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成阴鸷太子的心尖宠(9)
最后沈家被保,这是他与蔺琰隔阂的开端。
可让江望津怎么也没料到的是,沈倾野将一切罪责怪在他的头上,而最后自己被判流放是否有沈家的功劳……
江望津回忆往昔,其中未必没有蔺琰从中作梗的功劳,以至于他与沈倾野离了心。但最是令江望津难以置信的是……沈倾野不信他。
他们多年的友谊如同一张浸了水便可轻易戳破的薄纸。
纵然有‘水’的推波助澜,可也让江望津看清了。
如今他亦不愿再牵扯进去。
到此为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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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没有要解释的吗?”沈倾野浓密的眉毛拧成一团,目光仍旧紧盯着江望津不放,声音一字一顿。
他早就派人守在侯府,得知江望津出城了,又从守城卫那打听到马车去的方向,猜测着他来了香远山,看到山下停着的侯府马车。
接着,沈倾野想也不想就走了这一条山间小道。
这里是他带江望津来的。
方才的脚步声是沈倾野刻意发出,否则他一个习武之人轻易就可以将脚步声敛去不露分毫。
守候在远处的林三等人见是他亦没有阻拦,沈少将军同小世子的关系有多好他们俱是知晓。
平日里二人玩闹更是不拘小节,众人也都看在眼里,只以为沈少将军是来找小世子玩的。
沈倾野身形高大健硕,整个人跟个巨大的雕塑似的挡在亭边,一动不动。
江望津目不斜视,“没有。”
说罢他轻轻拽起燕来,“好了,景也看了,我们该回去了。”
燕来咬着手指头,总觉得现在的气氛有些古怪,他悄悄咽下嘴里的那句‘才刚来’,动作利索地爬起后跟着江望津准备离开。
刚走到台阶处就被拦住。
“江二津!”沈倾野眉毛紧锁,提高音量。
江望津站在高一级的台阶上撩起眼皮终于看了他一眼,看见了一张还略带青涩的俊毅面庞,即使隔了一段距离沈倾野也依然能够凭借身高优势与他平视。
两人对视,沈倾野率先败下阵来,江望津稍微给个眼神他就不自觉低头了,只是开口时声音还有点不自然,别别扭扭地问:“二津,听闻你前日发病了,感觉怎么样?我昨日就想去看你,你不见我……”
江望津撇过脸,他知道自己可能是迁怪了,毕竟现在的沈倾野什么都没做过。但说他是逃避或者什么都好,既然做不到平静淡然,那便唯有舍去一途。
无论如何,江望津都不想再体验那种被旁人左右心情的感觉了。
“你以后不必来找我了。”江望津淡声道。
沈倾野的话音陡然凝滞,他不可置信地望着江望津,“你说什么?”
江望津绕过他,步履略显仓促。
“江望津!”
身后传来沈倾野吼出的一声,江望津袖中的手直接微蜷,脚步愈快。燕来小跑跟上,嘴唇抿得紧紧的,什么话都不敢多说。
沈倾野没有追上去。
他觉得今天的江望津简直莫名其妙,跟换了个人似的,听到那句话后他脑瓜子现在都还是嗡嗡的。漫山的桃花香气钻进鼻子里沈倾野只觉臭不可闻,简直糟糕透了。
江二津在发什么疯!
以后再也不来这儿了!
等人走后好一会沈倾野才下山,侯府的马车已然离开,他也不打算去找人了,他要等江望津自己想好来找他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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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来时一样,江望津靠坐在车壁上,双眼微阖,心中一片平静,平静之下是只有他自己知道的酸涩。
这一次,是他自己断的。
以后……
再也不要再见了。
燕来弱弱缩着,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免得打扰了自家世子。
可……世子看起来好难过。
这样的世子,燕来在昨日见过一回。那种化不开的孤寂似乎又弥漫开来,好像把其他人隔绝在外,看得燕来心里也跟着难受。
马车停下,他才小心翼翼出声:“世子,我们回府了。”
江望津依旧闭着眼,胸口闷了一路,可能是因为那些回忆太过压抑,压得他有些喘不过气。
“世子?”燕来叫了几声都不见回应,离得近了透过车内薄弱微光看清江望津唇色苍白一片,魂都要飞了,“世子、世子!”
江望津被燕来着急的嗓音唤醒,眼也没睁地低低道:“让我缓缓。”
燕来眼泪珠子吧嗒一掉,感觉面前的世子气若游丝,要碎掉了,他转身就想去找人帮忙。
及此时,车帘骤然从外掀开,明亮的光线将整个车厢内照亮。
江望津眉头稍动,鼻端似闻到一股极淡的气息,沁入肺腑,耳畔响起燕来磕巴的哭腔,“大、大公子,世子他、世子他……”
是长兄,江望津睫翼轻颤,还未睁眸便只觉身子一轻落入一个熟悉的怀抱当中,意识到这个怀抱所带来的安全感,他不自觉放松了几分。
“哥……”
独属于江南萧的嗓音若一泓清泉淌入江望津耳中,轻轻浅浅,“嗯。”
忽然之间,江望津竟生出无限眷恋,睁开眼便能看见对方宽厚的胸膛,他启唇又喊了声,“哥。”
“嗯。”
听到回应,江望津心中涩意稍减,忍不住朝他怀里又埋了埋,小声说:“我胸口闷,难受。”
说这话时,江望津心底不禁赧然,他都多大了……
江南萧抱着人下了马车,径直朝府中行去,闻言脚下加快了些许,步伐沉稳而有力同他的嗓音一样有种安定人心的魔力,“哥带你回家就不难受了。”
江望津耳尖热了热,“嗯。”
江南萧抿直的唇线忽而一松,扬了点弧度。
带着人进屋后他便从袖管中取出一个小瓷瓶,碧青色,江望津半歪在榻前,瞥了眼后喃喃道:“医师药丸做得真快。”
昨日赵叔拿来的药丸也是放在这样的一个瓶子中,晚上才送到江望津这,就放在床头小柜子的暗格内。
没想到这么快制出了第二瓶,是熬夜制出来的吗。江望津悄然扫了眼江南萧腰间,长兄竟还随身携带着。
觉察到他视线的江南萧取药的动作微凝,少顷他从中取了一粒出来递给江望津,“我去倒水。”
江望津接过,看着江南萧走到桌边倒水,心中百味杂陈。
这两日好像总是长兄在照顾他。
“今日这么早下值?”江望津从江南萧手中接过水盏喝了一口,轻声问。
江南萧:“今日无事。”
江望津将水喝尽,眼前递来一块方帕,他拿过擦了擦嘴,末了对江南萧弯了下唇,“谢谢哥。”
江南萧把水盏放回去,骨节分明的手指划过桌沿,状似不经意地问:“你今日去哪了?”
回来就发病了,最近有些频繁了,即使是之前因为关系并不如何亲近故而不怎么关注的江南萧亦察觉出了不对。
早前江望津身体虽病弱,却也没到三天两头便发一次病的地步,只能是因其他原因。
江南萧不由想到了上次徐太医说的——忧思过度。
江望津眸底微光闪动,随即坦然道:“去了香远山,赏景。”
上一世他也曾纵横官场,对于如何隐藏自己的情绪早已做到了炉火纯青。
江南萧,走回来不疾不徐开口:“好玩吗?”
江望津思索一瞬,如实说道:“不好玩。”
江南萧眉梢略略上扬,并未追问,只道:“现在感觉如何?”
江望津感受了下,“好多了。”
缓过那阵胸闷又吃过药,他早已忘了方才马车上的胡思乱想,如今思绪一片清明,确实是好了不少。刚刚还有点泛白的嘴唇眼下被清水浸润过潮湿一片,显出些许血色。
江南萧目光从那两片微红的唇瓣上收回,见他脸色恢复,这才道:“明日休沐,若你身子好,可要出去踏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