用自己麻烦就能赚钱,多好的事!
阎宏也很满意,稍稍有点麻烦,为了减少自己的损失,他得多下本钱再多买几笔染草,也没关系,反正稳赚不亏——他哪知道,因为他这个决定,买的越多,亏的自然就更多!
契纸写就,感觉自己就要发财了,谢庭日按捺不住心中喜悦,立刻跑去找柔妹妹了。
什么我心悦你,愿得垂怜,只要你跟了我,必叫你过好日子,一辈子吃穿不愁,日后也弄个官夫人当当……一席话天花乱坠,把未来描绘得那叫一个花团锦簇,美好至极。
柔姑娘……是个心中有成算的,就算有了偏向,也不会直接答应谢庭日,几句话几滴眼泪,就能把谢庭日拿捏得言听计从。
谢庭月这边还不知道有这一出,要是知道了,怕是得笑出声来,猪队友在自己这里是个坑,在别人那里同样是个坑啊!
时间过得飞快,阎宏忙碌的奔波各处,大肆收购染草。
这过程么,自然是顺利中带着些波折,是正经事应该遇到的情况,没半点可疑之处。
“马上要完事了啊……”
事情到收尾阶段,谢庭月越来越放松。
楚暮也有心情闹小脾气耍小情绪了,攥着他的手不放:“夫人好久没亲我了。”
谢庭月一口茶和宣喷出来:“我,我什么时候亲过你!”
夫人面前,楚暮相当知错就改从善如流:“那夫人好久没让我亲了。”
谢庭月默默别开头,舔了舔唇,视线不期然落在不远处桌上的酒壶,有了话头:“你大病初愈,不好情绪过于起伏激动,许久没有饮酒了,今日我陪你小饮吧。”
楚暮相当听话,笑容温暖俊雅:“好,都听夫人的。”
长随秦平紧紧捂住嘴,悄悄退后了几步。
不能让夫人看到他现在的表情!
那酒壶就是主子故意安排的啊!主子说这话就是在套路夫人!主子体质是不醉酒的,谁会醉还用说么?喝醉了还不是乖乖撒娇任亲——
可怜夫人那么聪明,在主子这里屡屡中计,主子也是,明明那么厉害,在夫人面前一推就倒……
所以这才叫天生一对?
很少用脑子的长随内心发出了对真理的探讨。
……
整个青县包括附近,市面上染草很快收购完毕,连杭清奚手里的,阎宏也想了个离间计,破坏杭清奚和谢庭月信任关系,让二人决裂,又花了大价钱,把杭清奚所有库存买光,谢庭月人生地不熟,根本没买到多少。
是时候了。
阎宏独自高台,品着茶,哼着曲,捧着小戏子,坐等谢庭月求上门。
一天过去了,谢庭月没来。
两天过去了,谢庭月没来。
三天过去了,谢庭月竟然还没来!
阎宏摔了茶盏。
这谢庭月疯了么!蓝盈布那么大的买卖,那么壮的势头,不要了?染草再贵,咬着牙吃下去,过段时间就能变成真金白银啊!
不,不可能,阎宏心里劝自己,若是他,这么好的开头不可能错过……
他停止在房间内转圈,叫人拿来算盘纸笔,认真算了算。
现在下血本,只要将来蓝盈布卖的好,不说所有成本收回,至少亏不了多少,而蓝盈布是个长线买卖,得到的肯定比这点本钱多,但凡长了脑子都知道怎么选,那谢庭月不是白痴,这染草,他一定会要!不立刻过来,怕是不知道怎么跟自己谈,不想头太低吧!
阎宏算了半天,想清楚,又开始笑了。
谢庭月一定会过来求他,除了这,没别的路走。
不要着急,要淡定,稳住,那句话怎么说来着?
阎宏理了理袖子,哦对,叫不以物喜,不以己悲……他的大甜头,马上就来了!
接下来,阎宏继续等,然后继续心情反复,忐忑失望。
等着等着,没等来谢庭月上门相求的消息,等来了他要和楚暮路离一起离开青县的消息。
“不可能!”
阎宏这回踹翻了桌子,眉眼眼厉,瞪着传话的下人:“你怕是老眼昏花,连人都认不清了吧!”
“小人还未过而立之年……”下人十分委屈,他就是长得略成熟了些,不至于老吧,皱纹不多,头发也浓密黑亮,怎么可能眼花?“小人瞧的真真的,谢二公子那边正在收拾行装,打前站的长随都已经出城门了!这事也不是只小人一个看到,家里也有其他人看到了,老爷若不信,叫来问问便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