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成阴鸷太子的心尖宠(77)
他以为自己掩藏得很好,可也正如长兄从未告诉他一般。
而现在,两人都同时猜到对方与自己有所感应。
“长兄……”
江望津低着眼,尽量忽视掉江南萧的情绪,但对方指尖点在心口的那一块滚烫犹如火烧,还在逐渐升温。
夏至将近,身上穿着的衣物慢慢变薄,落于上方的指腹温度似都能清晰分辨出。
他缓声说道:“我一直都能感觉到长兄的情绪。”
江南萧眸色更深。
果真如此。
“在长兄…情绪起伏过大时。”江望津说完最后一句,唇瓣便紧紧抿了起来,颊侧染上一丝绯色。
情绪起伏过大……
江南萧回想起那些时日对方的异样。
仿佛再次看见那双沁了水的桃花眸略带委屈地望着自己。
好不可怜。
“阿水。”江南萧不自觉轻唤。
江望津深吸口气,接着问他,“那长兄呢?”
江南萧垂目。
少顷,他道:“痛觉。”
江望津心说自己果然没猜错。
“所以长兄今日才会这么快赶过来。”江望津声线放轻。
话音刚落,就听一句。
“我不放心你。”
江望津收住声音,不再继续。
他其实都知道。
一直知道。
长兄不放心他才会过来,会在他有需要时陪伴身侧,在他发病时照顾他。
彻夜不眠。
心口抽痛了一瞬,接着是细细密密的疼。
他现在又疼了,长兄会感觉到吗……
江南萧同他对视,两人本就离得极近,这个距离能看清楚根根睫毛以及对方眼底的润色,仿若勾动着他的心弦。
“疼?”
江南萧指尖挪开一瞬便又再次落下,轻轻一点,声调沉缓中含着丝丝低柔,他循循善诱。
“告诉我,为什么疼?”
“不舒服?”
“没有,”江望津头摆了摆,“没有不舒服。”
“那是为什么?”江南萧追问。
“难受。”他说。
江望津压低眉眼,又说了一句:“缓一缓就好了。”
纤长的睫羽微微垂下盖住那双生出潋滟的桃花眸,鼻尖沁出一抹亮色,是热意熏蒸出的薄汗,淡粉的唇轻合,颊边晕开绯红一片。
江南萧眸底仿佛酝酿着一场风暴。
他原本想再说些、做些什么,视线扫过他面容便又止住了。
点着他的那只手离开,江望津看着江南萧。视线落在后者脖颈,那里不知何时泛上了一层红意,凸起的喉结上下耸了耸。
心中划过抹悸动,他立即收回目光,不敢深想。
江南萧将他放至榻上后起身。
江望津顿了几息,靠在榻边偏头,“哥,你去哪?”
江南萧哑声道:“给你打水。”
打水、沐浴,江望津想罢,低低开口:“不是有下人吗?”
江南萧深深望他一眼。
床榻上的人面颊酡红,双眸似含情,这个样子……
他怎么可能让旁人进来瞧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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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浴桶中放满水,江南萧又把江望津的手包了起来,离开前道:“有事便唤我。”
江望津应一声。
手上被严严实实包好,脱衣有些不太方便,江望津花了点时间方才踏进浴桶。
进入的刹那,他还略有几分忐忑。
因为每当这个时候长兄都会……
不过出乎意料的,这次没有。
江望津先是怔了下,而后慢慢把脸埋了一半入水中。
长兄知晓他们其实是共感后应当不会再那样了。
思及此,他心中稍稍松口气。
倘若长兄明明清楚还要那样的话,江望津亦不知自己该如何自处了。
原本以为当真相公开后,他会不知怎么再与对方相处,然长兄自然的态度感染了江望津。
仿佛这件事真的没有那么重要一般。
那他……
也应该要泰然处之。
将脑海中的思绪一一理清后,江望津心情稍缓。
待沐浴后长兄再次过来,他安静坐在小凳上让人烘头发。
两人之间的相处与之前一般无二,并没有什么不同。
气氛格外温馨。
唯独在对方指尖不经意擦过他微红颈间时,江望津躲了一下,江南萧即刻便觉了出来,手指往旁边移去。
“谢谢哥。”江望津弯了弯眼。
“嗯。”
江南萧看着他,少顷沉着声道:“近日外面有些乱,你先暂且待在家中,若要出去,记得同我说。”
江望津颔了颔首。
待他回房,江望津便召来林三。
“近来……七皇子那边有什么动向?”
他踱到桌边,神色略微凝重。
自蔺琰受挫已过去近一月,林三一直受江望津的吩咐盯着对方的动向,闻言迅速答道:“五皇子和九皇子被禁足后,云妃和淑妃日日前往静和殿陪同太后诵经礼佛,太后日前向陛下求情,免了二人的禁足。
“现今两位皇子重回朝堂,他们查探到些许蛛丝马迹,矛头直指七皇子,眼下已暗中和对方较上了劲。七皇子被两位皇子合力弄得焦头烂额,自顾不暇。”
然而蔺琰身后还有皇贵妃坐镇,并非那两人能够轻易撼动。
难怪最近尤其安分。
江望津想到对方还有意拉拢自己,怕是更加心急了。
思忖片刻,他道:“帮我办一件事……”
林三侧耳细听。
想到蔺琰,江望津的眉眼便笼上一层寒霜。
既然自顾不暇,那就让他再添一把火,蔺琰应该很快就有动作。
果不其然,不出两日,皇宫中便下了圣旨,硕丰帝宣召江望津入宫。
收到圣旨的江望津并不意外。
上一世硕丰帝也曾在这个时候召见过他,只是那时他已确定要相助蔺琰,现在则不然。
长兄已去上值,江望津让赵叔备车。
赵仁叫住他:“小世子、”
“赵叔,你与我同去。”
说罢,江望津瞥一眼目露希冀的燕来,道:“燕来,你留下。”
不等燕来出声,他又说:“方才小厨房做了八珍糕,你帮我尝了吧。”
“那小世子要快点回来。”
燕来倒没像往日那般听到吃的就高兴得找不着北,眼神担忧地一直目送江望津他们一行上了入宫的马车。
由林三驾车,马车平缓驶入宫门,两人守在宫门前,“小世子去吧。”
他们身份低微,只能在宫门外等候。
江望津点头,“没什么事,我去觐见完陛下很快便回。”
赵仁忧心忡忡地点头。
伴君如伴虎,皇宫于他们而言就是吃人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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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望津入了宫门,便有小太监前来为他引路,一直前往御书房。看着熟悉的金瓦朱墙,江望津敛目踏入其中。
“臣参见陛下。”待他看清殿中情形后,便准备同硕丰帝见礼。
“望津来了,无须多礼,赐座。”
硕丰帝历经风霜的面容上依旧威严,气势磅礴具有压迫。
江望津坐在小太监搬来的椅子上,同坐在硕丰帝下首的多位皇子也一一见礼,“诸位殿下。”
其余皇子同他并无私交,皆只点头示意。
唯有七皇子,蔺琰同他莞尔,身上矜贵之气不减,却添了几分熟稔,“望津,许久不见了。”
硕丰帝高居首位,眼神税利地扫过他的几个儿子。最终落在蔺琰身上,但见其神情坦然,模样仿佛只是对着好友随口问候般。
江望津点点头,态度疏淡而不失恭谨,“七殿下。”
“望津你也快及冠了吧,”硕丰帝在此时悠然出言,“你与璟珺关系不错,若非是璟珺提及,朕都要忘了。”
当年江父为先帝出生入死,对方身上的功绩足以荫及子孙。